今日差不多拉了五百塊豆腐幹和五十條臘肉來,全都賣光了。
許三花本想着臘肉買得人要少,畢竟都是見過吃過的,哪曾想買的人也多呢。
這之外,黃豆腐本就拿來的多,雖說還剩下不少,但也是賣了許多的。
一錢匣子都數清楚,合在一起算,竟有二十四兩多。
嗯,縱算鋪子一年多的租金爲二兩,這也頂夠的不會虧本的。
不過嘛,第一天,生意好些正常,後邊可能就少了,每天能賣個幾兩銀子倒也合算的。
許三花很快就淡然了,周氏三個卻是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二十幾兩銀子呢,咋能不激動啊!
數好錢,許三花将銀錢都給田家有,叫田家有單獨開出一本許家食鋪的賬本來将賬目落好,每天落賬,抛除本錢,是賺是賠,一目了然。
見田家有飛快拿了炭筆就從身上拿了一本新的賬本來開始落賬,許三花一邊吃着包子就黃豆腐充饑,一邊問他:“你妹妹田玉秋也識字會算術吧?”
田家有微頓,趕緊答話,“會的,她在以前的主家也是跟着主家的姑娘身邊伺候的,雖隻是二等丫鬟,但識字這些也是要會的。”
許三花聽着,不由感歎自個真是撿着了寶,這田家一家都不錯,不說這幾個了,就是田寬的媳婦袁氏,帶着其他人忙活舂芥菜種子的事也是頭頭是道,每天都記了賬,誰誰誰做得不錯。
端看以後山腳的宅子建好了,叫田寬在外院管家,袁氏在内院當個管事娘子也是極好的。
這邊想着,嘴裏卻道:“她既是識字會算賬,我想着你一個人落三本賬倒也辛苦,且還要送貨,明兒起你就将她帶在身邊,讓她幫着你一起管管錢袋吧。”
田家有當下大喜,忙替妹妹謝過姑娘。
這麽一想,他們家還真是幸運,能遇着這麽好的姑娘,不但将他們一家都買回來不叫他們家人分散,且還對他們如此重用。
他爹管着家,記着家裏的幾個賬目,而他,更是替姑娘管着這幾個重要的賬本,現下姑娘還讓他妹妹管錢袋,這便是在任何一家人家,爲了怕下人做大,都不會讓一家人都管着事的。
姑娘如此信任,他們無以爲報,必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吃完包子,鋪子收拾妥當,當下就關了門,從後門趕出馬車和牛車到前頭來,一行人坐上車,就往鎮口去。
回去的路上少不了又要經過王記雜貨鋪,雜貨鋪裏沒幾個人,王掌櫃站在台階上,看着馬車過來,不由往前下了兩步,“許家姑娘。”
馬車裏,許三花聽到有人喊,微微挑了簾子,一眼看見台階上的王掌櫃,“原來是王掌櫃啊。”
“許姑娘,不買芥菜種子和山椒嗎?”王掌櫃盯着許三花,這般問着。
聞言,許三花細細看了他兩眼,才道:“囤着你自個用吧,王掌櫃這廂生意挺好的呀。”
“嘿嘿。”王掌櫃嘿嘿一笑,“托許姑娘的福,生意還不錯。”
“但願王掌櫃生意長虹。”說罷,許三花放下了車簾,田家有立時趕車,很快就往前駛去了。
王掌櫃哼了哼,甩袖轉身進了鋪子。
新來的夥計見他似乎臉色不好,趕緊上前來巴結讨好,“掌櫃的,咱們今兒生意不錯,昨天傍晚拉來的調料今兒賣出去一千多包呢。”
一千多包,也才五兩銀子而已,懷正商号的一千包就能賣十兩。
如今來他們雜貨鋪買調料的人很多,都是一樣的調料,憑啥他就得少賣一半?
王掌櫃想了想,吩咐幾個夥計,“你們将調料包都分一分,一包變兩包,這樣還是五文一包,也相當于十文一包了。”
這幾天來他們雜貨鋪買調料的幾乎都是買一包一包的,沒有誰買一斤一斤的,且來的都是普通百姓。
那些鎮上的大戶什麽的,都還是在帽兒街的糧油鋪買,王掌櫃一直派人看着的呢,自然清楚。
不過,他能将這些百姓的生意都攬過來也是不錯的,能分一杯羹是一杯羹。
臨河的宅子一改往日的寂靜,下人們進進出出的忙活着,三房院子的人都在收拾箱籠裝好車等着明兒一早就往南山腳下新建的宅子搬去。
明兒冬月二十二,是老太爺看好的日子,巳時二刻就得準時跨進新宅的正門,耽擱不得。
大房的賀修遠和畢氏就得賀璋一個兒子,一房也就他們三個主子,賀璋的箱籠這些自有賀璋的小厮賀順幫着收拾,所以畢氏隻用指揮着丫鬟收拾自己和丈夫的東西就行,倒是輕便。
當初離開京城往梁州府來,一切輕車簡行,便是伺候的人也都隻帶了用着就手的,所以一房所有的人在内,收拾起來也就裝了三個車罷了。
這些自是不必畢氏親自動手的,她去賀老夫人那裏請了安看過了之後回來就坐在臨窗的軟榻上喝着一杯牛乳茶吃兩塊玫瑰酥。
陪嫁白嬷嬷從屋外疾步進來,呈上一個火漆封口的信封。
“夫人,老夫人來信了!”
畢氏一聽,登時雙眼一亮,她的娘家江州府離此走水路也要五天的行程,她冬月初九送出的信,竟是這麽快就來了回信。
這般一算,她母親收到信不過一日就給她回了信?
畢氏接過信封,入手感受到信封的厚度,心就微微提了起來。
她趕緊拆了信封,将裏頭的東西都拿出來,放在最上面的,就是一封信,信足有三張紙,畢氏一看字迹,知道是自己哥哥寫的,便仔細看了起來。
總共三張紙的一封信,前頭兩張都是她母親對她的挂念,以及對外孫的擔憂滿篇洋洋灑灑,看得畢氏頓時鼻酸。
她停了停,取了手帕拭了拭眼角,這才接着看起信來。
最後一張紙上,寫的就是她此番去信給她的回信了。
畢氏看罷,忙問白嬷嬷:“送信的人還在?”
“在呢,在呢,老奴叫了玉書請他在外院耳堂烤火取暖喝杯熱茶呢。”白嬷嬷忙道。
“哦。”畢氏聽着,将信疊了輕手放到小幾一旁,這才拿起那厚厚的一沓畫紙來。
畫紙一打開,入眼的就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姣美姑娘,一身粉裝,美若桃花。
下頭還有,藍衣的姑娘溫柔可人,綠衣的姑娘嬌而不媚,黃衣的姑娘楚楚動人。
整整十個,皆是不同顔色,各有各的美。
畢氏一一看過,甚覺母親用心,短短一兩天,就能做到如此,真是叫她萬分感動。
她微微一歎,立時下了榻,親自拿好一摞畫紙,擡步往外去。
“去大公子那裏。”
白嬷嬷見狀,趕緊替畢氏穿上大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