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眼熱一百兩銀子的許三茂起先因爲屈于許三花的威力不敢多言,此刻見自家爹娘一臉發愁的樣子,也懼怕吳家兄弟沒完沒了的找茬,因此忙道:“爹,娘,咱們家就是普普通通的農戶,也沒哪個親戚有啥能耐,頂不過就是大姐夫家離縣城近,做些小生意比起咱們孤山村好上不少罷了,那吳家兄弟可不是咱們一樣的人,還有啊,我都打聽過了,那榮記酒樓的東家可不是普通人呢,聽說人家裏還有做官的!自古民不與官鬥,咱家沒錢沒勢的,哪天被人家弄死了都沒處讨公道的!依我說,咱還是将這方子賣了吧,圖個平安,再說,人還同意給銀子買呢!咱要再不識好歹,隻怕到最後是啥也得不到,方子也保不住啊!”
這話說的是這麽個理,老許頭和老胡氏一輩子去的最遠的地方也就是許大姑的婆家,見過最厲害的人物也不過是轄着孤山村在内的幾個村子的裏長罷了,一聽到那榮記酒樓的東家家裏有做官的,就吓得心裏發抖了。
老胡氏忙看向許三花,“三花啊,咱就将方子給了吧,有個一百兩,你們兄弟姐妹幾個的聘禮嫁妝就都齊活了,一百兩啊!頂夠你們今後好好過日子了!咱們可鬧不過人家啊!”
一百兩銀子能幹啥呢!等明年流民四起,戰亂來了,連個安身立命都做不到,她可不滿足這區區的一百兩,再說,若她真就這麽容易就屈服了,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當她好欺負,以後再弄出個什麽東西來,隻怕有眼紅的人銀子都不會打算給就直接搶了。
所以,這方子即便要賣,也不能再賣給吳家兄弟,這被砸攤子的仇,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她得有那些人知道,她許三花不是好惹的。
前世被逼無奈,她可是連人都殺過的,要不然也不會被人家追殺四處本命,掙了錢也不敢往孤山村回了。
區區幾個二流子,她許三花還不放在眼裏。
隻是,看了看發愁害怕的家人們,許三花輕歎了歎,他們不是她,會害怕是正常的,不過總有一天,她會叫他們不會害怕。
許三花心裏有主張,知道多跟他們說也聽不進去的,幹脆一貫的粗暴法子,簡單又不費心力。
“這調料是我搗騰出來的,我說不賣就是不賣,爺,奶,咱家要是誰敢背着我将方子洩露了出去,那些混子是不會再找上你們了,可我會不會忍不住打人,那可就說不準了,到時候,可别怪我六親不認!”說着,還揮了揮自己的兩個小拳頭。
那拳頭不大,可老許家衆人都是親眼看見過這隻拳頭打穿了村長家的青磚石牆的,還親眼看見過這雙手拉得動五六百斤的石磙,别說,人還打死過熊瞎子呢!
想到這些,暗暗有想法的人禁不住一抖,剛冒出來的火星子瞬間黯滅了去。
老許頭歎了歎,“三花啊,老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惡虎鬥不過群狼,就憑你一個人這把子力氣,能護得住方子護得住自己嗎?”
“爺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什麽叫惡狼?前世那樣兇惡的狼她都殺過的,這區區幾個二混子,頂多算惡狗吧。
劉氏摳了把手指甲裏的漿子,小心問:“那三花,咱明天還出攤嗎?”
“去,咋不去呢。”
“今日的豆腐都摔爛了,又回來的匆忙,指定沒有跟陳婆子再定豆腐吧?咱明天出攤賣啥?”一心覺得還是小命重要的劉氏掙紮着。
被劉氏看了一眼的周氏道:“是走的急,都沒想着要定豆腐呢!”
許三花擺擺手,渾不在意,“沒事,明兒陳婆子攤上有多少豆腐,咱們就賣多少。”
說罷,招呼着衆人繼續忙碌,讓許大茂幾個都去後山砍木頭回來燒制木炭,外頭胡氏已經将剩下的魔芋漿都磨出來了,許三花便讓周氏生火,将磨好的魔芋漿都倒進鍋裏煮。
至于五花六花,許三花讓他們去後頭小菜園子裏掐些新長出來的芫荽還有小蔥洗幹淨,留着明天出攤要用。
熬煮魔芋漿需要很多時間,且滿滿的一鍋至少兩百斤的樣子,更是需要時間來煮。
也到吃下晌飯的時候了,老胡氏便裝了苞谷碴出來,讓周氏揉了面團,在旁邊一口小一點的鍋裏蒸苞谷馍馍,正好要燒制木炭,也不怕費柴。
等到一家人吃了下晌飯,那鍋魔芋漿才變的黏稠,許三花弄了幹淨的草木灰來兌了水,倒進鍋裏,用力攪拌,如此,再熬煮了半個時辰,鍋裏的魔芋已經凝固,成了灰乎乎的顔色,老胡氏用手去戳了戳,竟是跟豆腐一樣的軟彈,覺得驚奇不已。
許三花便道:“這個叫魔芋豆腐,可是比豆腐還好吃呢!”
說着,拿了菜刀直接在鍋裏将一整塊的魔芋豆腐分切成了幾塊,挨個起出了鍋放到了木盆裏晾着。
再切了其中一小塊大概一兩斤的樣子出來,切成了手指粗細的長條,鍋裏燒開水焯上一遍撈起,洗鍋放油,下蔥姜蒜末炒香,倒入魔芋豆腐條翻炒,淋上一點醬油,撒上黃辣粉和山椒粉,最後再撒上把蔥花和芫荽碎,起鍋裝碗,遂叫了老許頭和老胡氏都嘗嘗看。
兩人先嘗了,登時眼中一亮,直呼好吃,其他人才都陸續嘗了,也都覺得好吃,脆爽的口感,吃起來确實比豆腐還要美味。
許大樹腦子活,當下道:“三花明兒是打算賣這個魔芋豆腐?”
許三花點頭,“沒錯,這個魔芋豆腐,放鐵闆上一燒,指定比鐵闆豆腐還逗人買!”
衆人聽着,都暗歎許三花的腦瓜子咋突然就這麽好使呢!好營生是一想一個好!
隻見過第一天鐵闆豆腐的火爆,許大茂等人已經能預想到明日這個鐵闆魔芋豆腐一上,肯定更加火爆,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呢!
隻是再一想到砸攤子的曹豐手下,衆人的熱情瞬間消退,轉而湧上了恐慌。
有錢都掙不得心安啊!明兒出攤的劉氏和許三茂對視一眼,都有一種既想掙錢又怕挨打的複雜情緒難以言說,以至于一晚上輾轉反側。
許三花可不管他們如何如何,沾床就睡,一覺到天明,快速喊起了二房衆人,包括許大茂,各自扛着鐵闆爐竈等在老胡氏老許頭的憂心忡忡的目送下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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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