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三叔許三茂進了賭坊輸了銀子,後頭又恬不知恥的想分她的東西,她生氣于上輩子的事,沒留情面,将人給弄殘了,就指着他下輩子幹脆就待在床上度過,免得作妖。
可她那一腳力道沒掌握好,骨頭碎在了肉裏,本就不好治,再加上劉氏不盡心服侍,使得傷口惡化,且氣郁積心,本能多活兩年的卻就突然就死了。
她奶心裏雖不怪她,但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心裏自然好受不到哪裏去。
她也沒想做的這般絕的,事到臨頭,許三茂死了,她這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滋味的。
五花這事,說到底最可惡的就是劉氏,她将這賬,全算在劉氏頭上好了,且五花毀了臉,又被她打了一通,夠了。
若真能洗心革面,以後好好過安生日子,爲了她奶,她願意對五花輕拿輕放,嗯,是輕拿輕放,表面上輕拿輕放,做戲嘛,别看她脾氣不好,但也是會的。
畢竟在長輩眼裏,五花罪不至死,真要将五花給逼死弄死了,她奶到時候即便覺得五花活該也是會難受的,到底三叔許三茂就留下這麽兩個娃。
思及此,許三花歎了歎,看向五花道:“你做得這些事不論是哪一件都不能叫我輕饒了你,念在你在劉家也受夠苦楚了,想來隻要腦子沒生鏽,也該曉得誰才是真的對你好的,我這裏,該罰你的還是要罰的,從今兒起,你就在自個屋裏好生思過,有沒有真的知錯,這家裏上上下下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咱們來日方長,慢慢瞧,若在此之間,你腦子不夠用又生出些啥妖來,到時候就别怪我不講姐姐的情面了!”
五花一聽,頓時肩膀一懈,趕緊沖許三花磕了個頭,“謝謝三姐!我一定好好思過!再也不會做讓你們生氣失望的事了!”
她已經怕了,也看清了誰是真的對她好,家裏奶奶這些,從來沒有磋磨她做活,也不會将她賣給傻子當媳婦!
是她做錯了,她願意好生接受這個懲罰,聽三姐的話,在屋裏好好思過。
見狀,老胡氏心裏也松了一口氣,這樣,就是最好的收尾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願五花真的知錯,從此收心,好生過日子,若不然,到時候她也容不下她的。
許三花餘光瞥着她奶的表情,微微扯了扯嘴角,有時候橫沖直撞的行事,隻會弄得兩敗俱傷,大家都不愉快。
她心裏敬重她奶,感念她奶多年來的養育并且曉得她不是親生卻依舊待她比親生的還要好,所以,她就不能再來一次,讓她奶心裏傷心。
人活這輩子,短短幾十年,她奶已經快六十了,餘下的日子裏,她不願意讓她奶跟她隔閡。
說到底,這份祖孫情,也是她上輩子的遺憾,這輩子,她可不想留一絲遺憾。
許三茂的事情,再也不提,過了就過了。
五花這裏,面上過得去,私下她還不能做些啥?
開玩笑,她現在可是一宗宗主,手底下多的是人能用,要在這個宅子裏瞞天過海不着痕迹收拾一個五花,簡直不要太容易。
回到西跨院,路娘并沒有去歇息,事實上,正院裏的動靜,她一直注意着呢,畢竟,她也是要防着主子在這個家裏,會不會吃虧的。
見許三花進來,她趕緊迎上去,“生氣傷肝,老奴讓吟風熬了核桃枸杞粥,還做了山藥核桃糕,主子嘗嘗吧。”
許三花摸了摸肚子,不由笑道:“且還不餓呢,我哪吃得下呀?”
“那就泡杯枸杞茶來喝吧。”路娘說着,轉頭就吩咐了秋實去泡,自己一步不落的跟進廂房裏來,“主子喝了茶就歇着,趕了一上午的路,回來又勞心費神,合該好好歇一歇。”
許三花進了屋,就脫了鞋子,直接爬上了軟榻,歪倒在竹面裹了的大靠枕上,竹子涼悠悠的,趴在上頭涼快得緊,“這個天,可真是熱呀。”
路娘見狀,不由一笑,将脫得鞋面着地的鞋子擺放好,“這才剛進七月呢,還有得熱,主子既這般怕熱,老奴便命人去買些冰回來,屋裏放上冰盆,就要好上不少。”
許三花一聽,馬車裏放冰盆她見識過了,這屋子裏還能放?
“這麽大的屋子得多少冰盆才涼快啊?”
路娘便道:“就這外間,四角各放上一個冰盆,門上挂了竹簾子擋住外頭的熱氣,倒也涼快的。”
“我見馬車上,一個冰盆也沒管多久,這冰可貴?在哪兒有得買啊?”
這冰盆消暑的方法都是富貴人家的消遣,左右她現在不差錢,再說了,她奶也怕熱,七花還是小娃子,又胖,肯定也怕熱,真能買着,大家都用用也不錯。
路娘道:“依主子的家底來說,這冰倒也不貴,隻不過這冰窖麻煩,若不是特别富有的,自家也是用不起冰窖的,便隻得在外頭買,這一般州府裏都有官有冰窖,隻要有銀子就能買到。”
自然,雲氏宗裏就有自個的冰窖,足夠一個夏日用冰,隻是離着這裏遠,主子要用冰,便就隻能出去買了。
許三花一聽有錢就能買到,登即道:“既能買到,那就多買點,天氣大了,我這裏用上,我奶那裏還有我娘這裏,也都用上吧!”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還有我二叔他們院裏,都用上。”
左右她不差這點錢不是?
二叔二嬸這輩子沒有被劉氏慫恿的機會,目前行事她還是挺滿意的。
路娘一一應下,并沒有說這麽多地方都用上冰,一日裏需要多少冰得花銷多少銀子,這些小事,不用主子來操心。
秋實很快端了枸杞茶來,許三花坐直身子,接過來喝了一口,心裏的想法轉了一轉悠,看着路娘,放下茶杯,緩緩道:“路娘,你精通醫術藥膳,我且問你,有沒有啥藥膳之類的,給人吃了,能叫人無知無覺,且外人都看不出來的,慢慢的就拖垮了身體?”
有時候人腦子蠢,不一定一下子就扭得過來,嚴密死防未免興師動衆,那麽,就隻有将這點可能再作妖的火星子給徹底熄滅,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才叫防患于未然。
她說得不着四六,但路娘活了大半輩子,啥沒見過?
當即就會了意,明白她想說什麽,也明白她這麽問想做什麽。
她眼眸輕垂,唇角浮起一絲笑意,“隻要主子想,那就一定得有。”
我在攢一個上限免後的爆更,應該是在五号淩晨,所以這幾天都隻有兩更,等爆更之後再恢複三更或四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