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去,賓客盡歡,許大茂和許二茂兄弟一一送走了賓客,至于許大樹兄弟三個,都醉了。
許大樹被村裏的一群後生拉着敬酒,作爲弟弟,許二樹和許四樹義不容辭,帶着一衆表兄弟們上前去擋酒,盡管如此,許大樹還是醉醺醺的被田家有和鄒平給扶回新房的,至于許二樹幾個,更是醉成了爛泥,扶都扶不動。
老胡氏看着,笑得不行,卻也馬上吩咐竈間快些煮些醒酒茶,要不然,明兒早上酒醒,那一準的難受得不行的。
更别提許大樹這個樣子,酒不醒,咋洞房?
後生們不肯離去,硬是吵着嚷着去好好的鬧了鬧洞房,這才被許家人給送了出去。
許大樹喝了醒酒湯,新房裏自有新婦方氏伺候照顧,倒不必管。
許二樹和許四樹這裏,也有周氏親自照看着喝了醒酒湯待他們睡去。
今兒來喝喜酒的自家親戚,離得遠的,再也不用像以往那樣便是留下住一宿都擠擠邦邦的。
四進的院子,哪哪都是可以住的地方,且住的寬寬敞敞,根本不用擠。
不過大都吃了喜酒就往家趕了,留下來的也就隻有許大姑帶着兒子和女兒,以及擔心女兒随時都要生不放心所以打算小住的老唐氏。
時間還早,一衆人都坐在内院花堂裏擺閑聊天,田家有将今日的賀禮清單呈上來,許三花接過看了一眼,便道:“這些都劃在公中的賬裏,将東西和禮金都拿給老太太收着,另去将賀家送來的賀禮現下就呈上來。”
田家有應是,轉身就退下去,很快提着兩個紅色的禮盒進來了。
“打開來瞧瞧。”許三花吩咐着。
田家有立馬就聽令,将兩個禮盒都分别打開來,小的禮盒裏放着一把精緻雕花的木梳,大的禮盒裏則放着一套赤銀鑲金的頭面。
那禮盒一開,一屋子人都瞪大了雙眼。
許三花便道:“這是送給大哥的新婚賀禮,二嬸你拿着,明兒給大嫂就行。”
周氏聞言,趕緊将目光從那套頭面上收回來,點頭應下。
許大妮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一套頭面,咋得也值個幾十兩銀子吧?”
無親無故的,賀家上門來喝喜酒,竟還送這麽厚重的賀禮,難免叫人驚詫。
許大妮不知道内情,不由好奇,“娘,這賀家啥時候跟咱家走動起來的?我記得上回進火他們家好像就沒來吧?”
老胡氏想着頭幾天三花去賀家待了一整天的事,不由多看了許三花兩眼,嘴裏卻道:“三花跟他們家的姑娘玩得好,說也不得就是這點緣故罷了。”
許大姑一聽原來是這樣,便不由笑了起來,“還是三花能幹,招人稀罕,人大戶人家的姑娘都喜歡跟三花做朋友。”
賓客散去才得以被放出來走動的劉氏看着那頭面,窩了一天的火氣憋不住,忍不住就嗤嗤一聲,嘴裏含糊不清道:“對人家有錢人來說,這幾十兩銀子算啥?就跟咱手裏的一個銅闆一樣一樣的,有啥好驚奇的。?”
衆人也聽得不甚清楚,就沒人理她。
許三花瞥了她一眼,笑眯眯的問許大姑道:“這頭面漂亮吧?”
“那是,漂亮得很!”許大姑想着大樹媳婦進門就能得這麽一套頭面壓箱底,也真是福氣,所以說這人的福氣也是個緣分啊,想着大女兒每天操持家務伺候公婆的,她就不由歎了歎。
還是這方家有福氣,閨女能入了她娘和弟妹還有三花的眼,不過聽說方家将當初的聘禮一分沒留全都給陪了回來,這方家兩口子也是有福氣,拎得清好壞的,這樣的親家,才走動得起來。
“大姑既喜歡頭面,正巧大姑不是馬上就要過生辰了?那我就送你一套!”許三花說着便吩咐紅玉回院裏去将她屋裏放着的幾個匣子給拿來。
許大姑一聽要送她頭面,吓了一跳,趕緊道:“三花這是做啥?咋好要你破費?”
“破費啥?我可就你這麽個大姑,不給你買給誰買?”許三花笑道。
很快紅玉和秋菊二人就捧着好幾個匣子進來了,劉氏看着,心裏一跳,想起過年的時候三花送簪子他們都有一支的事來,就忍不住一陣激動。
頭面啊!随便一套就是幾十兩的,這可是要發财了!
她拿着頭面就賣了銀子然後回娘家去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想窩在這裏吃白粥受罪,還得成天伺候那殘廢!
先前去府城一共是買了四套頭面,但前兒許三花想起外婆來,難免有些心虛,所以又往縣裏去了一趟。
當下将最上面的一個匣子讓紅玉給遞了過去,“大姑打開瞧瞧,可喜歡?”
哪個女人不愛首飾的?
許大姑瞧着這匣子,心裏頭就跳得快得很,顫着手打開了匣子,露出裏頭成套的福壽延綿銀頭面來。
“哎呀,這頭面可真漂亮,三花真是有心了,大姑很喜歡。”許大姑是發自内心的歡喜,難得的是侄女還能想着她,這份情意可是這套頭面遠不能比的。
“大姑喜歡就好。”許三花笑着,目光落在上座的老胡氏和老唐氏身上,“奶跟外婆可别羨慕,咱都有,一個一個的來,别急。”
老胡氏便忍不住笑道:“你這丫頭說的啥話,誰急了?我可是曉得你不會少了我們的,做啥要急?”
“既然奶不急,那我就先給外婆了。”許三花不由打趣道,轉手就将一個匣子親自捧起來到老唐氏面前去,打開道:“外婆瞧瞧,這是外孫女送你的。”
匣子裏一套蝠壽扁方的紅寶石頭面一露出來,頓時衆人的眼睛都要花了。
“我滴個娘欸,這是寶石啊!”老唐氏捧着匣子手直抖,忙放在桌子上,生怕給抖摔了,銀首飾這輩子她見過,這寶石的首飾,這輩子可是從沒見過的。
其他人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許三花轉頭就接着将在府城買的鹿鶴同春的紅寶石頭面送給她奶,且還打趣道:“奶和外婆都是紅寶石的頭面我可沒有偏心誰呀!”
兩人聽着,頓時都是笑得不行,倒是沖淡了些許對這金貴頭面的驚訝。
輪到胡氏,許三花拿出金累絲童子戲珠的鎏金頭面送給她,衆人一看那童子戲珠的雕花,頓時就之誇許三花是費了心思的,紛紛都誇了起來。
接着,許三花又将一副銀頭面送給了周氏。
劉氏看着桌子上還剩下一個匣子,想着那就是她的了,不由得激動起來,縱然隻是一樣的銀頭面,那也是值些銀子的,夠了。
不過等來等去,都不見許三花有動作,倒是和其他人有說有笑的,似乎忘記了一般。
她忍不住自己走了過去,道:“三花,這是我的了吧?不麻煩你送,我自個拿着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