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許三花立馬再朝雪靈看去,果真見雪靈脖子上的紅繩還在,但下頭墜着的兩個金鈴铛不見了!
這兩個金鈴铛一個重十兩,兩個加起來二十兩,那可是值兩百兩銀子的東西!
“你确定是今早來鈴铛不見的?”
鈴铛不見了,是他照顧這馬,秦漢從先才發現鈴铛不見了,就吓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管鈴铛找不找得到,他都是落一個看護不周的罪的,若找得到還好,若找不到……
秦漢吓得抖了抖,趕緊道:“确定,昨晚小的去歇下前還來看過雪靈的,那時候鈴铛都還在,小的絕對不會記錯的!”
那就是昨晚大家都睡了到今早秦漢來後院之間,鈴铛不見的。
這麽早,作坊的工人都還沒有來上工,便是來的早的,也不可能早上一來就上茅廁,更何況,調料作坊的工人如今基本都在徐家和劉家的茅房上茅廁的,會往他們後院來的少。
且雪靈同人性的很,若是不認識的人靠近,它會發出聲音來的,自從作坊做得大了,田寬每晚都會出來走動四下查探的,若有外人闖進來,田寬就不可能沒有發現異常。
那麽,就隻能是家賊了。
是家賊,且是雪靈平常見到的家賊。
許三花腦子快速轉動着,很快就确定了查尋的方向。
須臾,她低頭看着跪着的秦漢,緩緩道:“雪靈是有照看的,鈴铛不見了,你難辭其咎。”
秦漢一聽,頓時磕頭求饒起來,“姑娘饒命啊!小的知道錯,請姑娘盡管責罰!千萬不要打殺了小人,小人不想死啊!”
許三花看着他邊磕頭邊哭得鼻涕橫流的樣子,就不由嫌棄得撇了撇嘴,這孩子膽子也太小了,這是在以前的主家見多了主家打殺下人的?所以動不動就是饒命不想死的。
隻要他沒拿金鈴铛,她打殺他做啥?
到底是秦管事的兒子,她對管着她田地常往田裏地裏去替她走動注意魔芋的生長的秦管事還是挺滿意的。
跟田寬一樣,也是不可多得的能才,用這樣的人,她都省心得多。
正想着曹操,曹操聽見後院的動靜就趕來了。
見兒子跪地磕頭求饒,而姑娘沉着臉不說話,秦興頓時心下咯噔一下。
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但一過來就立馬在秦漢旁邊跪下,“姑娘,是小的沒有教好,您可千萬别置氣,氣壞了自個的身體可是小的父子的罪過了,秦漢做錯了事,您隻管重重罰他就是。”
“你曉得他做錯了啥?就叫我隻管重重罰他?”許三花挑眉道。
秦興聽到動靜來的,自然是不知道秦漢到底犯了什麽錯的,但這主家和善,姑娘知人善用,是難得一遇的主家,他們一家在這裏,當然不想再被發賣出去。
他的兒子他知道,老實膽小,應是不會犯什麽大錯的,當下便道:“小的不知,但不管他做錯了什麽,做錯了事就該罰,請姑娘盡管責罰就是!”
陸陸續續的,聽着動靜的老胡氏以及竈屋忙活的王婆子三人還有田寬等都往後院來了。
見這陣仗,老胡氏不由悄聲問許三花:“三花,這是咋了?秦漢這孩子做錯啥事了?他不是照顧雪靈馬嗎?是不是偷懶了,到底還是個小娃子呢,三花你就罵他兩句就成了,看這孩子給哭的。”
他們家不習慣下人動不動的磕頭行禮的,是以買回來這麽多下人,平常都是一樣的做工,就跟作坊的其他村人也沒啥區别的。
冷不丁見秦漢磕得額頭通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老胡氏還真是有點吓住了,在她眼裏,到底還是娃子。
許三花聽着,卻不贊同,幹脆臉就沉了下來,“奶,這話可不是這樣說的,我花錢買他們回來,就是做事的,做錯了事就得罰,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家老許家,也得有家規才成,無規矩不成方圓,若不然誰都存了這個僥幸心理,那我買回來的就不是做事的下人了,豈不是主子了?!”
“早在所有人進家門來的第一天,我就說過,隻要大家好好做事,我不會苛待誰,可要是有那起子做錯事的,我脾氣不好,也絕不輕饒!”
見三花發了這麽大火,老胡氏張張嘴,也是不敢再吱聲了。
三花說得沒錯,沒規矩不成方圓,他們家這麽多下人呢,要是主家太好說話,久而久之的可不得騎在他們頭上了?
她就是見秦漢年紀還小,哭得這般模樣,所以一時心軟罷了。
三花說得有理,她得聽她的,别管。
田寬等人忙都垂下頭來,恭敬站好。
許三花便看着秦漢,道:“秦漢,你自個說說,到底做錯了啥?”
秦漢抖着身子,哆嗦道:“是,是小的看護不周,弄丢了雪靈脖子上的金鈴铛……”
啥?
衆人一聽,紛紛看向馬棚裏的雪靈,見它脖子上的金鈴铛果真不見了,不由大驚失色。
秦興也吓了一跳,趕緊道:“姑娘,小的兒子自來膽小老實,這監守自盜的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還請姑娘明察!”
許三花撇着秦漢這哭哭啼啼的樣子,就有些沒眼看,這樣的家賊,也是不夠格。
她擺手道:“雖不是他拿的,但雪靈是他照顧的,現下有人偷走了金鈴铛,他難辭其咎!”
秦興聽着,不敢再多話,姑娘相信鈴铛不是秦漢偷的就好,至于落個看護不利的罪,這也是他該得的,這孩子膽子太小,是該好好的磨煉磨煉了。
許三花随即扭頭吩咐田寬道:“田叔,去将家裏所有的下人都集合在院子裏來。”
田寬見竟是有人偷走了金鈴铛,也是心中大駭,知道此事利害,趕緊應聲,轉身就去。
許三花又看向湊過來看熱鬧的五花,沖她道:“五花,你去将咱們家裏人也都喊到堂屋裏來。”
吩咐罷,許三花轉身扶了老胡氏,一起往堂屋裏去。
片刻鍾後,調料作坊舂調料的劉春幾個,和管着調料作坊的陳秀雲鄒平,以及跟着周氏在做黃辣醬焙山椒和芥菜種子的招弟紅玉等人都過來了,一衆下人站在堂屋前,不知道發生了啥事,但見堂屋裏正襟危坐沉着臉的姑娘,以及下頭的秦興父子,都吓得大氣不敢出。
特别是抱着孩子的肖氏,站在下人中,看着堂屋裏跪着的兒子和垂首站着的丈夫,心裏害怕擔心得很,整個人都不禁顫抖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