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
黑,是一種很強的力量。
在黑的領域中,你永遠無法想象它到底有多深,還有,黑的盡頭究竟在哪裏。
故此,黑真正蘊含的實力簡直無從估計,深不可測!
不過,亦有人不以爲然。
這個人認爲:
白,才是最強的!
因爲在白的領域中,你可以在一片空白中盡情想象和塑造,并不如黑那樣堅實而死闆,你可以爲白加上各種缤紛的色彩,甚至加上黑色,兼且黑的力量。
因此,白包含黑,包容世間一切,亦包容一切的思想。
認爲白是最強的人,據說是“不虛大師”。
……
關中,彌隐寺。
自從五十年前少林寺突發大劫後,彌隐寺便成爲天下僅存不多的佛門淨土之一。
寺内,一座很奇怪的小室内。
這座小室搭建的甚爲方正,一壁建門,門的左右兩壁盡放滿無數佛學經書,與門相對的另一道高牆,卻什麽也沒有,僅是一道白牆。
但其中最爲特别之處,就是當中的任何布置,都是白。
門是白的,經書的書面是白的,放在小室中央的矮桌是白的,甚至盤坐桌前的和尚也是一身素白袈裟!
這和尚看起來年近三十,一雙長長的八字眉,令他具備一臉慈悲之相,然而他這時候雙目卻多出一絲異色。
他師從僧皇,自然也精通命學,然而此刻靜坐于他面前的北國大漢,他竟一時無從算起他的來曆。
“此番多謝大師招待了!”
來人将茶水一飲而盡後,随後便拱手向面前的和尚真誠道謝起來。
“施主不必客氣!”
聞言,身披素白袈裟的和尚隻是微微一笑。
他既精通命學,自然也能察覺到面前大漢言語誠摯,皆發自肺腑而非虛假之言。
而且以他的眼光,自然能察覺出眼前北國大漢身懷高明武功,可縱然如此其行事卻還是彬彬有禮,實在讓人心中不禁感歎。
如今江湖,早已遍地都是利益熏心之輩,偶有君子,也好比大海撈沙一般艱難。
當然他的老朋友,并不在此列之中。
他這位老朋友身份特殊,于年少時以一己之力挫敗天下十大門派,從此導緻中原門派凋零,而爲了贖罪也曾以一人之力,于山海關前阻止絕無神以及五千鬼叉羅。
如此之人,自然可當得起一聲君子。
而眼前至情至性的北國漢子,也讓他依稀想起了已經未見的故友。
“施主如若不介意的話,可否能将來曆轉告?”
不虛和尚眼露懷念,稍作歎息後,就雙手合十真心請教起來。
身爲出家人,他本該六根清淨,可是自數月前天地忽然異象曾出,唯恐涉及僧皇所提及的千秋大劫,他此刻隻能誠心請教了。
“并非是我不想誠心相告,隻是我所經曆一切過于匪夷所思!”
大漢說道這兒,神色間似乎有所猶豫,以他這般灑脫之人這時竟也苦笑了起來。
随後便在這“尋心閣”之中,自稱喬峰的男子便緩緩道來了自己的來曆。
他授業恩師乃是少林得道高僧之一,就連他那十惡不赦的父親也承蒙掃地僧不計前嫌出手相救,故而一直喬峰便對于佛門有着崇敬之情。
眼前身披袈裟的和尚,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大,可言談舉止間的從容,卻是讓喬峰不敢小視,況且喬峰其實也是有求于面前大師。
想到這兒,喬峰心中又不免想起了夢中所看到的景象。
那位與他結拜的義兄,竟然與一隻魔龍交戰,最後不敵才被冰封海裏,如此夢境,自然是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爲此第二天他便告别了阿朱,獨自跨上了尋找他這位兄長的道路。
可是說來奇怪,自從這位兄長參加了他的婚禮,便一直音訊全無,清楚他這位兄長武功的喬峰自然不曾擔憂,隻是時不時有所挂念而已。
而今得知義兄遇險,他自然心急如焚,想及義兄是海邊與魔龍交手,爲此特地南下去尋找慕容家來做助力,然而剛走出雁門關,就突遭大霧一時間竟迷失了方向。
最後,便是長途跋涉從草原這才重新抵達了中原。
然而物是人非,此地竟然有異于他所認知的中原世界。
天下十大門派中,喬峰竟有大半不認識,唯獨隻有十二驚惶中的少林他是有所印象。
然而作爲禅宗之祖的少林,卻早在毀于五十年前的一場劫難之中,心中劇震之下,喬峰亦更能體會此世之亂。
少林乃是禅宗之祖,又有七十二絕技護身,誰人竟可滅得了少林?
迷茫之下,喬峰又心懷心事,本意還轉道少室山的他,便準備一路南下,沿途搜尋有關兄長的消息。
而這彌隐寺,則就在其南下途中。
“百億須彌山,百億日月,名爲三千大千世界,如是十方恒河沙三千大千世界,是名爲一佛世界,是中更無餘佛,實一釋迦牟尼佛。”
聽到喬峰緩緩道來,靜坐于“聽心閣”之中的不虛和尚這時候則默念起了佛經來。
早在數十年前,其師僧皇就算到中原将遇千秋大劫,爲此曾有計劃,然而今日不虛和尚卻從眼前的北國大漢口中得知了一個令他色變的事實。
“原來如此,難怪東海會在一夜間冰封百裏,竟然是有人和那惡龍交起手了?”
終于明白近日來的異變源頭,不虛和尚面露苦澀。
有了這般變數,其師僧皇多年前以照心鏡算出中原的千秋大劫還會如期而至嗎,這還是個未知!
“既然施主所學曾與佛門有緣,貧僧也傳施主一門佛門絕技吧!”
心中似乎下定了什麽主意,不虛暗歎一聲後,便開口道來。
……
天山,天下第一樓内。
雄霸負手而立,渾身滿是霸氣的他,此刻則面色冰冷掃視着下方的三個人影。
“弟子無能!”
下方三人中年齡最長的秦霜這時候則主動跪倒在地,全然攬下了罪責。
“是弟子無能,這才導緻了兩位師兄投鼠忌器放跑了此人!”
宅心仁厚的聶風自然不能容忍大師兄爲自己擔責,故而便主動站了出來。
而在他們二人身邊,還有一人卻冷冰冰站在原地,卻是不曾開口講話。
“雲兒,你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眼見身下二人争起了罪責,雄霸這時候的目光自然便落在不曾開口講話的身影上了。
“那人武功極高,我們三人聯手仍不是其對手!”
冷若冰霜的步驚雲站在那兒,言語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
其實他卻是不曾說出實話,當初他眼見那女人如此霸氣,明明身爲女子可所做所爲卻不失爲光明磊落,甚至甯願身陷重圍也要救下與自己無關的女子。
若非聶風一時不慎遭人生擒,他也由于是否要痛下殺手!
“哦。”
聞言,雄霸隻是眸子一動卻輕輕應道。
他這三位弟子的失手,雄霸自然是有所預料,甚至早在數日之前,他就知道了他們三人空手而歸的消息。
就連派出去追殺那二人的食爲仙等人,也是許久沒有消息穿回來了。
“那人武功深厚,你們三人敗在她手中也不算稀奇!”
目光從三人身上挪開,雄霸這才緩緩開口。
近年來他這三位弟子武功進展飛快,特别是風雲二人,其中進境就連雄霸也深爲感到忌憚,爲此此次他們三人敗在那女子手中,他倒是反而放下心來。
“你們三人長途跋涉還是先下去休息吧,明日還要其他事需要你們三人出手!”
稍作沉默後,雄霸便下了逐客令。
聞言,樓外的文醜醜這才帶着三人離去。
“要我出手嗎?”
不知何時,雄霸的身後竟然多出一個人影。
此人須發皆白,身形也已佝偻,看上去分明已有八旬年紀。
“現在還不到時候!”
對于忽然出現在身後的人影,雄霸卻是毫不驚奇,負手而立的他隻是搖頭道。
就在他派出三位弟子後,天下也在近日中發生極大變化,先是無雙城于東海冰封海面掘出一具藏有屍體的玄冰,并将其不辭辛苦運進無雙城内。
而在巴蜀一帶,固守巴蜀的快意門卻被一個忽然冒出來的青城派大敗,如今形式岌岌可危!
無論是青城派,還是先前夜探天下第一樓的數人,他們都好似憑空冒出來一般,如何不讓雄霸心中忌憚!
“以後你還是少暴露身形爲妙!”
或許想到了什麽,雄霸看了一眼身後補充道。
“若不是那幾個小崽子外出尋仇,我也不會冒險出現在你面前!”
明白雄霸的顧慮,人影微微一笑,眉宇間二人相貌則竟如此相似。
食爲仙等人久久未歸,自然引起了同樣藏身于天下第一樓内的童皇等人注意,而随着食爲仙等人死訊傳回來後,許久未曾在江湖上露面的七人居然同時踏出了天下第一樓。
如今這時候,恐怕早已追上那二人吧!
想到這兒,雄霸面色亦是如常。
……
天山以北,大風口。
一名身材矮小,貌若小童的人影則是睜大雙眼,看着面前的二人,眼中滿是震驚,而在他的腳下,則依稀有數人身影倒下。
“這不可能,吼神冊和戰天化氣無不是天下奇功,你們二人怎麽會在極短時間内融會貫通?”
看着面前一僧一男子,口鼻滲血的童皇這時候滿是不可思議。
就在此前,他便重創于這吼神冊之下。
“你可知這世上有一種人叫做天才!”
面對童皇的質問,跋鋒寒手持刀劍冷冷道。
“天才……狗屁的天才!”
不聽還好,本就受傷在身的童皇似乎想起了什麽,此刻竟然不顧顔面咒罵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