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您在開什麽玩笑?”
被徐子骧忽然點破身份,宋魯身旁的妖媚女子則是一顫,佯裝鎮定假笑道。
她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可神情姿态中流露出嬌媚,卻甚是明顯。
而這江湖中除去陰葵派,又有誰能以這般妖媚女子作爲刺探情報的暗子呢!
女子佯裝鎮定的樣子,卻根本瞞不過徐子骧分毫。
見她仍不肯承認,徐子骧隻是搖搖頭,随後就在衆人面前表演了一手虛空凝冰的手段,頃刻間他的掌心就多出了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薄冰。
目睹了之前徐子骧種種神奇手段的柳菁,這時候看到這裏,自然心中一慌,也顧不得隐瞞身份了,直接身影一飄。
可惜她身影剛剛掠起,忽然就悶哼一聲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我這生死符滋味如何?”
看着好似經受萬蟻咬齧的柳菁,徐子骧則是輕笑一聲。
他在天龍中和天山童姥以及李秋水交流武功,自然也學會了天山童姥當初掌控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手段。
這生死符的手段看似簡單,其實卻暗藏陰陽變化,縱然是五絕高手,也不過隻能兼顧其中一脈,除非内力修煉到童姥這般陰陽兼具的境界,否則你也不過是隻得其法而已!
徐子骧一身内力已臻化境,故而這生死符也難不住徐子骧就是了。
如今這生死符被打進柳菁體内,縱然她是魔門弟子也不禁被這萬蟻咬齧,又好似陣陣麻癢,又是針刺般的疼痛給折磨臉色煞白。
“饒……我……”
隻經過短短片刻,柳菁就被這生死符折磨得生不如死,原本嬌媚誘人的她,這時卻是美目含淚,渾身上下的皮膚被抓爛了大半,和之前嬌媚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别!
“多謝道長出手,不然我還不知被她瞞到什麽時候!”
一旁的宋魯看着身下生不如死的柳菁,這時候卻是臉色鐵青。
本以爲魔門的勢力已經盡數被大兄驅逐出了嶺南,卻沒想到陰葵派居然還敢派人潛入宋閥,并且還是自己的枕邊人。
這般醜聞發生在自己身邊,宋魯自然心情好不到哪裏去!
雖然這個小妾隻是最近剛被他納入家門,可誰知她暗中刺探了閥内什麽情報,想到這兒宋魯更是眸子寒光一閃,随後就欲出手。
可惜他剛一出手,就忽然感到自己這一雙肉掌打在了一堵氣牆之上,猝不及防間整個人被一股反震之力給震得氣血翻騰,臉色也變得通紅起來。
不過好在對方無傷人之心,他這才能保住一條性命!
“我留她還有用!”
徐子骧隻是輕輕看了一眼宋魯,就淡淡說出了這句話。
而宋魯這時候也終于知道傅君婥爲何敗在眼前道人手中了,僅憑這一手真氣外放,就足以排進天下前五了!
“魯叔!”
一旁的宋師道扶住了差點摔倒的宋魯,這時則連忙小聲試探起了他的安危。
“我沒事!”
對此,宋魯隻能勉強一笑。
二人之間差距過于明顯,他竟然連一招都擋不住!
這般懸殊差距,自然是讓宋魯不免心灰意冷起來。
“我施展你身上的手段乃是生死符,若你活命的話,趁早返回陰葵派或許還能活得一條命來!”
徐子骧一指點出,暫且替她解除了萬蟻噬心之苦後,這才緩緩說道。
“我可暫且饒你不死,不過具體的造化就要看你了!”
說道這兒,徐子骧則是一掌緩緩推出。
眼見徐子骧出掌,本以爲自己性命休矣的柳菁不由得閉上了雙眼,然而緊接着她的身形卻被一股柔和内氣托起,直接送出數丈之外。
察覺自己竟被徐子骧送離了船首,柳菁縱然不解可也不會浪費這個難得的機會,連忙身影縱起掠過江面拼命朝着相反的方跑而去。
她已被被徐子骧種在身上的生死符吓破了膽,如今好不容易能脫身離去,自然唯恐徐子骧反悔,所以離開徐子骧後,自然就拼命施展輕功。
“先生爲什麽要放過她呢?”
目視着柳菁好似驚弓之鳥一樣倉皇逃竄,徐子骧身旁的單婉晶卻是不解。
由于她們母女的身世,她一直對魔門中人有所偏見!
如今見到徐子骧仍放走陰葵派的妖女後,她自然是忍不住問道。
“婉晶,你可知這天下除去三大宗師外,還有什麽高手嗎?”
對于婉晶的疑問,徐子骧則是輕笑一聲反問起來。
“魔門有八大高手,而正道則有慈航靜齋和淨念禅院兩大聖地!”
還未等婉晶回答,徐子骧卻是緩緩自語道。
“其中這慈航靜齋一向神秘,和淨念禅院一樣罕有傳人行走江湖,不過其武功也是不容小視,而魔門這八大高手中又以“陰後”祝玉妍武功最高……”
說道這裏,徐子骧卻忽然停住了。
聽聞徐子骧忽然評價起了天下高手,一旁的宋魯和宋師道叔侄倆也是不由得靜下心來,側耳傾聽起來。
“不過無論是慈航靜齋,還是魔門,其中之首都不在其列,魔門當以“邪王”石之軒爲首,而正道中則當以“天刀”宋缺爲首。隻是可惜“邪王”石之軒因爲當年往事導緻行蹤不定,而“天刀”宋缺一直久居嶺南,故而名聲不顯!”
徐子骧說道這裏,則是不由得搖頭起來。
當年碧秀心以身飼魔失敗,可也導緻了石之軒心靈有隙,從而一直無望突破宗師之境!
而“天刀”宋缺在嶺南磨刀二十年,自身境界已達“舍刀之外,再無他物”的境界,反而後來者居上,反超了“邪王”石之軒。
““邪王”石之軒内心有隙,故而如今正魔兩道高手之首自然莫屬宋閥的“天刀”,而以我如今的武功,也不敢說能夠穩勝!”
說道這裏,徐子骧不由得歎息一聲後。
并非是他故意誇大宋缺,而是事實如此,宋缺在磨刀堂穩坐二十年,自身武功早已突飛猛進,遠非昔日了!
慈航靜齋的齋主梵清惠也小瞧了這位宋閥之主,故而才在日後宋缺出山時,她這才請出“散人”甯道奇來阻。
本以爲“散人”甯道奇就足以讓宋缺退出逐鹿中原,可誰想宋缺一鳴驚人,竟和三大宗師之首的甯道奇鬥得不分勝負。
若非宋缺罷手,恐怕三大宗師從此就要換人了!
除非“邪王”石之軒彌補心靈破綻,才有和宋缺交手的資格!
而以徐子骧如今武功,也不願輕易将這第一戰的對手選爲宋缺!
“道長對于家兄的這般推崇,想必他知道後,也會将道長引爲知己!”
聽聞徐子骧竟對大兄這般推崇,一旁的宋魯這時候則開口說道。
“你說錯了,我和宋兄理念不同做不得朋友,故而隻能做對手,不過礙于我和宋兄之戰并無必勝把握,這才沒有貿然邀戰,待我和“陰後”“邪王”交手之後,終會和宋兄有一戰!”
徐子骧搖搖頭,卻說出一番令衆人極爲驚訝的話語。
“師父!”
聽到徐子骧日後終要和自己父親有一站,宋師道卻不由得擔心起來。
“好徒兒,别怕,我和宋兄一戰并無私怨,交手也不過以點到即止!”
明白宋師道的顧慮,徐子骧這時候卻輕笑道。
不過他的言語,此刻船上的衆人卻并未輕信。
武功切磋本來就有風險,更何況是他們這般境界的高手,到時候真交起手來,誰有能保證能夠留手呢!
“那先生故意放那妖女,就是爲了引出“陰後”嗎?”
而這時候的單婉晶則忽然開口問道,和宋師道不同,在這位東溟派公主的心中,徐子骧早已被其視爲神明,自然不會懷疑他會敗北!
“婉晶你隻說對了一半,我這生死符乃是内力貫通陰陽的高手才能破解,若“陰後”能拔出,自然說明她有了和我交手的資格,若不能,我也隻能先去尋那位“邪王”了!”
徐子骧微微一笑,說出了他故意放走柳菁的原因。
“先生好氣魄!”
眼見徐子骧竟然将魔門八大高手之首的“陰後”隻視作了試手的對象,單婉晶和身後的四大護法們不禁同時心中佩服。
提起“陰後”的大名,天下人無不變色!
可這位徐先生竟然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反而想試探她有沒有和自己交手的資格!
這般心境上的差别,自然讓單秀等人無不心生佩服!
此方世界和天龍之世,以及神雕的武學有很大差别,大唐一世高手中無不是自身心靈無隙,一旦他日勘破最後一步,就能破碎虛空。
可徐子骧此前所經曆之世,高手無不是根基深厚者。
逍遙派三老,乃至他的兩位結義兄弟,以及大隐隐于寺的掃地僧,無不是如此!
一注重心境,一旦自身心靈有隙,就終身突破無望!
二則注重根基,一旦根基鑄成,縱然不修心,也是無妨武功大成!
兩者看似有天壤之别,其實本質上還是殊途同歸,都是爲了追求最後的超脫。
隻是此前徐子骧所經曆之世,自身有缺,導緻即便武功到了獨孤求敗,掃地僧,逍遙子這般境界也沒了前路可走。
而在此番天地上,他們卻未必不能跨出這最後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