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位神山大師,或許大多數人都沒有印象。
可若說起他的師兄徐沖霄,也就是已亡故的前任丐幫有着“劍髯”之稱的汪劍通師伯。
正是由于此人當初在杏子林的指認,才導緻了喬峰身世的敗露,從而讓有着江湖第一大幫之稱的丐幫再次陷入了動蕩之中。
不過不同于他這位好似色中餓鬼的師兄,神山大師卻是無愧于佛門高僧大名,除去勘不破早年和少林的舊事外,其他所行倒也符合佛門戒律。
這一點,身爲少林寺主持的玄慈大師就顯得自愧不如。
身爲佛門高僧,他本應遵守戒律,可卻一而再犯下大錯,先是聽信慕容博蠱惑聚衆設伏于雁門關外,導緻錯殺蕭遠山一家。
随後又是犯下色戒,和四大惡人中的葉二娘有染,并且産下一子。
相反這位神山大師卻在早年投入少林門下,卻被當初的少林寺靈門方丈所拒。
其中緣由倒也可笑,隻因神山大師言談間鋒芒畢露,過于倨傲,所以這才少林拒之門外。
而受此羞辱,神山大師一怒之下便投入山西五台山清涼寺,他天資聰穎,悟性極高,算是武林中的奇才,三十歲時便技蓋全寺,後便繼承前任方丈衣缽成爲清涼寺史上最年輕的方丈。
可惜清涼寺的武學過于粗淺,其中的伏虎拳、五十一招伏魔劍、普門杖法、二十四路伏魔杖等在普通江湖眼中自然視爲絕技,可和少林寺相比就多有不如了。
唯獨隻有一門心意氣混元功可算是絕學之一,但仍無法和少林寺的易筋經相比!
所以神山大師這些年來,每每回首當年往事時,總是不免想起少林派的七十二項絕技,心中不自禁又是豔羨,又是惱恨。
清楚這位神山大師和少林的過往,徐子骧這才登門拜訪!
果然在他展露了一手精妙武功後,便被清涼寺上下視爲貴客,如今更是和這位“降龍”羅漢相談甚歡,甚至在心中将他引爲了知己。
數日後,五台山清涼寺的山門前,身爲一寺住持的神山大師卻是親自出門相送。
身後緊随的清涼寺一衆僧衆,也是心中大感詫異。
要知道以他們方丈今時在江湖上的地位,能夠勞他親自出門相送的人物可是不多了。
除去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慕容北喬峰”外,也隻有寥寥數指的人能有此禮遇!
而眼前青袍道人雖是在數日前獨闖寺内時,展露了一手高強武功,可是他們寺内晚輩卻是認不出此人的來曆。
“徐檀越,不如容我多款待數日再走?”
親自走出山門相送的神山大師這時卻看着身前青袍道人,則是語氣頗爲遺憾道。
短短數日的功夫,神山大師可是和眼前的青袍道人互相交流中受益匪淺,被困擾多年武學難題也迎刃而解,心中自然不願徐子骧這麽快離去。
“大師客氣了,我已在此叨擾了數日,又怎能繼續麻煩下去!”
徐子骧看着親自出門相送的神山大師則是微微躬身道。
在五台山逗留的數日間,徐子骧也總算确認了心中猜想。
此方正是天龍四絕稱雄的時代,也是隐世不出的逍遙三老活躍的時代,想到那“北喬峰南慕容”的風采,徐子骧也是不免心潮澎湃。
當年他雖在華山上博得天下第一,但其實多數是有勝之不武的嫌疑,除去正當盛年的郭靖,其餘數人則是垂垂老矣,已經不複當年風采了。
所以此番聽聞喬峰和慕容複的大名,徐子骧自然是心潮騰湧,難以平複。
“既然如此,那貧僧也不強留檀越了!”
以神山大師的江湖閱曆,自然是能聽出徐子骧語氣的婉拒的成分,所以此刻心中雖有遺憾,卻還是隻能選擇目送身影遠去。
對此,徐子骧則是遙遙隔空一拜,就轉身離去。
看到徐子骧如此灑脫的舉動,神山大師心中則是不免心中長歎一聲。
短短不到數日的交流,就已經讓神山大師對于這位徐子骧心中敬佩不已。
說起來有些慚愧,自他接任主持以來,每日不曾有絲毫懈怠,清涼寺的聲譽的确在江湖上是蒸蒸日上了。
可寺中卻未有一名可托付他衣缽的弟子,所以看到眼前不過三旬模樣的徐子骧,心中自然是感觸良多。
不過以這位徐檀越的武功,就算是放在少林寺中,也是年輕一輩鳳毛麟角的存在。
告别神山大師後,徐子骧便直接南下。
北方一代的武林,除去少林寺外,其餘門派皆不被徐子骧放在眼中。
而少林寺中藏經閣雖有百般武學,可卻由于那掃地僧的存在,讓心存了探究心思的徐子骧有所忌憚。
當年他初至南宋時,心中也存了探究少林武學的心思,可惜還剛潛入少林寺藏經閣内,就被一和尚發現。
交手之中,徐子骧卻發現此人内功深厚至極,實爲他平生罕見。
若不是此人實在不懂招式精妙,純屬以力壓人,恐怕徐子骧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也正因爲此劫的關系,他便暫且放棄了想要飽覽少林寺藏經閣群書的心思。
而後來,他武功雖然大成,可卻在和黃藥師等人的交手中受益匪淺,心中也暫且淡了這個心思。
不過既然來至此境,日後自然是要去這少林寺走上一遭!
不過卻非今日,那位大隐隐于市的掃地僧武功可謂深厚無比,武功練到了蕭遠山和慕容博這般境界的高手,竟然還是敗在這人手中。
而對于這位掃地僧所說的武學障,徐子骧則是嗤之以鼻。
知見障,武學障的說辭,也隻能騙騙心中有鬼的鸠摩智和心中有愧的慕容博等人了。
以他深厚的武功,既然能在眼皮底下不被蕭遠山和慕容博兩人察覺,自然也能像黃蓉戲弄歐陽鋒那般在經書上有所删減。
想及此處,徐子骧自然不願在這個時候以身犯險。
在神雕中,他一身武功已經是天下第一,除去同爲五絕的等人外,其餘人等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可在這北宋年間,徐子骧武功雖高,可卻做不到天下無敵。
除去蕭遠山父子外,慕容博和吐蕃的國師鸠摩智也是一位強敵,以他如今功力遇到這四個人任何一人,其中勝負也未必可料。
更不說那隐世不出的逍遙派,就連逍遙派的孽徒丁春秋也在江湖上是惡名昭著,無人敢惹!
想到這數人在武功上的造詣,徐子骧也是心中一動。
不過來日方長,如今他還不急在這一時。
此次南下,除去想要見識一下天下武學外,徐子骧更想認識一下那位豪氣幹雲的喬幫主。
所以在他和神山大師告别後,便換乘馬匹直接朝着洛陽趕去。
如今這河南一帶仍處于宋室境内,所以丐幫的總舵也就設在了洛陽城中,并未像洪七公當時的丐幫,将總舵遷徙到了更爲偏僻的舟山小島上。
北宋以洛陽爲西京,重修了唐以來的洛陽宮室,洛陽宮殿、城建重現盛景。
後又因王安石變法,北宋朝廷出現黨争,衆多守舊派官員紛紛聚集西京洛陽。像司馬光,在洛陽獨樂園寫出了《資治通鑒》。
洛陽有如此之多文人墨客逗留,自然也吸引了江湖中人駐留,出于匡扶宋室抵禦遼人南下的初衷,丐幫的前代幫主便将總舵設立在了洛陽城中。
而将這總舵設在西京洛陽也是頗有講究,若是将總舵設在了遠離戰事的江南,卻是偏離了丐幫曆代幫主匡扶天下的宗旨。
可若是将總舵設立在更近宋遼邊境的長安,丐幫設立在江南等地分舵又無法及時響應。
所以最後折中之下才将總舵設立在這西京洛陽城中,此後無論是響應前線的宋遼戰事,還是處理各地分舵大事都能一一兼顧。
數日後,徐子骧一人一馬便抵達了這西京洛陽。
旅途勞頓之下,徐子骧便也并非直接趕向丐幫設在城中的總舵,準備稍作歇息。
在洛陽城中的醉仙樓中,一身青袍的徐子骧剛端起手中的筷子,就看到幾名江湖人打扮的漢子大馬金刀般坐在樓下。
“小二,快将你們店中拿手菜給我們端上來!”
他們剛一坐下,就聽其中一名手持長刀的漢子便高聲叫了起來。
或許是看出這些人的厲害,一名店中小二便連忙站出來替他們沏起了茶。
匆匆喝了口熱茶後,這群江湖中人打扮的漢子們這才松了口氣,随後便壓低了聲音交流起來。
“你們可知道,丐幫最近可發生了一件大事?”
其中一名年長一些的男子說道這兒,還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刻意壓低聲音問道。
“尤二哥,你别買關子了,小弟我可沒有你的消息靈通!”
還是剛開始手持長刀的漢子,很明顯他已被身旁男子吸引了目光。
“就在數日前,丐幫的副幫主馬大元突遭噩耗去世了!”
說道這兒,他更是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眼見沒有其他人看向這裏,他這才放心來。
聽到這個消息,身旁數人也是面色大變。
丐幫如今在江湖上可謂是大名鼎鼎,特别是他們幫主的大名更是在江湖中如雷貫耳。
若真是和丐幫有關,尤二哥如此謹慎他們兄弟數人也能理解了!
畢竟這洛陽城可是丐幫總舵,若是不小心被丐幫的弟子聽見,他們數人縱然能脫身也是極爲麻煩。
“尤二哥,你可别诓我們,那位馬幫主鎖喉擒拿手的功夫可是江湖一絕,丐幫又是天下第一大幫,誰人敢惹啊?”
聽到這兒,一旁身穿勁裝的漢子則是明顯不信。
“哼,我就知道你們不信,這幾日城中進進出出的丐幫弟子是不是前些時候多了不少?”
或許是爲了防備什麽,這位被人稱作“尤二哥”的年長男子并沒有直接說出他的消息來源,而是若有所指提起了這幾日城中的變化。
聽到這裏,坐在一旁數人則是臉色一變。
而這時候,端坐二樓上徐子骧眸子中卻是多出了一絲異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