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竟敢直呼王爺大名!”
聽聞前方青袍身影竟敢對王爺不敬,被名利所惑從天竺千裏迢迢趕來的尼摩星則是怒喝一聲,藏在衣袖中的鐵蛇短鞭也忽然飛出。
可是攔在身前的青袍身影卻仍是巍然不動,隻是輕輕擡眼看了下忽然飛出的鐵蛇短鞭,随後就聽當的一聲響起。
一把周身漆黑,沒有半點光澤的長劍則在這時倏地一下刺出,隔空一劍就刺中了這鐵鑄靈蛇短鞭的蛇頭。
蓋由徐子骧精修易經鍛骨篇已久,手中力道已非常人所敵,手中此劍又是那裘千尺所贈出的公孫家曆代珍藏之一,名曰“君子劍”,它雖無尖頭,又無劍鋒,圓頭鈍邊,倒有些似一條薄薄的木鞭,但寒氣逼人,而且鋒銳異常。
眼見這青袍身影竟一劍刺穿了自己短鞭上的蛇頭,尼摩星大驚之餘,緊握鐵蛇短鞭的右手也随之發力。
他久居天竺,擅長瑜伽之術,又精通釋迦擲象功,一身氣力在天竺國内就未有敵手。
眼見今日在中原一代竟遇到了對手,自然是好好較量一番。
心中存了較量的心思,尼摩星便以手中鐵鑄蛇鞭和面前的青袍道人比拼起氣力來來。可惜無論他如何發力,哪怕是雙臂肌肉虬起,顯然是用了渾身力道,然而與之對面的青袍身影卻還是和他旗鼓相當不落下風。
反而随着兩人氣力拉扯,尼摩星在天竺用多般珍稀金屬鑄造而成鐵蛇短鞭卻是率先支撐不住了,直接被兩人從中間蹦斷。
“你這矮子倒是力氣不小!”
一番較量過後,徐子骧手中的君子劍卻是毫發無損,明顯是在材質上遠勝于這矮子手中的鐵蛇短鞭。
“哼,你也不差!”
雙手虎口一陣發麻,但尼摩星此刻則以不落下風下風的語氣說道。
此番較量中,雙方雖然看似勢均力敵,卻是稍稍打擊了尼摩星自持悍勇的嚣張氣焰。
這時就連看向徐子骧的目光中,也稍稍多出了一絲忌憚。
看到兩人鬥得不分勝負,一旁潇湘子則和尹克西則是相視一眼就同時出手了。
此刻身處險境,心知身後大營的追兵也不知何時會殺出來,所以二人這時候也顧不得以多欺少,直接便準備将這攔路的身影盡早解決。
眼見哭喪棒和金龍鞭同時襲來,徐子骧卻仍是不慌不忙,鼻中冷哼一聲的他手中長劍則飛速刺出。
當當兩聲響起,徐子骧手中的君子劍就已同時點在兩人的武器上,這兩人内功雖然不弱,可是自身氣力卻是遠遠不如尼摩星。
被徐子骧劍尖輕點兩下,緊握着各自兵器的潇湘子和尹克西卻是面色難看,看似這長劍輕點的力道并無出奇之處,可卻差點震托二人手中武器,此刻縱然武器沒能離手,但虎口卻已裂開滲出鮮血。
這人好強的力氣!
潇湘子和尹克西心中不免同時閃過這個念頭,要知道他們二人都是各自當地有名的高手。
潇湘子原是湘西名宿,在鐵掌幫裘千仞隐退江湖的這些年,他可算是湘西武林久負盛名了。
而這尹克西則是波斯大賈,專精珠寶,身爲胡人的他卻由于祖孫三代久居汴梁長安一代販賣珠寶,所以這才取了個中原名字。
合他們二人之力,卻被眼前的青袍道人随手擊退。
二人俱感面皮一紅的同時,一旁的潇湘子則深知若是接下來還敵不過這攔路的敵手,恐怕就要被身後大營中追兵給圍住了。
心中發狠的他則強提一口真氣,依靠自身雄厚的真氣強行揮動起手中純鋼鑄造的哭喪棍,由于是他含怒之下使出,這哭喪棍竟發出驚人嘯聲端的可怕。
“不自量力!”
眼見這潇湘子竟敢繼續向他出手,徐子骧則是眸子冷芒大盛,若是他手中的長劍還是當年依托名匠收集各種珍稀金屬鑄造而成的重劍,竟憑此前一劍就能震碎這潇湘子的手臂。
此番見他又提棍來擊,徐子骧身影陡然間移形換位到了潇湘子身前,手中長劍則是身随劍走,左邊一拐,右邊一彎,越轉越急。
劍招兇險之際,而這分明是泰山派十八盤。
不過此番經他施展出來,卻更是威力驚人,劍氣縱橫,隔着一尺有餘還能刺破他的長衫,端的兇險。
徐子骧這般突然變招,自然是讓潇湘子猝不及防。他本以爲這道人人所使招式均是大開大合,所以心中存了動用手中哭喪棒機關的心思。
可惜徐子骧突然變招,劍招精妙不說,出手更是迅捷無比,愣是讓他沒能找到合适的出手時機。
反而在徐子骧連番數劍下,他是越發忙于防備,手中純鋼鑄造而成哭喪棒也在對方長劍疾刺下多出數道凹痕。
這一幕被一旁波斯大賈尹克西,卻是讓他識出徐子骧手中寶劍的不凡,他本就是波斯商人,辨寶的眼力更是在衆人之上。
眼見這無鋒無劍的漆黑長劍,竟能連連刺的潇湘子手中哭喪棒多出凹痕,心底裏也是多出一絲貪意。
原本心中存了一旦局勢有變就抽身離去的想法也頓時被抛到了腦後,看似面露笑意的尹克西臉色則是瞬間一變,手中金龍鞭則趁機朝着徐子骧的左腿纏去。
他在一旁觀戰目睹了徐子骧一手精妙身法,所以此刻出手便直接瞄向了他的下身,要破他輕功。
不過徐子骧聞得身後勁風響起,眸中冷光一閃的他卻是直接以移形換位的功夫将自己身影騰挪到了左側避開了這一擊。
“給我撒手!”
眼見自己出招被這人躲過,尹克西也不慌張,随後也突然變招讓這鑲滿寶石白玉的金龍鞭纏在了長劍上。
看到自己得手,尹克西自然是面露得色,可惜他一番發力徐子骧手中長劍卻仍是紋絲不動,反而是他臉色漲的通紅,看樣子也是用盡氣力。
“嘿嘿,多謝尹兄了!”
有了尹克西這番出手,原本已被逼到絕路的潇湘子則終于有了按下哭喪棒内擴機的機會,怪笑一聲的他身影卻陡然飛得老高,手中緊握的哭喪棒這時候這趁機向下噴出一陣黑霧。
“早就料到你有這一招!”
知曉這人棒中藏有機關,徐子骧一直有心提防,此刻眼看他終于忍不住釋放黑霧,則是冷笑一聲就則左掌迅捷拍出。
雖然是倉促之間,可徐子骧這一掌已用上了六成力道,這番他突然出手,更是掌風淩厲,居然在半空中就将黑霧隔空扇到别處。
讓正在和徐子骧僵持奪劍的尹克西鼻中卻是嗅到了一股腥臭之氣,心中暗叫不好的尹克西,隻能連忙屏息起來。
可惜他還是嗅到太多黑霧,原本緊繃的金龍鞭也在他手中跌落下來,面色發黑的他隻能惡狠狠地看了潇湘子,就隻能盤坐坐下以自身内力壓制這劇毒的爆發。
年潇湘子在湖南荒山中練功,曾見一隻蟾蜍躲在破棺之後口噴毒砂,将一條大蟒蛇毒倒,心有所悟,于是捕捉蟾蜍,取其毒液,煉制而成毒砂,藏于哭喪棒中。棒尾裝有機括。手指一按,毒砂便激噴而出,發射時縱躍竄高,毒砂威力更增。這毒砂棒在遇到巨蟒猛獸時曾經用過,當者立暈。
若不是尹克西内功不凡,此刻也早已癱倒在地了。
“大師莫要管我,還是先去助兩位先生一臂之力!”
被尼摩星護在身後的忽必烈雖然不懂武功,可卻從場中局勢敏銳察覺到了這青袍身影的難纏,看着他們三人連番都在這手中吃了暗虧後,此刻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聞言,臉色鐵青的尼摩星也隻能點點頭,早已嘗到了這人厲害的他,此刻硬着頭皮繼續出手了。
清楚此人難纏的尼摩星,手中短了一截的鐵蛇短鞭此刻則被揮舞得密不透風起來,這短鞭揮起來不同于長鞭子,更何況尼摩星短鞭又斷成兩截,這短鞭使動時會盤纏在尼摩星的上臂,矯夭靈動。
可是尼摩星清楚了此人的厲害,所以這般出手也是以防守圍住,看似蛇鞭揮舞得密不透風,其實卻隻是徒有其勢而已。
“你這矮子還不來助我!”
已被徐子骧一劍刺中右肩的潇湘子臉色難看,随着右肩負傷原本就勉強支撐的他更顯得狼狽不堪起來。
看着身旁的尼摩星仍在虛張聲勢不肯出手,處于下風勉力支撐的潇湘子不由得怒吼道。
在潇湘子這般怒吼下,猶豫中的尼摩星護在身前短鞭這才陡然飛出,勁風連連,可卻始終留了三分力。
“潇湘子,你本是宋人,卻又背宗忘祖,實在該殺!”
看着仍不忘呼喚尼摩星圍攻自己的潇湘子,徐子骧此刻眼中卻是殺意漸起。
相比于身爲波斯人的尹克西,以及從天竺遠道而來的尼摩星,徐子骧則是更恨這背宗忘祖的潇湘子。
話音剛落,徐子骧身影卻忽得飛出,寒光陡閃間,他手中這把漆黑的長劍沒入了潇湘子的體内。
“你……”
感到胸口一陣劇痛,潇湘子詫異之下低頭看去,卻看到那把周身漆黑的長劍早入沒入了他的體内,吃痛之下潇湘子也隻能張口剛說第一個字,就劍身傳來的磅礴内力震碎了心脈,直接斃命當場。
被徐子骧如此詭異身法吓了一身冷汗的尼摩星,親眼見到潇湘子斃命,心中更是驚懼不已,喪失了戰意的他竟然轉身逃命了。
“哪裏走!”
瞧見這天竺人轉身逃命,徐子骧卻是冷哼一聲,随着他腳尖一點,潇湘子跌落地面的哭喪棒直接飛出。
由于徐子骧這一擊是運足了内力,已經逃到了數丈之外的尼摩星聽到這兒則是臉色大變,連忙回頭催動手中短鞭向前纏去,企圖以這股綿勁卸掉這哭喪棒飛來的力道。
可是蛇鞭剛纏上這飛來的哭喪棒,尼摩星卻嗓子一甜,嘴角滲出絲絲血迹,此刻的他已經明顯察覺到這附在哭喪棒的内力遠勝于之前二人較量之時。
徐子骧自從鶴唳九霄神功大成之後,又兼修七傷拳總綱,内力練到了深處又反哺自身,所以這看似隻附了六成内力的一擊,卻足以隔空讓同樣内功不弱的尼摩星身受内傷。
蛇鞭卸力失敗後,猶如遭道重錘擊打的尼摩星胸口更是被這飛來的哭喪棒擊中,頓時胸骨裂開,口中大口吐起了鮮血起來。
此刻的他,縱然想走也走不了了。
徐子骧瞧也不瞧從空中跌落下來的尼摩星,目光随即則落在了站在原地看似鎮定自如的忽必烈。
被他重金誘來四名高手,加上此前折在大營中的馬光佐,以及慘死身前的兩人,之前四名高手也隻剩下了尹克西一人。
不過如今他身中劇毒,自身都是難保,更何況是護及忽必烈的安危呢!
“閣下身手如此驚人,不如投我麾下,替我奪下這襄陽城,他日我便奏請大汗封賞閣下爲大蒙古第一勇士!”
看着武功高強的徐子骧,忽必烈此刻仍想以權欲說動此人。
此前被他們招攬的尼摩星四人,也是被他以大蒙古第一勇士虛名說動,已經清楚了江湖中人軟肋的忽必烈又想故技重施。
可惜他話語剛落,早已不耐煩的徐子骧食指點出,輕輕點在了忽必烈的額頭,瞬間他額頭便多出個血洞。
奇怪的是,明明額頭上多出如此一個傷口,下一刻滲出的鮮血就已結冰,不一會兒忽必烈周身便多出了絲絲冰霜。
一旁盤膝坐在地上的尹克西看到這兒,則心中是大駭不已。
如今蒙古勢大,宋室天下之三也已占其二,而這忽必烈又是蒙古親王,親眼看到這青袍道人毫不遲疑斃這忽必烈于此地的一幕,更是引得心神大亂。
原本固守本心,強行以自身壓力壓制毒性的尹克西,自然是内息紊亂,再也壓制不住體内的毒性。
不一會兒,他就臉色慘白,口吐鮮血而亡!
在這孤月之下,就隻剩下徐子骧一人的身影屹立在這天地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