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傑地靈,藏龍卧虎之輩不知幾何,就算是要争盟主人選也輪不到你們這群吐蕃番僧!”
就在霍都開口吹噓身旁西域番僧身負國師頭銜的時候,人群中卻站出來一名錦衣少年,看似年幼的他卻是言辭鋒利。
“說得好!”
一旁由于嘴拙而大多數江湖豪客們,看着眼前的錦衣少年言辭鋒利地反駁着這群蒙古人,自然是連連高聲叫好了起來。
“中原地大物博,其中武林高手更是多如牛毛,隻是你蒙古人地處北方邊陲,根本無緣得見真英雄就是了!”
看着臉上已有了一絲怒榮的貴公子,慕容誠這時候接下來的言語卻更是不給這群蒙古人留任何顔面。
“那裏來的黃口孺子!”
聽到這裏,臉上本有怒容的霍都更是被這句話氣的勃然大怒。
他貴爲蒙古王子,幼時也曾受過中原儒家名師指點,所以自然也是清楚眼前的孺子在暗中諷刺他們蒙古沒有真英雄!
話音剛落,就見他的身影已經竄到錦衣少年身前,手持折扇的右手更是直接點向了錦衣少年胸前的天池穴,看樣子是心底裏存了活捉錦衣少年的想法。
不過站在錦衣少年身後的郝家兄弟又豈是擺設,就見刀光一閃,原本主動出擊的霍都是心中一驚,連忙右手回撤以鋼制的扇骨匆忙擋下了這橫空劈下的淩厲一刀。
随着“當”的一聲響起,霍都持扇的右手則是酸麻不已,差點就脫手而出。
而正對面的揮出這一刀的郝家兄弟卻隻是手臂一顫,心中也不免驚訝這蒙古人的确有些手段。
不過郝家兄弟此次可是同時出手,他能躲過其中一人,卻未必能躲過第二下隐在暗處的一刀。
果然就在霍都以爲逃過一劫的時候,隐在身後的另外一人卻是忽然出手,隻見一道刀光忽然暴起。
不同于之前橫空劈下的一刀,這一刀卻是從下朝上揮砍,直接朝着霍都的下半身砍去。
看到這忽然暴起的一刀,霍都自然是不免臉色大驚,身形向後竄去的同時,手中的折扇也連忙撐起護在身前。
又是當的一聲響起,霍都右手的虎口已經開裂,手中鋼骨的折扇這時竟也多出一個細小豁口。
可見這人出刀之快,力道之大了!
而他慣用右手已是受了輕傷,隻能是在這愈來愈快的刀光下勉力支撐了。
眼看霍都就要不敵這兩人聯手時,遠處觀戰的金輪法王卻是臉色鐵青,連忙億藏語吩咐身旁的達爾巴出手相助。
得到了金輪法王的允許,一旁達爾巴怒吼一聲,手中這一把降魔杵則頓時揮舞得虎虎生風起來。
如此驚人聲勢,自然是讓隔着數丈外觀戰一衆中原豪傑也是爲之變色,郝家兄弟眼見這番僧手中降魔杵如此威力,也是身形一晃向後撤去。
而這也讓原本苦苦支撐在對方刀光下的霍都是松了口氣,在達爾巴的掩護下,他這才退到了金輪法王身旁。
“師父!”
出現在金輪法王身後的霍都,此刻全然已無剛才的嚣張氣焰,心知自己這番狼狽已經觸怒身旁老師的他,也隻能自感羞愧地低下了頭。
四周的江湖豪傑,眼看這蒙古人氣勢受挫,他們自然是齊聲歡呼叫好起來。
就連郭靖夫婦,和朱子柳等人也是不禁眼前一亮,剛才這兩名郝姓兄弟所使的淩厲刀法,縱然是以他們幾人的眼光也得暗暗叫好。
而唯獨是全真教的“清靜散人”孫不二,和全真掌教郝大通則是始終覺得這二人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當年郝家兄弟在山西和和河北一帶活動,所以自然難免和全真教有所沖突。
不過好在這幾年裏,他們兄弟已從還施水閣中記載的各家刀法裏吸收諸家之長,又經過徐子骧的指點,所以刀法招式自然是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這才沒讓郝大通等人看出來曆。
就在在場衆人爲之叫好的時候,在場衆人唯有楊過一人獨自坐在原地,冷眼看着中原武林和西藏來的喇嘛針鋒相對。
他本就性格偏激,又在重陽宮受到了不公待遇,自然本就是對這些名門正派有着看法。
這幾日從古墓出來後,又是收到了郭芙和武家兄弟的冷嘲熱諷,所以更是對這群參加英雄大會的衆人沒有什麽好感。
不過場中錦衣少年的表現,他卻是一直看在眼中。
眼見這錦衣少年比自己還小數歲,卻在蒙古人的緊逼之下絲毫不見慌亂,反而是依舊鎮定自若地開口譏諷起了對面。
所以慕容誠這番表現,自然是讓他心中有了一絲敬佩,也不禁爲他拍手叫好起來。
而霍都返回到金輪法王身旁後,兩人則是叽裏咕噜以旁人聽不懂藏語交流起來,片刻後,衆人隻見霍都面色難看,顯然是受到了訓斥。
不過片刻後,霍都卻是恢複了過來,在整了整衣冠後,就見他繼續站出來開口說道:“中原的确是卧虎藏龍,之前是我霍都小瞧了諸位!”
“不過有關盟主的人選還是要以武功論高下,所以不知郭大俠敢和我們師徒三人賭鬥一番嗎?”
稍作停頓後,霍都的語氣便峰回路轉,将話語再次繞到了盟主人選上。
由于之前沒能在數招擒下錦衣少年的緣故,導緻他們一行人在中原武林面前是丢盡了面子,甚至連他也差點折在對面兩名持刀漢子的合攻之下。
不過他也通過這次交手,大概摸清楚了那兩名持刀漢子的武功。
這次有了防備的他,自認爲已不會重蹈之前覆轍了。
而除去這兩名持刀漢子外,其餘衆人武功,他唯獨隻忌憚郭靖一人。
作爲蒙古的小王爺,他自然也是聽聞過有關這位金刀驸馬的傳聞。而且當年他們兩人還在重陽宮有所交手,隻是當初的他不是這郭靖的對手就是了。
而這次他們師徒前來,情勢又是不同于之前。
要知道他這師父可是大蒙古國師,又是在西藏鼎鼎有名的密宗法王,一身武功早已是出神入化,所以定能擒下這郭靖。
“不知閣下想如何賭鬥?”
在得到一旁黃蓉首肯的目光後,郭靖這才站出來問道。
知曉黃蓉平日裏智計百出,所以郭靖這時候語氣才變得有恃無恐起來。
“我們雙方以三人爲限,若是有哪一方率先取下兩勝,這盟主之位自然就歸屬對方!”
見到這郭靖主動開口詢問,心知此事已經穩了大半的霍都則是強行忍住心中喜意,連忙說出雙方比鬥的規則。
“好,就以閣下所言!”
聽到這裏,心中大定的郭靖在和黃蓉對視一眼後,也是答應了下來。
“我武功在師兄弟中最差,所以此次由我來打頭陣,不知有那位高手願上來賜教一番?”
手持折扇的霍都,說道這兒目光則是緩緩掃過在場衆人,口中竟然直接向在場衆人邀戰起來。
而眼前這霍都如此嚣張,在場的江湖中人卻是不免噤聲一片。
此前他們衆人可是看到了這霍都的功夫,雖說在那兩名持刀漢子的合攻下是狼狽不堪。
可若是換做他們自己,恐怕連一個照面都堅持不下來。
而且更何況此事關乎于盟主之位,所這時候的他們也不敢強行出頭。
眼見在場衆人氣勢被這霍都所懾,剛接任了幫主之位的魯有腳不由得眉頭一皺。
不過還未等他登台,就見他被黃蓉喚了過去。
要知道魯有腳又是剛接任幫主之位,年齡已大的他,學起打狗棒法自然是極慢。
以他目前的武功若是貿然登台,也隻能白白送給對方一勝而已。
至于這霍都和高胖番僧的武功,黃蓉等人自然是心中已經有了底。
唯獨一旁那腦門微微向下塌陷的高瘦番僧,衆人卻是拿捏不住他的武功高低。
所以一番商議過後,黃蓉等人也總算商定了合适的人選。
目光落在一旁手持折扇的青衫文士身上,黃蓉眸子一動道:“朱師兄,以你一陽指的功力,要勝這蒙古王子自是不難!”
在十餘年前,在一燈大師門下的“漁樵耕讀”四人中,朱子柳的武功卻是四人之末。
他當年在大理國中過狀元,又做過宰相,自是飽學之士,才智過人。而大理段氏的武學又講究悟性,所以如今反而是後來居上,武功已成了四人之首。
有他出場的話,自是無需擔憂。
不過他這一場,卻是關乎甚大,隻許勝不能敗。
不然下一場縱然是郭靖赢了下來,到了第三場由郝大通對陣金輪法王時就危險了。
“且慢!”
就在朱子柳輕舞折扇正欲登台的時候,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陣陌生的聲音。
衆人随之回頭,就見四人身影從空中落到了這莊園内。
而這聲音就是從其中一名手持折扇扮做文士的男子嘴裏傳出,至于其他三人則是容貌各異。
有一手持鐵漿,雙目帶血的秃頂老翁。
還有一名手持銅钹,身披大紅袈裟,頭戴尖頂僧帽的魁梧僧人,
但若論起相貌古怪,卻無人能和身旁另一名缺失了左臂,頭上留有三個肉瘤的粗壯漢子相比。
看到這四人身影出現,郭靖和黃蓉卻是臉色一變,就連一旁全真教郝大通孫不二也是如此。
而人群中的錦衣少年,看到這裏則是心中一喜。
不由得向前走出數步的他,目光連連朝着四人身後打量。
心知他們四人身影若是出現在這裏,也就意味着師尊的蹤迹距離此處不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