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教這位光明左使離開後數月裏,偶有閑暇時間的徐子骧便教導起了慕容家的小公子了。
雖然姑蘇慕容的家傳絕學也是不俗,但既入徐子骧門下,自然要以青城的心法爲主。
所以徐子骧便将鶴唳九霄神功的前兩層口訣口述傳給了他,而這作爲曆代青城派掌門嫡傳的心法,其實一共有五層。
當年他的師兄餘滄海也隻是止步第三層了,而徐子骧則是已經練到了第四層,隻是距離鶴唳九霄神功的第五層圓滿仍有着差距。
不過道家内功最是養人,若他這徒兒真是靜下心來修煉他給予的口訣,在弱冠之年自然是不如其他旁門内功進境飛快,可若是過了初期這些旁門心法就遠遠不如道家心法的醇正了。
當年他能在功力不如嵩山十三太保的情況下接連克敵,就是依托了本門内功的綿長無比的長處。
九月的天氣,仍然帶有一絲悶熱。
在藏身于蘆葦蕩中的燕子塢中,剛剛過了五歲生日的慕容誠卻一臉認真盤膝坐在香樟樹下。
受限于慕容誠的年齡限制,徐子骧隻能用自身内力暗中引動誠兒的内息朝着既定經絡循壞下去。
如此循壞了數個周天,也算是記住了。
就這樣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鬓角處已有絲絲汗水的慕容誠這才睜開眼來。
對于一個剛滿五歲的稚子來說,入定這麽久已算是不錯表現了!
看着不驕不躁的稚子,徐子骧也是少見露出一絲溫和的表情,随後就見他緩緩開口:“誠兒,你要記住内力乃習武之人的根本,你要勤加練習不能松懈啊!”
“誠兒知道了!”
緩緩朝着徐子骧作個揖後,明明是個孺子,這時候卻表現好似一個小大人一樣,看到這裏徐子骧自然難免莞爾。
餘下時間裏,徐子骧也将當年集三人之力創出的一套有十九路變化的青城劍法也随即演示給了還是稚子的慕容誠觀看。
在這慕容誠的眼光,自然也是大開眼界。
自元末明初後,由于習武之人内力一代愈不如一代的緣故,到了餘滄海那一代人時候,江湖上内力深厚高手已經算是鮮有。
除去武當少林外,也隻有魔教中的高手偶有内力深厚者。
而五嶽劍派,也正是趁此崛起,正因爲除去寥寥者外,其餘人等的内力皆是一般,所以才有劍宗重劍而不重氣的說法。
但若真算起劍招中精妙,如今江湖上的大多門派在招式還頗有不如當初的五嶽劍派,就算如今在北方一枝獨秀的全真教也未必能在劍法招式穩壓當初的五嶽劍派。
所以這套集徐子骧等三人之力創出十九路劍法,自然是仍有其可取之處!
就在徐子骧利用閑暇時間教導慕容誠的時候,投入他麾下的沙通天等人則是遠赴洞庭湖君山一代去搜索丐幫的下落。
若想要收服明教,就不能單獨依靠武力。
這一點徐子骧是極爲清楚的,縱然日後赢了紫電法王,明教中仍會有對他不會心服口服的教衆。
而蒙古日後南下,就必須依靠明教上下齊心協力,所以若想真正收服明教,就必須要從被丐幫奪走的聖火令上着手。
如今明教教主多年音訊全無,教中的信物也在之前被丐幫奪走,若能重新奪回明教的聖物聖火令,在攜擊敗光明左使以及明教法王之勢何愁不能收服人心。
不過自北宋被滅後,丐幫原本設立在洛陽的總舵也被迫南遷。
而到了南宋後,自洪七公之前的數位丐幫幫主也是不務正業,所以也導緻了丐幫總舵也是居無定所。
反倒是洪七公接任丐幫後,以絕對實力壓服了已經産生矛盾的淨衣和污衣兩派,順便将洞庭湖旁的君山設立爲每年七月十五幫衆四大長老和其他各路首領聚會的大日子。
可是自黃蓉接替了丐幫幫主之位,近年來也是孤懸于海外,整日待在桃花島中相夫教子。
丐幫中的大小事務也完全交給了魯有腳處理,甚至連原本設立在洞庭湖君山旁的每年一聚也給轉移到江南一代。
不過礙于彭連虎等人也是多年不履江湖,所以自然也是不清楚丐幫如今的聚會地點。
當然最直接的辦法,還是直接去桃花島找黃蓉索要明教的信物聖火令,隻是奈何明教如今聲譽過差,在各大門派中都是被視爲魔道中人。
所以若真是按照這個方法,很大可能反而會引起黃蓉的警惕,從而重視起了還在丐幫中的聖火令。
還有一個原因,自然就是因爲黃藥師了。
此前他們兩人交談甚歡,徐子骧也不想因爲這點事情從而節外生枝,又得罪了那脾氣古怪的黃藥師。
所以若不到最後,他是不會做個嘗試的。
……
時間過的飛快,寒冬臘月已至,太湖上的燕子塢内也飄起了臘八粥的香味。
可是此時此刻,在這太湖上除去郝家兄弟兩人和明教五行旗數人留在這裏,其餘等人卻早已離去了。
按照姑蘇慕容家提供的消息,近年來江南一代每逢年關,就會大批乞丐出現在臨安城附近。
雖然官府有多次驅趕,但還是收效甚微。
在這裏就必須要感謝一下慕容家的助力了,沙通天和彭連虎等人由于多年前和丐幫有所交集。而且如今江湖兩大門派的丐幫和全真教更是交往頗深,半年前重陽宮的遭遇,肯定是瞞不過丐幫衆人。
所以若是依靠彭連虎等人在江南一地打探丐幫消息,肯定會是打草驚蛇。
不過好在有慕容家協助,依靠黃姓老者以及姑蘇慕容在江南一代的人脈,也總算是查到了丐幫彙聚的地點。
聽說臨安城内的一座酒樓裏,這幾日出沒了不少衣衫褴褛的漢子。
收到這個消息後,徐子骧自然是不能放過,随即就帶着沙通天和彭連虎兩人趕到臨安城内。
至于靈智上人和侯通海兩人則被派遣到了城外,以截斷丐幫一行人的退路。
……
臨安城,若追溯起它的曆史,還不得不提起五代十國的吳越國,當初也是将都城設立在此。
而在北宋年間,則屬于兩浙路,臨安爲路治所,所以紡織,印刷,造紙業,釀酒都比較發達。
所以在靖康之恥後,已經被金人吓破了膽的趙構便将臨安城暫時設爲都城。
在經過多年官府的扶持,如今的臨安城可謂是繁華不已,遠不是徐子骧從北方一路看到其他大城的慘淡可比。
看着遊街串巷的總角小兒手提着糖葫蘆和糖人的樣子,就連一旁的殺通天和彭連虎兩人也被這祥和氣氛所感染。
不過眼見那酒樓二樓一群乞丐正在圍着滿桌酒肉大快朵頤時,本就合丐幫有着私怨的沙通天卻不免出口諷刺起來。
“這群乞丐倒是排場不小!”
聞言,一旁的徐子骧卻隻是微微搖頭,随即就聽他說道:“丐幫内分爲淨衣和污衣兩派,将聚會場地設立在這裏,自然是爲淨衣派考慮了!”
看似丐幫的污衣和淨衣兩派之紛争都被洪七公壓制起來,但其實骨子裏的矛盾就一直未曾得到真正調和。
以洪七公之能,也不得不以一年穿淨衣,一年穿污衣的方法,來以示自己不偏袒其中一方。
可是污衣和淨衣兩派本質上的紛争卻從未得到解決,而随着淨衣派的彭長老暗中投靠金人後,兩派的矛盾便被拿到了明面上。
雖然最終的結果,是由繼承了洪七公衣托的黃蓉擔任丐幫了幫主。
但是污衣和淨衣兩派的紛争卻是越來越大,在黃蓉近些年獨居桃花島的時間裏,充當着傳話筒的魯有腳爲了避免兩派矛盾增大,便多次将丐幫每年聚會地點設立在酒樓中,以示對淨衣派的謙讓。
明白這一點的徐子骧,自然遠比身旁兩人清楚如今丐幫的矛盾,所以這才出口解釋起來。
又在酒樓對面的茶館等待了約莫半個時辰後,這才看到一群衣衫整齊的漢子手持竹棍迎面走進了對面酒樓之中。
而這時候其中一名衣衫褴褛站在酒樓入口處迎接的老者,卻被彭連虎等人認了出來。
“主人,他就是魯有腳!”
聽到兩人的提醒,徐子骧的目光這才落在了這魯有腳身上。
此人看上去年齡看上去約有五旬左右,頭發胡須略帶花白不說,衣服上也滿是破洞,一副污衣派的打扮。
眼神在魯有腳身上稍作停留後,徐子骧心中便有注意。
黃蓉執掌丐幫也不過是近些年的事情,而且又因爲相夫教子多半時間都留在桃花島上,所以若要論起對于丐幫大小事務的了解,自然不如這擔任污衣派長老的魯有腳。
想到了這裏,徐子骧就這樣早茶館目視着對面酒樓宴起宴落,直至深夜這才散客歸去。
就在這時候,徐子骧則目視着身旁的彭連虎和沙通天兩人起身離去,而他自己做依舊躲在原地獨自品着杯中熱茶。
“好久不見了,老乞丐!”
正所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本就有着舊怨的沙通天自然是得意不已。
“你是……”
手持竹棍的魯有腳看着忽然攔在前方的秃頂老翁,也是瞬間臉色大變。
兩人雖然已有十餘年,但是沙通天的相貌可未有大的變化,所以他隻是花了一會兒就認出了眼前老翁。
沙通天四人脫困的消息,他自然是曉得,卻沒想到這幾人膽子如此之大,竟然敢趁着丐幫每年彙聚的大日子混進了臨安城中。
明白其他三人恐怕也在這附近,魯有腳也不敢戀戰連忙向前虛晃一招後,就朝着巷子後撤去。
“你想到哪裏去啊,老叫花?”
可就在這時會,手持折扇的彭連虎卻一臉冷笑出現在身後。
“你們……”
看着已将自己團團圍住的彭連虎和沙通天兩人,魯有腳也是不免暗暗叫苦。
昔年他也是領教過這兩人的功夫,在從重陽宮脫困的四人中,就以他們兩人武功最高。
當年他應付一個沙通天就是捉襟見肘了,更何況目前身後還多出了一個彭連虎。
“老叫花,少做反抗,我家主人請你過去一聚!”
雖然心底是打着動手的注意,但是彭連虎這時候仍然持之以禮道。
“主人?”
聽到了這裏,魯有腳不免心中一動,不過礙于昔年這兩人兇名,他還是不願就範。
所以随後就手中竹棍一挑,直接想硬闖過去。
可是早有防備的彭連虎隻是冷笑一聲,藏在袖中的判官筆便直接飛出,其中一支就直接在了魯有腳的虎口上,直接就将這竹棍挑落。
右手虎口發麻的魯有腳這次想起彭連虎的手上功夫,也不敢繼續硬拼,随即便雙腳就動了起來。
他自号有腳,自然是腳上功夫了得。隻是一息,就見他接連踢出數腳,快捷如風不說,出招更是怪異無比,力道上也是奇大。
可是彭連虎早年曾與他有過照面,知道這乞丐腳上的功夫,所以早有堤防的他便錯身躲過。
眼見彭連虎居然錯身躲開,心中一喜之下就欲直接沖過去。
可是這時,身後的沙通天卻已趁機近身抓住他的肩膀,一番發力之下竟然差點捏碎他的鎖骨。
“老乞丐,這下我看你怎麽跑?”
随着沙通天的獰笑聲響起,面前彭連虎也趁機出手,一雙判官筆直接點在他周身各大穴道上,牢牢将他控制住了
還不到數息的時間,魯有腳這個丐幫污衣派長老就被他們兩人擒在手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