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反應,林俏就知道沒有猜錯,笑盈盈的點頭,“好。”
吃了一兩個蛋餅後,她瞥了他兩眼,試探性問道:“怎麽回來了?”
宋廷凡揪了揪衣角,小聲道:“我忘記說家裏的桃花開了。”
跑回來就爲了說桃花開了?林俏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聲,“真的?”
宋廷凡是真的回來給嫂子說餅子下面有銀錢,但卻結巴了,“真真……的。”
然後見嫂子。
一隻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女子帶着柔柔笑意的聲音,“好,明個我們一早就回家,給你做桃花糕。”
少年腼腆的睫毛顫了兩三下。
“走……”去吃飯吧。
“嫂子……”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林俏盯着他,“怎麽了?”
嫂子一心眼待他好,他不能自私,不能不讓嫂子再嫁,少年低低道:“要是你歡喜,我也歡喜,但我想嫂子嫁個好男人,會疼你,會待你好……”說到後面心裏酸澀不已。
分不清是舍不得嫂子再嫁,還是怕别人待她不好,又或者是其他的。
果然他在意她再嫁,林俏神色認認真真的回答他,“我沒想過這些,現在隻想把你養大。”
反派的事情沒有解決好,她根本不可能考慮自個的事。
咳,她不想最後的結局是一對苦命鴛鴦赴死。
她最讨厭這樣的劇本,沒有之一。
“可是我不想嫂子一個人。”宋廷凡認認真真的想過了,從林嬸嬸給他說了,他就認認真真想過了。
這會天色也不早了,再晚點外面的面攤子就要收攤了,林俏随口應付了一句,“那到時候小叔給我相看。”
“好,我會給嫂子相看個好的。”宋廷凡一口就應了,牢牢的把這事記在心裏,他一定會給嫂子找個好的。
……
第二日,辰時過後,這會,宋廷凡已經趕去念書了,林俏怕他被夫子說,專程送他去了學堂,同程夫子解釋了幾句。
家裏的桃樹開了個滿樹,地上已經落了少許,林俏拿了梯子搭在樹幹上,提着籃子上了桃樹,一手拉着樹幹,一手扯着桃花。
答應了宋廷凡的桃花糕一定要弄。
宋秦氏擔心梯子滑,幫她撐着梯子,“俏兒,你摘桃花做啥?”
“做桃花糕,阿奶,不用撐着,沒事,梯子穩着呢。”林俏邊摘邊道。
“宋寡婦,折騰桃花幹啥?”牛二站在不遠處望着她冒出來的小半身,随後跑到了門口站着看她。
林俏沒有搭理他,牛二都習慣了,臉皮厚道:“喊聲哥哥,喊了我幫你摘!”
他語氣輕佻,給人的感覺不太好,宋秦氏怕别人聽見聲音看見了,就過去關門,誰知牛二這人把腳放在門坎上,不讓她關。
他痞氣道:“阿奶,你别關啊,好歹以後我也是你們孫媳婦的男人。”
“你别胡說!”宋秦氏絕對不會讓孫媳婦嫁給這種人,整天不着調,嫁過去沒有好日子過。
牛二還真不要臉,林俏翻了個大白眼,随後對着院子裏的狗道:“來财、進寶咬他。”
“宋寡婦,你可真狠,竟然……”
牛二靠在門口,話還沒說完,兩條狗就沖了過來,他又不是傻子,當然轉身就跑了。
“老子艹,死狗,再追老子,老子打死你們!”
看着牛二被兩條狗追到鞋子都跑掉了,林俏挑了挑眉。
活該!
也不知道來财和進寶把牛二追哪去了,隻知道來财和進寶回來時各咬了隻鞋子,對着桃樹上的林俏邀功。
“丢河裏去。”
林俏對下他們指了河的方向,兩條狗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很快又回來了。
沒過一會,王朱氏抱着孩子進來了,邊走邊笑個不停,“廷凡嫂子,你家狗把牛二追進田坎裏摔了一撲爬,一身的泥漿。”
“好笑的是摔進自個家裏的田裏,把苗壓壞了,他爹追着他一通亂打。”
見她來了,林俏提着籃子下了梯子,“看來中午要給來财和進寶加根大骨頭了。”
“哈哈哈,就是!”王朱氏看了她的籃子,又道:“又打算做啥好吃的?”
林俏解釋道:“家裏的田地都弄完了,沒啥事就做點桃花糕。”哄孩子。
一聽到“桃花糕”,王朱氏手裏的孩子歡喜道:“要吃糕糕。”
“喊句嬸嬸,喊了就給你吃。”林俏彎腰伸手逗他。
孩子“沒骨氣”的喊了,“嬸嬸,嬸嬸。”
林俏逗笑了,“成,等會弄好了就給你吃。”
王朱氏不好意思白吃她的,想到家裏那口子在家裏閑着,“你個婦人家摘桃花不安全,我去喊我家那口子給你摘桃花。”
“沒啥,我自個摘。”
“哎呀,你跟我客氣啥,大志!大志!”
很快矮瘦的王大志跑了過來,“咋了?驚抓抓的喊!”
“我哪驚抓抓了?你一天就瞎說。”
王朱氏瞪了他一眼,很快看了桃花道:“你幫廷凡嫂子摘桃花。”
“摘桃花幹啥?”王大志一副沒耍事的模樣。
王朱氏踢了他一腳,“你趕緊去,一個大男人羅裏吧嗦的。”
“你不啰嗦,你村頭說到村尾,都不帶停。”王大志笑呵呵的說她,随後拿了林俏的籃子,利索的爬上了桃樹。
“你管我從哪說到哪!”王朱氏“哼”了一聲。
别看兩口子起“内讧”,平日的好得生緊,王大志這人啥都幫着幹,所以王朱氏平日才比較閑。
林俏笑了笑,“那我先把水燒着。”
“我跟你一塊去。”王朱氏抱着孩子一塊進了廚房,之後就跟林俏說村子裏誰誰誰的事。
林俏成功的接收到最近村子發生的事,聽見某家休妻了,她吃驚道:“真離了?”
這兒的和離相當于判女子死刑。
“真的,那男的太不是東西了,在外找了個相好的,死活都要休妻。”
王朱氏說起這事,神情滿滿的嘲諷,“這男人家花看久了,外面的屎都是香的。”
這話林俏十分認同,“那她回娘家了?”
“回啥娘家,哪都回不去了。”王朱氏歎了一口氣,有些可憐又道:“昨個跳井死了。”
林俏心裏唏噓,“咋就想不開呢?”
“能咋想開,被休了,娘家回不去,夫家不讓待,手裏身無分文。”王朱氏失望的搖了搖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