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假的?!”
“許青”這一叫,令得燕小五大驚。
邊上的龍驚浪也是一驚。
他與這“許青”打了幾天架,竟然都沒看出半點異常來。
江舟此時并沒有下手。
“許青”以爲自己的威脅起了效果,心下一松。
有些不甘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其他人都朝江舟看來。
尤其是龍驚浪。
他對許青也十分熟識,否則也不會叫她“青竹精”。
而且這個假許青一舉一在與他争鬥之時,所使的都是九宮劍派的劍技,造詣極高。
根本看不出一絲破綻來。
江舟笑道:“不得不說,你很聰明。但你太自以爲是,就算伱對許青了解得再多,裝得再像,也終究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
“我與她共事這麽久,怎會不知?”
“你以爲,她不拘小節,就會滿口髒話?你以爲她性子直率,就會脾氣暴躁易怒?”
“許青”滿是不甘,不可思議道:“就這麽簡單?”
“當然不會這麽簡單。”
江舟卻沒有繼續往下說。
不管這個假許青有什麽目的,但她明明有很多機會接近自己,但她偏偏隻是在自己面前露了個臉便離開,好像真是被龍驚浪所激怒。
其實她這裏就露出過破綻。
許青在他印象裏,從來沒有過這麽情緒化的時候。
不過當時江舟也隻以爲“長腿”當真是她心中敏感之處,才會如此。
差點就被騙過去了。
這次他被萬獸追趕,又被程咬金帶回營中,都是意外,肯定不可能是她提前算計。
她若有這本事,也不會被自己一掌打傷。
這也正是其高明之處。
隻要在自己面前露過臉,相信她是許青,那終究會有相見之時。
隻是江舟卻不明白,她對自己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麽。
有關曲輕羅之事,應該半真半假。
坐死關失敗當是真,如今境況不好應該也不假。
但因情絲牽動,情劫難過?
不是江舟看低了自己,而是他太了解曲傻子。
如果她真對自己有意,當着他的面就直接說出口了,哪裏會藏着掖着?
退一萬步說,或許曲傻子當真對自己有那麽幾分不清不楚的情愫。
就算如此,“情”之一字,在她心中,絕對不是份量最重的。
在她心裏,“大道”和“蒼生”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大道未成,蒼生不濟,她怎麽可能爲私情所困?
當然,這些都可以解釋爲“許青”聽信了謠言。
不足論斷,隻是讓江舟生起懷疑罷了。
真正讓江舟斷定這“許青”是假的理由卻真的很簡單,并沒有那麽複雜。
真的許青,絕對不會因爲他握住她的手,而有半點羞怯,更不可能會臉紅。
不僅是因爲她直爽、淡薄的性子,更因爲江舟和她之間曾在吳郡城下與南楚大小數百戰,難免有負傷狼狽之時。
并肩作戰,該看的不該看的,該碰的不該碰的,江舟差不多都看過。
無論是江舟還是許青,都沒有将彼此當成異性。
這樣的關系,又怎麽可能會因爲握下手而臉紅?
他之前隻是突然生疑,想試探一下,本以爲還要更進一步,沒想到對方用力過猛,握個小手直接就“臉紅”了。
當然,這些事,就沒必要對她解釋。
他更想知道,這假許青之前說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江舟盯着她道:“現在你該說真話了吧?”
“許青”聞言,哂笑一聲:“你以爲我先前都是騙你不成?”
“那曲輕羅破關失敗,天下皆知,你問問你這廢物兄弟便知。”
一旁的燕小五怒目相視。
“許青”看也沒看,繼續說道:
“她本是九天玄母教最負重望的天之驕女,才情千年無雙,死關雖難破,對她來說也不過時間長短罷了,若非因動情絲,又怎麽會失敗?”
“隻是沒想到,你們兩人果然都是彼此用情至深,她因情劫而敗,而你,竟然隻聽聞一個消息,便心神大亂,傷了神魂,聽聞你剛剛才受了重傷,如今内外交困,滋味不好受吧?”
“還想作怪?”
江舟聞言隻是眉梢微揚,五指一張,便将其攝入掌中,捏着她的脖子提了起來:“你冒充許青接近我,究竟是何用意?許青在哪裏?”
他沒有再問曲輕羅。
就憑這幾句話,江舟就知道她根本也隻是道聽途說。
“許青”面色蒼白,卻仍笑道:“你殺了我,就什麽也别想知道,你會後悔的。”
“是嗎?那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讓我後悔。”
說着,江舟五指用力,隻聽咔嚓一聲,“許青”脖子一歪,便沒了聲息。
臉上還帶着幾分難以置信的驚恐。
燕小五幾人都是一驚。
“你真殺了她?”
江舟手一松,屍體落下。
“既然沒有用,留着幹嘛?”
燕小五愣愣看着這具屍體,他沒想到江舟會說殺就殺。
這好像和他了解的江舟有些不一樣。
“咦?”
他忽然發出一聲驚咦。
因爲“許青”死後,屍體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
“是她!”
龍驚浪也跑了過來,看到屍體驚呼出聲。
江舟也認出來了。
這是之前和那白榆道人一塊的叫“麗辰”的女子。
“幾個小東西大晚上不睡覺,吵吵什麽?不知道軍中律令嗎?”
忽聽一陣粗豪的叫嚷,夥夫營中士卒頓時一驚。
卻原來是這裏的動靜,将程咬金也驚動了。
“嗯?怎麽回事?”
程咬金本是聽了有人在夥夫營鬧事,本以爲是那幾個刺頭和剛來的江舟二人起了什麽矛盾。
這本也是在他的盤算之中。
想借燕小五那幾個刺頭,盤盤江舟的品性。
他雖表面不在意,但對江舟的本事還是挺欣賞的,自然就上心了幾分。
沒想到才一來,便看到了死人。
當下臉色就沉了下來。
鬧歸鬧,打死了人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誰幹的?”
混世魔王一怒,哪怕隻是含而不發,卻也沒有幾人能承受。
除了江舟、高柢、龍驚浪三人,其餘人都是面色蒼白、兩股戰戰。
江舟也沒有躲藏的意思,站出來道:“程将軍,是我。”
程咬金朝他看來,無形的壓力頓時壓了上來。
“在本将軍中殺人,可知該當何罪?”
江舟雙腿難以察覺地抖了抖,并非害怕,而是勉強頂住了程老魔的壓力。
“程将軍何不仔細看看?”
程咬金眉頭微皺,看向那麗辰的屍身。
燕小五滿臉冒汗,勉強張口道:“程伯……”
“嗯?”
程咬金銅鈴瞪來,燕小五一個激靈,頓時吞了回去:“程将軍,是這樣的……”
他将适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程咬金這才面色稍緩:“這娘們還有這般本事?竟連本将的雙眼也能瞞過。”
“既然是混入軍中的奸細,算你擊殺有功,便不問你犯禁之罪。”
“都散了吧,屍體擡走,本将倒要看看,是哪裏來的狂徒,竟敢混進本将軍中來!”
程老魔一言将事情定了性。
江舟對這具屍體也沒有什麽興趣,自然不會再憑白生事。
待程老魔走後,龍驚浪看了江舟一眼,猶豫了一下,終究是害怕程老魔,不敢再生事。
想着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找他麻煩,便帶着幾個小弟要離開。
“龍驚浪。”
江舟卻開口将他叫住。
龍驚浪像受了驚的野獸一般,寒毛炸起,全身防備道:“怎麽?想打架嗎!”
“……”
江舟眼角微微一抽,沒有接茬,說道:“你認識她?”
“她”自然是指那假許青,麗辰。
龍驚浪冷笑一聲:“當然,但我爲什麽要告訴你?”
江舟直接道:“你想要什麽?”
龍驚浪頓時道:“待回返長安,與我打一架!”
“……好。”
你自己想不開,我有什麽好客氣的?
龍驚浪立馬興奮了,遵守交易道:“她是七絕宮麗辰真君。”
“聽說此人是七絕十華中的水德之華,精擅太陰真水煉形大法,能變化成任何人,從内到外,都一模一樣,如同一個模子鑄出來的,根本無法分辨,所以亦稱水鏡之術。”
他罵罵咧咧道:“難怪老子看不出破綻來,連程大将軍也沒覺出問題,就算那青竹精自己來了也分辨不出來。”
太陰真水煉形大法……
江舟想到了那些太陰神魔。
果然是七絕宮的崽子,一脈相承。
不過這太陰真水煉形,怕是還無法與那太陰神魔相比。
那位七絕宮主,也不知道究竟散出了多少尊太陰神魔,化身無數,根本沒法分辨,沒準他身邊都還有……
“你可知道,她所說之事……”
江舟有些猶豫地問道。
龍驚浪嘿嘿一笑:“她說的都是真的,七絕宮惹怒陛下,九天聖女破關失敗,都不假。”
“不過,你想知道的是九天聖女破關失敗之事吧?這事傳言不少,還真有說她是因情所困,不過那是别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老子還真知道這其中的龌龊,不過老子就是不告訴你!”
這模樣,要多賤有多賤。
燕小五怒道:“浪蟲子!說話不算話!你找屎嗎?”
好不容易讓江舟吃憋,龍驚浪此時心情大好,也不發怒,冷笑道:“老子隻答應告訴他那女人的來曆,這事可沒答應告訴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