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背景的就不用說了，有背景的，且不說那白毛老鼠，就如施梓現在身邊跟着的兩個，最後還是好生回去做他們的菩薩坐騎去了。

至于之前吃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惡，全然一句“回頭是岸”就能解決了。

要說處罰肯定也會有處罰，教訓肯定也會有教訓，那金翅大鵬雕，不就因爲反抗了，所以被抽了筋才抓回去。

但就像是一個人家裏養的寵物貓出去闖了禍，表面看着會罵會打，關起門來還是得一句“親愛的小寶貝”，該養着都還是養着。

實際上對這些妖怪本身，除了大鵬那樣如來面前都要作死的，隻要老老實實當時就跟着回去，最後大多也就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沒了妖怪身份和那些所謂的享受、胡作非爲的“自由”而已。

甚至從他們下凡造的那些孽來說，僅是限制自由已經算是極大的恩典，佛門對自己人就是這麽“無私”。

當然，施梓也無意去給其他妖怪抱什麽不平。

隻是此時又看了眼遠處那山，便問道：“那你可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妖怪？”

“額……”那獅妖遲疑了片刻，便搖頭道：“那怕也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原以爲這裏已是滄海桑田，誰想到那山還在、那樹依然常青，隻是這中間是不是變換了什麽山頭，就不清楚了。”

施梓點點頭，然後馬上就施展了土地召喚大法，叫出了這方地界上的土地神來。

那土地果然又是一個形神相似的，拄着一支比自己還高的拐杖，捋着長須便道：“大老爺不知有何見教？”

施梓便問他：“這陷空山，如今是哪個做主？”

“這……”土地遲疑片刻，才道：“那陷空山上，有個無底洞，洞中有位地湧夫人，如今須是她在做主。這山裏的山精野怪、小妖老鬼，哪個都聽她的号令。不知大老爺問此，是有何事？”

施梓不答反問道：“那地湧夫人，卻是什麽來頭？”

“額……大老爺有所不知，那地湧夫人，原是一隻白毛老鼠精，還與那天庭的李天王，有些親戚關系。小老兒不知虛實，倒也隻是聽她手底下小妖精那般吹噓而已。”

施梓點點頭，心道果然便是那老鼠精。

雖然那無底洞有些難走，不過施梓又不是要進去做客，隻在外邊簽個到，再約莫瞧兩眼那老鼠精，是不是也有小時候看到的那般俊俏，就可以走了。

等遣退了那土地，象妖卻突然湊上前來問道：“主人，可是對那位地湧夫人……”

“嗯？”

“唔……”被施梓眼睛一瞪，象妖立刻低下頭去，卻又不知自己哪裏說錯了。

本來嘛，他們見着施梓這身邊跟着三個大小女子，杏仙自不必說，是個人有眼睛都能看得出來他們關系匪淺。

而烏爾娜與清歌，一個是弟子一個算是仆從，但在兩妖看來，施梓連她們的命都可以決定，何況隻是曲曲身子。

反正施梓在他們眼中的形象，那已經是一個佬澀劈了。

再加上施梓這一來，就問這山上有什麽妖精，之後那土地又說出個地湧夫人的名字，雖然聽起來像是已經許了人家的，但也難保施梓不想做個竊玉偷香之人。

而且施梓在聽說了那“地湧夫人”後，當時分明眼前一亮，雖然在他自己是“果然如此”，但在兩妖看起來，就是“嘿嘿嘿”的意思了。

所以會有此誤會，也不奇怪。

施梓看着他們，說道：“你們到底是在想些什麽，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二妖心想，你本身也不是人，是哪樣都跟人沒關系了。

而随後，施梓沿着山路繼續往前，卻仿佛要佐證他們的想法。

他隻徑向上而去，看那方向，分明就是土地指的無底洞方向，不過沿路左搖右晃，又像是在看什麽風景。

二妖隻當他還要矜持，所以故作徘徊，便也跟着他慢慢散散地走着。

他們這樣大張旗鼓，自然早就被這山中小妖得到了消息，并且很快傳報了上去。

若是沒有那地湧夫人，或許直接就蹦出幾個妖怪來把他們吃了。

雖然獅妖、象妖兩個看體型也不是好惹的，而且在施梓的要求下，他們現在平日都是收斂了氣息的，看着就像是尋常的大漢，體型彪壯，但并沒有什麽妖氣外露，至少這些小妖精沒那個能耐看的出來。

靠着數目衆多，小妖怪們一擁而上，也是自覺可以拿下這三個的，到時候便可以好好飽食一頓。

隻是這陷空山到底是有當家做主的，有什麽好東西，也是那山主先占去，多的剩下才有他們的份兒。

而那地湧夫人在洞中得到手下回報，也是一喜。

她雖然曾經拜了那托塔李天王爲父，但托塔天王那時不過是承了如來之意，才收下了她，也給她一個再造的機會。

隻是卻不可能将她帶回天庭去，靈山上更不可久留，畢竟偷吃了如來的香燭，如來開了恩典，卻難保手下那些弟子也能對她寬宏大量。

故而她便幹脆下凡來，而後輾轉又在這陷空山落草爲妖。

因一些前事，她原本得了如來與李天王的恩德，也想做個好妖精，卻被扭曲了想法，而後便開始吃人。

最開始她連妖怪都吃，因這陷空山本就有幾個妖怪互不對付，卻又因誰也沒有壓倒性的實力而僵持着。

結果她一來，就要據地爲王，将他們都幹倒了。

之後這陷空山上下左近都成了她的手下，那自然是不能再吃了，便隻能吃人了。

隻是吃多了，這來往過路的人自然也就少了，甚至附近居住的百姓都有些被逼得遷徙了。

所以現在她往往須到好遠以外，再去尋人吃，而那些手下更是沒得吃，要麽啃些她吃剩下的骨頭，要麽便吃那野果花草，再飲甘露清泉，混個溫飽。

像是獅駝嶺那樣的魔域畢竟是少數，地湧夫人和她這一幹手下，顯然也沒那個腦子去搞什麽人肉培植。

所以如今，陡然聽聞居然有人主動上山，而且看起來還是奔着他們這裏而來，這地湧夫人一邊心裏懷疑，一邊卻又難掩喜色，追問道：“那卻是些什麽人？”

手下小妖道：“兩個護衛，長得高大威猛，護着一個瘦弱的書生。那書生長得還十分俊俏……”

看這女妖說完還一臉花癡樣子，地湧夫人便瞪了她一眼，然後叫來了其他手下，吩咐下去道：“你們便過去，先将他們給我綁了來。到時候那兩個護衛就賞賜給你們，我隻要那個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