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白玉狐狸聽到他們的話,卻頓時擡起頭來驚喜交加道:“你們說的,可是當真?!”
狐狸形态的時候其實還不好看出來,但變成人之後,她的表情動作就都很自然,以施梓現在察言觀色的能力,不覺得她能僞裝得這麽好,所以隻能是真情流露。
不過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她的底都已經被施梓揭開了,也确實沒必要再裝下去了。
她自然看得出來施梓一行人的本事,尤其是施梓,分明就是三人中的主心骨,也是最厲害的一個。
有多厲害她也不知道,反正肯定能夠庇護得了她。
其實她的要求也不高,能夠不用再這樣冒險,能夠好好活得下去就成。
也是這一次給她的教訓吧,若非是碰到了杏仙和烏爾娜,她真就差點要死了。
其實她原本抱着的念頭,是往那獅駝國而去,聽說那裏好多妖怪,以前她不敢過去是怕自己都被他們吃了,但這次瀕臨死境,也隻能死中求生了。
沒想到卻剛好碰上了在這裏等候施梓的杏仙二人,又碰到了施梓。
雖然施梓剛剛治好了她的傷,但顯然在她眼中,對施梓的印象就不那麽好了,所以對于他願意将自己帶在身邊,在驚喜過後,卻又有瞬間的擔憂。
擔憂他到底是何目的,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施梓三人倒不知道她心裏還轉着那麽多年頭,都是笑着點頭,聽完了她的故事,他們對她還是抱着些憐愛的心态的。
當然,也是因爲施梓察覺到她身上沒有那種血腥和煞氣,也沒有多少糾纏的因果,起碼說明她除了求生存,沒犯什麽惡事。
就當是,拯救失足少女了。
而那白玉狐狸雖然心裏隐隐有些擔憂,但這種情況下,卻也不好說出來。
反倒是烏爾娜看她有些遲疑的樣子,問道:“怎麽,你不願意跟我們走,還是說,你在這裏有什麽留戀之處?”
施梓當然也看出來,而且猜出了對方的心思,便哂笑道:“這種食不果腹、動不動被人追殺的生活,有什麽好留戀的,她不過是擔心貧道會對她起什麽壞心思罷了。”
杏仙便掩嘴竊笑道:“隻怪先生方才太過嚴厲,讓她誤以爲先生是個惡人了,其實先生很好心的。不說旁的,烏爾娜便是先生救回來的。”
嗯,按照正常軌迹,烏爾娜以後會被擄走然後終日以淚洗面,現在雖然還是和國王被迫分離,但起碼有盼頭,還能跟着走修仙路,說是被救回來倒也不勉強。
白玉狐狸顯然是知道了杏仙二人的名字,聞言便有些好奇地望向了烏爾娜,見烏爾娜點點頭,她才釋然笑道:“那就……多謝先……”
“哎,你嘛,就叫他……少爺好了。”杏仙哪裏能容得别人來搶自己的“專屬稱呼”,當即阻止了。
至于少爺什麽的,也是随口一說。
施梓自然無所謂,烏爾娜也不可能有什麽意見,白玉狐狸便又低低叫了一聲:“少爺……”
施梓随口應了一聲,然後突然想起來便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先前白玉狐狸“口不能言”,當然不可能跟杏仙她們介紹自己,所以她們也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白玉狐狸便道:“奴喚作清歌!”
“清歌?”施梓笑道:“好名字,這麽說,你還會唱歌?”
杏仙道:“先生怎麽聽個名字,就覺得人家會唱歌了?”
哪知小狐狸卻道:“奴确會唱些歌兒,不過都是平日裏聽得那些山民、獵戶們唱的歌子,想必難入少爺與兩位姐姐的耳朵。”
施梓瞥了杏仙一眼,倒也不急着去探尋,便說道:“既如此,咱們還是繼續上路吧。”
等到他們走出了樹林,就看到蹲在邊緣的獅妖、象妖似乎在打盹一樣,低着頭不發一言。
不過等施梓走近,兩魔卻又抖擻精神站了起來。
杏仙和烏爾娜還不覺得什麽,那小狐狸倒真是被吓了一跳。
而杏仙和烏爾娜則是好奇的看着那二魔,先前隔得遠些,隻覺得這就是一頭青毛獅子與一頭白象,現在湊近些,意識到他們體型的龐大外,還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跟在她們身後的小狐狸,顯然比她們更敏感些,此時已經在瑟瑟發抖了。
施梓頓時沒好氣道:“将你們的氣息收斂一些,别吓着了小孩子。”
兩魔連個屁都不敢放,依言收斂了氣息,他們剛剛也不是故意的,隻是先前見施梓在那邊說事兒,他們無聊便小憩一會兒,醒來自然就沒控制住了。
其實施梓有時也會好奇,這兩個魔頭當初也挺驕傲的兩隻妖怪,怎麽服軟了之後,一下子變得慫了這麽多。
如果隻是因爲被他打服了,好像不是那麽有說服力,而且真就那麽怕那兩位菩薩,甯願在這裏給自己做奴仆,也不敢回去怕被處罰?
他總覺得這裏面有些什麽問題,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問題,幹脆還是把他們留在身邊,就這樣看着,晾他們也掀不起什麽浪。
當然,這裏四個人,除了小狐狸需要特别照顧一下,另外三人都不打算騎到兩妖身上去。
尤其是杏仙和烏爾娜受到施梓指導,都喜歡這樣一邊走路一邊運轉功法修行。
而小狐狸最後也堅持要和他們一起走,所以兩個坐騎最後就也跟着走在後面了。
這小狐狸也算是看出來了,杏仙和施梓是一夥的,杏仙可以說是無條件站施梓,倒是烏爾娜才算是她的依靠,所以她在路上自然就與朱紫國王後走得更近了一些。
對這種太過明顯的小心思,施梓和杏仙其實都看得出來,不過他們都沒怎麽在意。
“那比丘國,是什麽樣的啊?”
而等聽說他們将要去比丘國,白玉狐狸便好奇道:“是不是,國王住着好大的屋子,吃着好大的肉餅,一餐喝十碗粥?”
施梓三人聞言,不由都笑了起來。
施梓卻是想到了那個農民談論國王生活的段子,心想她這八成是聽附近的鄉民讨論到這個。
白玉狐狸奇怪道:“你們笑什麽?是不是啦……”
烏爾娜忍住笑道:“是,也不是。”
“姐姐說的我好糊塗……”
烏爾娜便解釋道:“你說的,國王自然能吃的上那些,但他卻不會想去吃。對普通百姓來說,一碗稀粥一塊餅,便是一頓,可國王卻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飛禽走獸、山珍海味,隻要能吃的、想吃的,自然有人捉來、獻來、做來給他吃。像是粥裏面可放鮮魚、兔肉,用鷹肉、牛骨熬湯,蟹肉制作糕點……”
白玉狐狸聽着聽着,口水差點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