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晚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幸災樂禍,急忙安撫沈母。
“娘先别着急,賭坊的人來肯定是求财的,我們先回去看看怎麽樣再說。”
“對,對,我們趕緊回去。”沈母聞言果然回過神,鎮定了些。
接下來,沈見晚便不再管那婦人,趕着牛車繼續往家裏趕去。
從村口回來,她們要先經過二房,果然此時二房的院門口就站了許多人,還有人趴在牆頭上,樹上看的。
而此時院子裏傳出了沈傑驚天動地的慘叫,還有沈二嬸她們的嚎哭聲跟沈二叔的罵聲,總之好不熱鬧。
看到沈見晚和沈母,立馬又有人給報信,“你們回來了,趕緊進去看看吧,聽說如果拿不出銀子,賭場的人便要砍掉傑哥兒的手腳呢。”
“對呀,對呀,聽說裏面現在在算着時間,說是一刻鍾後再還不了錢就先砍手指,手指腳指一個個的砍,總能砍到你們拿出錢的。”
沈母聽到這話差點沒吓暈過去,趕緊下車往院子裏跑去,沈見晚不得不也趕緊跟上。
看到她們進去,圍觀的人紛紛讓開一條路來。
在村口剛聽到人說到是賭場的人來,沈見晚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所以此時她倒是不怎麽着急。
若不是怕把沈母和沈二叔他們急壞,她恨不得讓沈傑再受一會兒賭場的人的荼毒再進去。
誰讓上輩子就是這樣,沈家二房就是因爲沈傑這次的賭債欠的銀子開始走向敗落的。
本來沈家二房的日子雖然過得緊繃,但偶爾仍然有餘力接濟一下她們大房。
而這件事之後,二房也負債累累,自身難保了。
所以她們兩房最後才落得那麽悲慘的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兩房人除了早早離開家的她和沈戰,最後竟隻活下了沈敏和沈傑兩兄妹。
要不是看在最後,沈傑在沈敏被惡霸抓拿的時候,還護着她離開了平陽縣,直到遇到她都和沈敏一起相依爲命,沈見晚今天說不定要真的讓賭場的人真的砍掉他一隻手才好。
畢竟,這賭博什麽的實在是讓人不能原諒!
時間倒回一刻鍾前。
沈家二房的院子裏,鼻青臉腫的沈傑正被賭場的兩人壓在一條長凳上,然後爲首,臉上有一道刀疤的青年正轉悠着一把鋒利的匕首。
寒光逼人的,看着就讓人心驚肉跳!
除了這三人,他們身後還跟着十幾個兇神惡煞的壯漢,一個個的臉色不善。
而沈二叔和沈遠,還有沈棟正擋在沈二嬸這些女眷前面和賭場的人對峙着。
兩方的中間散落着一些碎銀和好些銅闆,還有幾張契紙。
圍觀的村民也進來了二十多個,但一個個的離的遠遠的,絲毫不敢靠近。
此時向來脾氣溫和的沈二叔正臉紅脖子粗的道:“家裏所有的田産,銀子真的就這些了,這個逆子要打要殺就随你們便了!”
爲首的青年聞言頓時嗤笑出聲,“老丈别上火嘛,這除了田地和現銀,你們家裏不是還有屋子,家夥什,畜生這些嗎,把這些都抵出去湊湊沒準也差不了多少了呢。
再不濟,把你身後的女兒孫女幾個都賣了,總能湊足這一百兩銀子的嘛。”
聞言早就哭腫了眼的沈二嬸不由下意識的拉着沈春雨她們連連後退。
女眷們,包括來幫忙的沈敏和石頭都害怕得差點哭了出來。
沈二叔一聽這話立馬氣炸了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接着指着沈傑就大罵。
“咳咳……讓整頭家因爲他一個沒了活路,要賣兒賣女的,我……我還不如就沒了這兒子。”
話落,爲首的青年終于徹底失去了耐心,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了沈傑的腰上。
“小子,你老子不肯拿家産贖你,也不肯賣人,看來今天我們哥幾個也隻好砍手砍腳玩兒了。
哼,放心,完了把你的手腳都砍沒,哥幾個也不讓你的肉給浪費了,把你扔了喂狗!”
說着刀子就沖着沈傑的一根手指剁下去。
沈傑一個激靈竟然硬生生的躲了過去,差點就吓尿了,哭喊道:“爹呀,娘呀,我再也不敢了,你們趕緊救救兒子吧,兒子不想變成殘廢呀!”
爲首的青年見之氣笑了,“哭屁哭,放心老子的刀子快,十八年後你很快又是一條漢子的。”
沈傑聞言臉都吓白了,連連往後躲避,“不,不,我不想死……”
沈二嬸在爲首的青年下刀子時已經驚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到這哪裏還坐得住,趕緊撥開沈二叔走到了前面,哭求道:“你們把我的命拿去吧,求你們放了我兒子。”
“娘……”沈傑見之終于嗷嗷哭了出來,那哭爹喊娘的聲音怎一個慘字了得。
爲首的青年見此更氣了,一個眼色壓着沈傑的兩人立馬便對他開始了一陣拳打腳踢。
伴随着沈傑的慘叫聲,他才覺得解氣了些。
“哼,哥幾個來你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可不是看你們哭喪的,想威脅咱們,你們還不夠格。”
說着繼續對上沈二叔,“哼,實話告訴你們吧,要是今兒你們家拿不出一百兩銀子來,你們兒子的小命我們要了,而你們這個家也别想留下一根毛來。
敬酒不喝喝罰酒,來人呀,給老子進去搜,值錢的都拿出來,不值錢的也通通給老子砸了!”
“是,老大!”
一聲令下,後面的壯漢便像是開了閘門的洪水,紛紛沖向沈二叔他們的屋子,頓時便是一場兵荒馬亂。
“慢着!”這時候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
院子裏的人聞言紛紛往聲音傳來的方向,院門口看去!
賭場爲首的青年看到進來的沈見晚和沈母,先是被小姑娘不俗的外貌驚豔了一下。
但臉上的表情還是不以爲然,等接着留意到沈見晚頭上的女子雅生的專屬繡着薔薇的深藍色發帶,眼眸不由微微眯了眯。
接着,倒是真的揮手讓手下停了下來。
然後還算客氣的問沈見晚道:“姑娘可是今屆新晉的雅學女試的雅生?”
暗驚對方的敏銳,但沈見晚臉上還是不動聲色,“不才剛好從縣女學回來,不知道家兄有何事得罪了貴賭坊,你們常勝賭坊現在的生意是做得越發大了呢,在我們這小山村都有生意了。”
聽到沈見晚肯定的回答,還一個照面就道出他們來自哪裏,爲首青年聞言也是眼眸一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