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竹的炮兵聯隊顯然是有經驗的戰士，他們甚至還可以說是山地部隊……長年在山地與八路軍作戰有豐富的戰鬥經驗，而且長竹的指揮也相當不錯。
越是優秀的部隊就越是不能讓他們從包圍圈裏逃出去。
所以剛子選擇了包圍炮兵聯隊。
長竹太郎在知道戰車聯隊已經逃走後差點就沒背過氣去……這些戰車聯隊的家夥，平時享受着陸軍最好的夥食和最高的待遇，到了關鍵時刻就隻會逃跑。
但這時抱怨也無濟于事，長竹太郎隻能一咬牙，将指揮刀朝八路軍組成的坦克防線一揮，下令進攻。
這是一場血肉與鋼鐵之間的較量，鬼子一隊隊的朝坦克防線沖鋒，又一隊隊的被機槍和炮彈炸了回來，屍體一堆堆的壘在陣地前，到處都是鬼子的屍體和鮮血……
通常這種情況隻會發生在華夏軍隊對鬼子坦克的進攻上，但現在卻風水輪流轉，變成了鬼子進攻八路軍坦克。
或許是因爲之前受過敵人坦克太多的氣，所以戰士們對鬼子的傷亡沒有半分的憐憫……
這并非婦人之仁，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人不可能沒有憐憫之心。
就算明知道面對的是殺人不眨眼的鬼子，他們甚至都不能算是人，但要是殺得多了，那子彈成片成片的将他們打倒，看到地上到處爬到處掙紮的鬼子，還伴随着四處噴濺的鮮血和哀号，難免心下會陣陣發寒甚至感到恐怖，即便是自己開的槍。
所以，戰場需要的控制自己的感情将人性藏在内心深處。
在這一刻，戰士們更像是一個個機器，麻木的更換彈匣扣着扳機将一隊隊沖上來的敵人打倒。
長竹太郎其實不是盲目的沖鋒，他很清楚八路軍坦克防線的缺點是人員不足。
所以他的思路很清晰，就是集中僅存的三門火炮以及所有的迫擊炮、擲彈筒對躲藏在坦克兵的跟随步兵實施轟炸，然後再組織爆破小組從死角靠近炸坦克。
但長竹太郎思路清晰，剛子也同樣如此。
剛子甚至都想到鬼子會用這樣的戰術，所以他在戰前就下令：“所有坦克，用坦克炮壓制敵人炮火，機槍手配合步兵阻擋敵人沖鋒！”
看似簡單的一道命令，其實是将坦克的功能分成兩層與步兵緊密協同：坦克炮掩護步兵，機槍反制敵人步兵，步兵又爲坦克指示目标實施掩護……
再加上運城平原地勢又十分平坦，鬼子不管在哪裏架起一門迫擊炮或是九二步兵炮，不久就會被發現并鎖定。
其實發現這些迫擊炮和九二步兵炮的是步兵，他們觀察範圍廣感知能力強，發現目标後就通過電話将位置告訴坦克目标的方位。
于是鬼子的火炮往往沒來得及打出幾炮就被坦克給轟上天。
這直接造成鬼子步兵成批成批沖上來都是送死。
不過最後還是有兩輛坦克了狀況：
一輛坦克被集束手榴彈炸斷了履帶，那是一名已經被打倒在地的鬼子，他雖說腹部中彈腸子流一地，但還是抱着手榴彈慢慢的爬向坦克。
由于他的速度很慢，而且地上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居然沒人發現他。
直到他拉燃了手榴彈冒起青煙才被陳福軍發現。
陳福軍隻來得及叫一聲：“手榴彈……”
話音未落，就有一名警衛員飛撲了上去，在鬼子要将集束手榴彈投進坦克底盤前将履帶前的空隙擋住。
于是集束手榴彈滾到履帶旁，“轟”的一聲隻炸斷了履帶，當然也帶走了戰士的生命。
這就是陳福軍所說的“人在坦克在”……如果讓這集束手榴彈抛進底盤，它就會從底部炸穿薄弱的底部裝甲而讓這輛坦克徹底報廢，甚至還有可能會因此出現火力缺口讓敵人扭轉戰局。
但這危機卻被無畏的戰士用生命扭轉！
另一輛坦克，則是被一門81MM曲射步兵炮直接命中。
所謂的“曲射步兵炮”實際上就是的迫擊炮，隻不過鬼子把90MM口徑以下的迫擊炮規定爲步兵使用的火炮，所以叫曲射步兵炮，90MM口徑以上的迫擊炮規定爲炮兵使用的火炮，這才叫迫擊炮。
從這也可以看出鬼子的偏執，實際上這倆就是一個東西隻是口徑不同，但鬼子硬是要将其細分希望能“精細到極緻”。
但這種劃分在實戰中沒有任何意義。
比如山炮聯隊更願意裝備90MM口徑以下的曲射步兵炮……在山區作戰，口徑大威力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重量輕體積小易攜帶，否則背幾發大口徑炮彈在山區跑來跑去累個半死，兩炮就打完，顯然不劃算。
這也是第37山炮聯隊裝備有曲射步兵炮的原因。
迫擊炮炮彈無法擊穿T34坦克的裝甲，即便是頂部薄弱裝甲也不例外。
但這枚迫炮炮彈恰好落在車長所在的位置，一聲爆響後當場就将車長震暈，而T34坦克的車長又同時是炮手，于是這輛坦克的并列機槍和火炮就無法正常開火。
一輛坦克無法開火就損失了十分之一的火力，霎時坦克防線就險象環生，鬼子幾次要從這個缺口沖上來都是硬生生的被手榴彈給炸了回去。
關鍵時刻，陳福軍揭開坦克艙蓋擠了進去代替了車長的位置重新打響了機槍……
陳福軍平時覺得這坦克稀罕，所以有事沒事就會到坦克裏摸摸這摸摸那的，時間一久雖然沒到能與其它人協同開一輛坦克作戰的地步，但操控機槍還是不成問題。
不過這些都算不上什麽問題。
更嚴重的是，随着敵人一陣緊過一陣的沖鋒，坦克所攜帶的彈藥都要打完了。
安德羅維奇緊張的沖剛子叫道：“連長同志，撤退吧！爲了敵人犧牲這些坦克，不值得！”
但剛子卻回答：“堅持到最後一刻，主力部隊馬上就到了！”
剛子不願意撤退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此時已經有兩輛坦克開不動，他不願意把這兩輛坦克留給敵人。
幸運的是，最後關頭主力部隊終于趕到并及時對鬼子發起了沖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