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華應道,“有。人證物證都放在宮門外的馬車裏。”
她在查到這件事後,就把當年爲何貞娘接生的接生婆、讓宋家把兒子當女兒養的算命先生、宋升當時的書童,一并帶到了京城。
至于關鍵的人證何貞娘,今天早上查抄肅王府時,把她給單獨看押了起來。
慶澤帝吩咐張嘯去把證據帶過來。
張嘯領旨出去。
肅王這會緩過來了一點,怒視着慶澤帝,“洛延,你與廖家女唱這一出戲,是想對我肅王府趕盡殺絕嗎。”
慶澤帝斂了面容,“朕看在先帝的份上,沒有計較你之前直呼聯的名諱之事,你一而再的當衆對聯不敬,是以爲朕不能拿你怎麽樣嗎。”
“廖家女所說,是一派胡言。”肅王心裏自是不服的,卻也沒再直呼慶澤帝的名字,“此事我早已查證過,元恒的身世容不得他人玷污。”
“肅王是真不相信,還是不想相信。”妉華戳破了肅王的自欺欺人,“還有,我姓花不姓廖。誰又能證明宋升沒有把廖家千金弄死,再随便弄了個女嬰在家裏養着了。”
“你,很好。”肅王看妉華的眼光,毒蛇一樣。
正如妉華所說,他不是真不相信,是不願意相信。
他的嫡長子早逝,剩下的兒子裏,秦元恒是唯一的一個嫡子,也隻有秦元恒能讓他看上眼,其他的幾個庶子沒一個成器的。
原本有嫡長子留下的幼子可期待,但嫡長子的幼子在一年多前出了意外死了。
這一年來,他真正把秦元恒當成了繼承人培養。
他接受不了秦元恒不是他親子這個論斷。
他的後備安排隻有秦元恒知道,他能否有翻身的機會,全在後備安排能否啓用上,無論如何他都不想相信秦元恒是被調換的。
再有,他知道慶澤帝心裏早不容他,慶澤帝的話不能直信。
秦元恒見肅王不認,喜從心來,忙辯稱,“父王,她說的不是真的。她在挑撥離間我們父子。”
肅王聞言微點了下頭,卻沒有看秦元恒。
張嘯很快帶了物證和一幹人證來到了大殿上。
妉華算是見到了原主名義上的娘,真正的何貞娘。
何貞娘與假何貞娘柳葉在五官上有一些相似,但柳葉的面相溫和,偏柔弱,何貞娘則顯得淩厲。
接生婆和算命先生和書童哪經得住這陣勢,問什麽說什麽,哆裏哆嗦地如實說了。
接生婆記得當年何貞娘難産的事,男嬰出生後氣息很弱,能做的她都做了之後,便離開了宋家。
次日宋升找上她,說孩子命格特殊,暫作女兒養能保平安,讓她對外宣稱宋家生了個女兒,并給了她封口費。
因爲這事她一輩子隻遇到過一回,是以記憶猶新,清楚的記得何貞娘生出的男嬰背後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個豆大的胎記。
算命先生也證實了當年何貞娘生的的确是個兒子。
何貞娘比兩人穩得住,進了大殿後繃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以妉華看,何貞娘比宋升厲害的多。
宋升所做的隻是暗地裏的謀劃,計劃做的再好,實施的人出了任何纰漏都可能功虧一篑。
何貞娘則是親身上陣,讓謀劃得以一步步的實施,并且這麽多年都沒露出一點破綻。
甚至在廖家真假千金的事發生後,借用的族妹身份被識破,還能再次從肅王手底下脫身,隻受了些皮肉傷。
主審的大理寺卿喝了聲,“何貞娘,與宋升是如何混淆皇家血脈的,還不如實招來。”
看何貞娘的意圖,是打算硬抗到底了。
也是,當下審案,當事人的供述是極爲重要、有時是決定性的證據。
她硬抗着不認,有可能秦元恒隻是血脈不明了,她一認,秦元恒這個冒牌貨沒了活路。
不過,何貞娘想硬抗也得看妉華同不同意。
有妉華的暗中插手,何貞娘招了,交待出來的東西,比讓她說的更多。
當聽到何貞娘說到,肅王原世子的死是她的手筆時,肅王急怒到了極點,胸脯起伏不止,指向何貞娘的手抖動的不成樣子,呼哧呼哧地話不成句“你,死,要你,死。”
再聽到秦元恒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爲了坐穩世子位,他與何貞娘合謀害死了原世子的幼子,并嫁禍給了一個有競争力的庶兄,後又趁着那個庶兄被肅王趕出京城的路上,派人扮成強人殺了庶兄一家時,肅王當即喉頭裏咕隆一聲,暈厥過去。
慶澤帝想肅王死,但肅王死在朝堂上于他的名聲有礙。
慶澤帝着人擡肅王去了偏殿,讓太醫爲肅王進了診治,保他暫時不死。
有何貞娘的供述,佐以其他人證和物證,真相大白,秦元恒是個假世子,實爲宋升和何貞娘所生。
一幹人犯人證被帶了下去,早朝散朝。
朝堂上發生的事,風一樣傳散開。
廖石武被花月柔一招摔傷,肅王謀害太子,肅王世子是個冒牌貨,個個都是勁爆消息,京城的茶館酒鋪一時人聲鼎沸,全是在談論這些事。
妉華幾句話把姜仁緒說的“血口噴人”的事迹也沒被落下。
在有心人的散布下,妉華咄咄逼人的蠻橫形象廣爲人知。
肅王的後續沒幾天就出了結果,何貞娘和秦元恒必死無疑,秦元恒爲了不被淩遲,把肅王的後備安排告訴了慶澤帝。
慶澤帝派人告知了肅王,肅王再次氣急攻心暈厥,之後再沒有醒來,兩天後離世。
肅王的隐藏的人手被連根拔除,一個沒跑得了,肅王指望着翻身的秘密寶庫全填充進了慶澤帝的私庫裏。
大赢家慶澤帝心中暢快,一連多天在早朝都是和言悅色,讓衆官員受寵若驚。
這一天慶澤帝找了妉華進宮面見,卻收起了和言悅色,再向她問起了白璃能力的事。
不是白璃不承認,慶澤帝就相信了的。
慶澤帝派人按白璃的軌迹進了調查,查出了一些異常的事。
妉華對慶澤帝調查出來的事進行了确認。
不免地,慶澤帝對白璃從小自帶的福氣有些動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