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周傳佑收到上報來的冊子,連聲叫好,“簡而妙極。”
花月柔在短短一個月内,就把蘆州境内的荻戎後人全甄别了出來。
足有一千餘人。
這些人将會被押送到關外荻戎人的地盤去。
或有漏網的,但甄别出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誤認的。
在朝堂上商議了好多天都沒拿出一個可靠方法的難題,就這樣被花月柔用一個簡單的方法破解了。
看似簡單,其實也不簡單。
其中的關鍵點在于,用來甄别的火月圖騰能被荻戎人打内心裏認可。
不是随随便便刻一個火月圖騰就能讓荻戎人認可的。
他們内心裏不認可的,就不屬于他們的神,讓他們踏上去他們也不會猶豫。
冊子是要呈給皇上的,将連同冊子一同呈上去的還有四個相同的木雕像。
這四個木雕像是由花月柔親手刻制,也是花月柔甄别荻戎人的神兵利器。
周傳佑站在其中一個木雕像前,啧啧稱奇。
眼前木雕上的火月圖案,真如一團燃燒的火,讓他都産出了此火不凡的念頭。
難怪這樣的火月圖騰能讓荻戎後人打内心裏認可,因此把他們甄别了出來了。
“工到極緻亦成聖。”周傳佑早在見到了新的山神像後就有了此感慨。
他并不是嵬山山神的信徒,但見到那尊山神像,不由得生出敬畏心。
僅憑那尊神像,花月柔就能堪稱工匠大家。
也基于此,他不再反對孫女去工匠學院學習。
周傳佑沒作耽擱,快馬加鞭把消息和東西送往了京城。
當年潛藏下來的荻戎人不止蘆州府有,其他的州府也有,這四個木雕像就是要送往其他州府的。
……
昨夜下了一場雨,退去了遲遲不走的暑熱,帶着涼意的絲絲風吹拂,終于有了涼秋的味道。
初秋的京城最爲惬意,大中午頭上,進城出城的人都不多,守門的兵卒被風吹的懶懶散散,打着哈欠查看着來往的行人。
一隊車馬由遠而近,整齊的馬蹄聲讓幾位守門兵提了神,他們不約而同地望過去。
是一隊官兵。
中間是一前一後兩輛馬車。
其餘的都是騎兵,約有五六十人,排成了兩排,一半在馬車前方,一半走在馬車後面,卻是前後整齊劃一,馬蹄聲彙合成了一股。
五六十人的兵馬,走出上千兵馬的氣勢。
讓幾位守門兵生出些慚愧來,大家都是當兵的,看人家這軍容,比不了比不了。
一位守門兵伸長脖子看了會,問旁邊的同伴,“你看出是哪的兵嗎,不大像是咱京城的。”
他們每日裏守着城門,京城的将官,他們不說全都認識,起碼能認個七八成,但沒一個跟這隊打頭的将領相符的。
同伴邊望邊點點頭,“是不大像。我看着打頭的甲胄像是位遊擊将軍。”
“不知是打哪來的了。”
說話間,那隊官兵走的近了,讓守門兵們看清了遊擊将軍的相貌,面如白玉,眉眼如畫,雖自帶着一股英氣,但也沒削弱多少臉部線條的柔美。
幾人想到了一個詞——面若好女。
再往那些軍士身上看,這一看,又看出了不同來,怎麽看右手的那隊軍士都像個女子。
忽間然,幾人想起了前段時間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的事件,那就是皇上封了位女将軍。
直到現在,京城裏還時不時地有人提起這事,提到女将軍花月柔,什麽樣的傳聞都有。
他們相互望了眼,互通了想法。過來的這位将軍,怕不是面若好女,而其本就是個女子。
“遊擊将軍,花月柔。”
城門例行的登記,證實了他們的猜測,來的就是大楚自開國以來唯一一位女将軍。
女将軍花月柔來到京城的消息,迅速傳散開去。
進了城沒多久,妉華一行受到了圍觀。
“不是說這位女将軍身長一丈多,虎背熊腰嗎,這一點都不像,馬上坐的是真的女将軍嗎?”
“怎麽不是,有人親眼見了,她手上有将軍的牌令。”
“我還聽說長的紅臉怒目,傳聞誤人。”
“花将軍比今年遊街的探花還好看,真會有天生神力?”
聽到這裏,馬車裏坐着周如槿撲哧一聲笑了,“真會傳,紅臉怒目,花姐姐都快變成山神了。”
妉華騎在馬上,神情自若,衆多的投向她的視線影響不到她。
她沒想過隐藏身份進京,她也不是高調,隻是按着規定,帶着親兵來到京城述職。
在不遠處的一座高樓上,有一雙眼睛也在盯向妉華。
白璃看向妉華的眼光裏滿含着憤恨。
她剛剛催動了法力,探察了花月柔,發現了神力的波動,雖然極其細微,但還是被她發現了。
普通人的身上不會有神力的波動。
果然!山神的信仰之力是被花月柔不知得了什麽機緣給吸收了,還給轉化成了神力。
那本該是她的!
她憑着本能投生到能讓她得到莫大好處的嵬山村,而那個莫大好處就是那些信仰之力。
要是她吸收走了那些信仰之力,她至于到了現在,都沒有辦法直接收取走皇宮裏的龍氣。
白璃忽然扯出一抹笑來,“來了正好,那些信仰之力該物歸原主了。”
她要靠着間接地從秦元恒身上吸收龍氣來恢複着法力,沒得着空去找花月柔算賬,花月柔自己送上門來了。
她恨不得馬上動手,隻是現在是在大街上。
“就讓你多嚣張半天。”白璃再使勁地剜了遠處的妉華一眼,轉身下了樓。
妉華狀似随意地往白璃所在的高樓上望了眼。
她早發現了白璃,白璃探察到的神力波動,是她有意放的水。
這條錦鯉的能力有可圈可點的地方,帶累了那麽多人,身上竟沒有背負上這個世界的因果債。
妉華從不認爲隻有她這個外來者是好的,其他外來者都是壞的,需要清理出去。
隻要外來者是合理合規的,被天道認可,再加上一條不要來惹她,她不會随意出手。
這條錦鯉對她的惡意是明晃晃的,她來京城原本隻想解決陳大丫假冒原主身份的事,現在,可能要先解決這條錦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