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命的山匪還是少,村民彪悍起來,山匪倉皇逃竄。
“三人成隊。”妉華喝了一聲,提醒追趕山匪的村民。
單個村民面對着狗急跳牆的山匪會吃大虧。
“裏正!”一個村民驚叫道。
一個體型高壯的山匪逃離了村民的圍堵,正當他往着後山方向跑時,焦齊忠拿着狼筅擋在了他的面前。
看有人擋道,高壯山匪舉刀就砍。
焦齊忠手裏的狼筅刺了對方一下沒刺中,見對方砍來,他後退了一下想拉開距離,但他的腿上不知什麽時候已受了傷,年歲又大,後退時沒找好平衡,跌坐在地。
他沒顧上起身,手裏的狼筅一橫,仍想攔住高壯山匪。
“敢攔你六爺爺,找死。”高壯山匪正是六子,他急着逃,舉着鋼刀就要殺了眼前的攔路虎。
隻是片刻間的事,其他人離的都不近,想施救來不及了。
妉華離的也遠,但她手裏有從山匪身上扒下來的弓和箭,她擡手一箭,射中六子的一側太陽穴,箭頭從另一側太陽穴裏出來,六子當即氣絕。
妉華再搭弓,連射出三箭去,每箭都命中一個逃走的山匪。
其他的山匪被打死的打死,沒打死的也離死不遠了,隻有出氣的工夫。
看到橫七豎八死去的山匪屍首,很多村民心裏起了不适感,有的當場吐了。
打死人了,心裏未免有些恍恍和惶惶,但想到這些都是無惡不作的山匪,他們是爲了保衛自己的家,是除惡盡善,心裏安定了些。
隻胃裏鬧騰着,又慶幸家裏孩子都沒看到這些血腥場面。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嗓子,帶來了一陣歡呼聲。
看到面前死去的高壯山匪,焦齊忠卻是老淚縱橫。
焦齊忠的大兒子焦伯厚早過來把焦齊忠從地上扶起,“爹,你怎麽也出來了?”責備的言語裏帶着擔心和關切,“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紀,你要是出了事,我們怎麽能好過。”
焦齊忠年齡大了,按說該在屋裏的躲着。
焦齊忠踢了踢死去的六子,道不盡的恨意和蒼桑,“這畜生就是殺了你弟弟的兇徒,他的聲音我至死都不會忘。”
焦伯厚這下明白父親爲什麽會不顧自身安危出來了,是他聽到了這個山匪說話的聲音,辨識出了仇人。
焦伯厚撿起地上的竹竿,照着高壯山匪的屍身狠勁的打去,以宣洩心中的仇恨。
焦齊忠沒傷心太久,他還要做裏正該做的事。
山匪的屍首不能就這麽放着,需要盡快處理。
按常規,這事要上報到縣裏,把山匪的屍首拉到縣衙裏去,由縣太爺處置後續。
焦齊忠讓村民把屍首先堆到村外去,以免吓到村裏的孩子。
妉華對焦齊忠建議不上報,把山匪的屍首扔到山溝裏埋了。
“如果嵬山村把山匪全殺了的消息傳出去,會引來其餘山匪的報複。”妉華在殺山匪的時,特意把被稱爲五爺的山匪小頭目留在了最後,搜了他的記憶。
來嵬山村的隻是一小部分山匪,寨子裏還有二百多号人。
這一百來個山匪輕視了村民,村民有心算無心,又有她這個帶外挂的殺了大部分,村民們殺山匪才殺的這麽順利。
“上了報,嵬山村殺山匪的事會很快宣揚的人盡皆知,山匪一定會對嵬山村進行報複。
到時候,山匪有備而來,就不是村民能對付的了的。”
焦齊忠也想過反殺會遭到山匪報複的後果,可不反抗,死傷的就是村民了。
他與妉華想的不同,他想的是上報後,以殺山匪的功勞換取官府派人來保護村民,等山匪來報複時對山匪一網打盡。
見識過了妉華的本事,他對妉華的建議很慎重的考慮了,輕“嘶”了一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不宣揚出去,山匪們就不會報複?難道不該是報複的更狠辣?”
“因爲山匪怕鬧大了引來京城的注意,要是被人上報給皇帝,皇帝下令剿滅山匪,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妉華原本對這夥山匪的存在有諸多疑點,搜了五爺的記憶後,雖沒完全證實她的猜測,但也解了她的一些疑點。
焦齊忠一個疑惑解了又來了新疑惑,“既然山匪不想把事情鬧大了,爲什麽會在報官後進行報複?”
“嵬山村一舉殺了一百多個山匪,宣揚出去,都知道了山匪并不是那麽可怕,隻要齊心協力,能就把來犯的山匪全殺了。
山匪多年來刻意制造的恐懼感就不存在了,山匪一定會通過報複嵬山村來重振他們的兇殘形象,讓周圍的村民更怕他們,更不敢往深山裏去。”
焦齊忠倒吸一口氣,“他們心裏有鬼。”
他已經悟出來,這夥山匪不是、起碼不全是爲了财而打劫,每年年底到村子裏搶掠,也不是山匪們說的過年打牙祭。
山匪是想由此阻止外人進到山匪占去的山頭範圍内。
深山裏藏着秘密,山匪做的事都是在爲這個秘密打掩護。
他以往沒往這上面想過,是因爲山匪手段太兇殘,行事看上去都是爲财。
一提“山匪”這個詞,首先想到的是他們殺人越貨,很少會有人往其他地方想。
既然是爲了隐藏秘密,山匪就不會坐下大案,以免引來朝庭的大軍。明知那一百多山匪是被嵬山村的人殺死的,隻要沒傳出去,山匪反而不會輕易來報複。
因爲嵬山村是個硬茬子,來報複不劃算,而且又沒人知道,對他們多年的布局的影響不大,沒有報複的必要。
“官府的人要能殺的了山匪,山匪不會存在這麽多年。官府的人即便能派人來,最多保護一陣子,山匪會等官府的人走了再過來報複。”
妉華的話徹底斷了焦齊忠上報官府的想法。
焦齊忠當下決定,按妉華說的做。
他與妉華一同帶頭,指揮着村民把山匪屍首扔到一條少人去的山溝裏,進行掩埋,并要求村民不許把今天的事傳出去。
焦齊忠當裏正多年樹起來的權威,加上妉華今天坐實了山神半個弟子的傳言,村民對她的敬畏更甚于焦齊忠,村民們沒多問,跟着幹了。
用一個時辰,拖屍體到山溝,埋好。
随後處理了村子裏的血迹和痕迹,整個村子仿佛沒有發生過任何打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