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過去。
處于省中心城市邊上的項梁鎮依舊如常。
往來的行人、貨車,身爲重點發展的鎮子,其繁華程度不次于市内多少。
但目前處于項梁鎮的陳悠,已經動用了權限,讓附近省市内的大量線人執法,布防到項梁鎮與它旁邊的省中心城市。
或者通俗來說,現在每一輛出入本市、本鎮的車子、行人,都在無意中,被最少五雙眼睛看過,儀器拍過。
往來的正常行人中,就隐藏着一雙屬于天網的眼睛。
同樣來到項梁鎮的人,除了衆多執法線人,以及美食家三人以外,還有一位名爲小何的七品擺渡。
他親眼見過二隊四人的樣子,并在他們手裏驚險逃掉。
美食家所知道關于二隊的消息,就是小何說的。
以至于此,他在這兩日也受到美食家與陳悠邀請,于昨天半夜的時候,就來到了臨時據點的監控室内。
目的是确認四人是誰,再找到四人所在。
這裏是滿屋子的監控屏幕,不僅記錄着三天内進出一處小區的人員,也監視着附近街道的路況。
包括還有前幾天的錄像。
所監察的那處小區,是五哥打電話的地點。
準确位置已經被鎖定。
而今日,就是交易的第三天。
也在今天上午九點。
寬敞的監控室内。
陳悠一邊坐在椅子上休息,一邊望向了四周忙碌的執法,還有正在觀察前幾日錄像的小何。
小何是‘白名’,約莫二十八九的年齡,七品擺渡,敏捷屬性的丁級天賦,23%的覺醒度。
陳悠不覺得他會看走眼。
因爲成爲擺渡以後,伴随着天賦的開啓與提升,除了會增加體質以外,帶來的還有遠比常人要高的記憶力。
雖然這沒法讓小何把四人的畫像詳細畫出來,也沒法具體形容長得什麽樣。
可是對準監控去找,且電話消失的地點也有,定點查詢,挨着去認,隻要未掩飾相貌的出現,要是還認不到,那就是胡說了。
“等等..”
并且沒過一會。
小何看到錄像内前兩日的小區門口,出現了四名男子以後,也讓負責調換錄像的執法暫停。
同時他仔細瞧着錄像内的四人,也再次肯定道:“五天前我不小心碰到了他們,要不是當時我跑的快,還真會被他們殺死..
他們追我樣子,我忘不了..”
‘追殺’附近的兩名執法聽到這個字眼,是職業本能的想要詢問。
問問小何是因爲什麽得罪他們了,還是這四人故意犯罪。
可又當他們看到陳指揮起身後,就趕忙把疑問咽了下去。
“認準他們的樣貌。”陳悠望向旁邊的隊長,“在上午之前把本市的所有錄像過一遍,查查他們最後去了哪裏。”
“是!”衆人應聲,開始分工查詢,對照這四人的樣子,翻找整個城市内的錄像。
看似工作量很大。
但其餘監控室的執法也幫他們分擔了不少任務。
直到十一點半左右。
其中二隊中的三人被鎖定。
一位中年,一位青年,還有一位看上去有些沉默的男人。
聽小何說,少了一位陰狠的男人,好像是叫‘五哥’。
沉默的男人,是他們的隊長。
陳悠聽到重要人員還在,又看向錄像,看到他們四人前兩天離開了小區之後,中途離開了監控區域,消失了一段時間,最後隻剩隊長三人出現在了西郊的一處小區附近。
再調來小區的監控錄像。
隊長三人在今天上午七點離開,十點五十左右,回到了小區内的單元樓外。
中年在外面抽煙。
青年和隊長向樓内走進,
再往裏,沒有監控了。
九分鍾後兩人下樓,向着中年點頭,又從小區出去,進入了監控盲區。
陳悠看到這一幕,望向旁邊的一位老年執法。
老年執法回憶着隊長的口型,通過嘴唇挪動的規律,連貫的把音字組成詞,說道:“他說一切安全,可以把這裏當做交易地點。”
陳悠聽到回答,又看了看小區樓,
“先包圍那個小區,剩下的狙擊手與人員,跟我找一個合适的狙擊位置。”
陳悠下達命令,拿起桌旁的A3狙擊槍,帶着美食家等人過去。
離開項梁鎮,于下午一點左右來到西郊。
陳悠坐在一輛普通的轎車上,觀望了一眼,選擇了距離目标小區五百米外的另一個小高層公寓。
布防的人員陸續且自然的先後進入,帶來監控儀器。
下午兩點。
樓下車内的陳悠,也聽到附近的執法傳來消息,樓内進去了三人。
還有一人不知道去哪了,始終沒有出現。
包括隊長三人也沒有給美食家打電話,看似是要‘突然宣布交易地點’讓美食家防不勝防,或者匆匆過去。
這樣就算是美食家有外援,也會因爲着急趕去交易地點的不自然牽動,讓他們發現不對的地方。
陳悠思索着,覺得他們還挺謹慎。
不僅有交易防備,再按照那位五哥一直不在的消息,還可能又選一個人作爲暗處支援?
或者是這位五哥去其他地方發展下線了?
陳悠對此沒有什麽想法,反正他們的樣子已經被記錄,整個城市外圍也被設防,他跑不出去。
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先打死他三位隊友,給他來個獨木難支。
陳悠思索着,一邊讓人去繼續搜查附近,一邊開始布置計劃,向着前方的高層走去。
而也在陳悠開始安排的時候。
隊長三人也來到了一号樓三層的西戶門外。
并且他們來之前也檢查過了,附近沒有什麽異樣。
“依照計劃。”
隊長看到一切安全,才拿出房門鑰匙,打開了屋門。
“嚯,還有二十分鍾交易..”青年吹了一個口哨,心裏已經開始期待美食家三人來到院裏,然後被他們架着的恐懼。
到時候美食家三人隻能聽着他們的吩咐,慢慢走上樓,作爲案桌上的魚肉。
“三位七品..”中年見到一切照計劃進行,心裏亦是放松了不少,知道那兩名外會成員的死,應該沒有影響什麽,也沒有暴露什麽。
因爲還是那句話,隻要不是土著世界的執法找來,就沒有什麽好擔心。
至于美食家這三位擺渡,他們都覺得自己吃定了。
可他們卻不知道,在五百米外的另一個小區内,五号樓,頂層二十一樓的窗戶處。
陳悠已經架着一把狙擊槍,時刻瞄着對面,等着屋内目前目前已知的隊長三人露頭。
隻要他們來到窗邊,清晰的瞄準鏡,足以看清屋内的一切。
同時在陳悠旁邊,還有美食家三人,以及六名執法。
屋内的原有主人,已經被另一位執法請去裏屋閑聊了。
這是執法臨時征用,房主人看着滿屋子配槍的人,也是通情達理。
而屋内剩下的六名執法,這時正在操作着屋内的一些儀器,以及通訊設備,不停的讓其餘人布防。
又在一個總指揮屏幕上,上面是模拟四周建築景象,以及人員安排。
其中在小區外有一百二十六個綠點,代表分布四周的監控人員。
對面小區内,有七十個黃點,代表近距離抓捕人員。
在這座小區,有二十九處紅點,這都是隐藏在各個樓内的狙擊手。
他們的方向都對準了對面的小區三樓的各個方位。
不過,陳悠爲了親手了結這些人,前兩天就讓工廠裏專業加工了一些‘麻醉狙擊子彈’。
但說的是麻醉彈。
前兩天做好以後,美食家等人一瞧,複銅鋼的傳統材質,傳統的狙擊槍子彈造型,就是正常子彈。
隻是外殼彈頭塗了一層強效麻醉藥,稍微影響了一些槍械與子彈的動能。
總局裏特調的兩位神槍狙擊手,爲了把握這分毫的偏差,也是加緊熟悉了兩天。
可說到底是狙擊子彈,這一槍打在人身上,輕則打穿皮肉,重則骨頭都要打折。
同樣,這就是陳悠對付擺渡的麻醉彈,就算是沒有成功麻醉,也能打成殘廢,這樣才能方便自己去收割。
并且打殘廢以後,也盡少量讓他們威脅到近距離執法的安全。
陳悠爲此準備了很久,就是想冷不防的搞他們一下。
管他什麽天賦,什麽品級。
一槍重狙過去,就算是沒有全部打死,也得這個第二隊打廢打殘。
而也在衆人布防的時候。
陳悠通過瞄準鏡,也清晰的看到遠方窗戶處走來一個人,是二隊隊長。
其餘兩人不知道在做什麽,沒有從窗戶附近出現。
發現這個情況。
陳悠又等了幾分鍾的時間,看了看鍾表,當看到時間隻離交易差兩分鍾時,稍微一擡手,示意美食家先打一個電話。
屋内正在忙碌指揮的執法,也同一時間保持安靜,又用電腦放出了街道上的混合聲音,像是美食家正處于某處街道。
美食家稍微遠離窗戶,拿出了手機,向着未備注的号碼撥打過去。
陳悠通過瞄準鏡,看到窗戶處的隊長接起了電話。
“美食家?”隊長接到電話,聽着有些雜吵的聲音,把目光望向了小區外的街道。
“你們在哪?”美食家稍微大聲,像是壓蓋四周雜吵的聲音,“我現在在項梁鎮。”
“來市裏,到西郊再聯系。”隊長說了一句,就挂掉電話,偏頭望向了屋内。
陳悠瞄準鏡内的窗戶處,又走出了兩個人。
他們也在窗邊,幫隊長一同觀察着小區外面,緊盯着來往的行人。
這個時間,三人盡皆暴露在附近的槍口下。
“槍響爲信号。”
陳悠最後算好所有執法狙擊手位置的同時,确保有五處以上的狙擊點都能校準三人以後,頓時也把槍口校準了隊長,感受風向、濕度,略微擡高一點距離。
在瞄準鏡内,看似隊長剛轉身想和旁邊兩人說什麽的時候。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回蕩在周圍的居民樓附近。
青年等人聽到遠處槍響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臉上一熱,随後一股血腥味彌漫。
身旁是腦袋炸開一半的隊長,隻剩下巴與一排牙齒。
同時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在隊長中槍的刹那,第一槍的這一瞬間,不分先後的兩聲槍聲響起。
青年也感受到左側肩胛骨傳來劇痛,塗抹麻醉藥的子彈,帶沖的力道把他的整個肩膀炸開,整條胳膊脫離身體。
中年同時左側大腿中彈,子彈擊打骨頭在大腿中間炸開,隻剩一些皮肉相連,讓他踉跄不穩的摔倒。
同一時刻。
遠方三千米外的西郊、靠近項梁鎮的街道,一家飯店裏面。
如今正在一邊吃飯,一邊觀察街道的五哥。
當他通過屋内的通話器聽到槍響,繼而想都不想的結賬離開飯店,扔掉身上的通話器,混入了大街上依舊如往的行人當中。
三千米的距離,城市的繁嚣,已經壓蓋了殺戮的短促槍響,不會有人過多留意。
但在這短短瞬間。
尾虎二隊的所有主力成員,已經一死,兩傷,一逃。
逃的五哥也不知道整個城市已經被陳悠嚴令封閉,他躲了也躲不了多長時間。
而在槍響過後。
處于青年等人附近的執法,就穿着防爆服破開了房門,拿槍指向了屋内拖着重傷身體,繼而還想找掩護反擊與逃跑的二人。
地面上還有被子彈打碎的通話器,是他們二人防止有人追查到五哥,故意破壞。
隻是等十幾個槍口對着他們。
青年二人看了看死去的隊長,又感受到傷口處隐約傳來的麻痹感,也沒有繼續反抗,反倒是把手裏的槍械放下了。
執法慢慢靠近,把地面上的槍械撿起,又避着他們猙獰的傷口搜尋身上還有沒有其餘的危險物品。
可是搜尋着,執法們也不由佩服這兩人。
青年肩膀炸開,露出慘白血染的骨頭。
中年大腿斷開拖着,血流浸染了附近的地面。
如此嚴重的傷勢下,他們都沒有露出一絲痛苦的呻吟與害怕的表情。
青年二人也任由他們搜尋,非常配合。
他們知道這次敗了,不配合的話,會像被爆頭的隊長一樣死在這裏。
但青年感受着傷口處傳來的輕微麻醉感,也讓他心裏還存在活着的希望,是以爲美食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于是想黑吃黑,又串通了一些人,想要抓捕與反制他們。
那麽在很大程度上,他們或許可以求饒,許下一下利益,再試着拖一拖時間,回歸星河。
畢竟對于這個世界的籌劃來說,他們目前認識了本省不少有勢力的人,那麽等五哥逃出去以後,是可以盡量拖延一下。
又對于美食家等擺渡來講,他們的大哥是尾虎!
那麽等美食家見到了自己等人,應該會明悟一點什麽,不敢殺他們。
可等到幾分鍾時間過去。
手持狙擊槍的陳悠,帶着美食家等人過來。
他們二人當見到七殺天賦的陳悠,一時間什麽都明白了。
這次不是黑吃黑,而是他們成爲了被獵殺的目标,沒有絲毫生還的可能。
尤其總督的靠山是缪主,更不需要懼怕他們的大哥尾虎。
青年想到這些,知道活不了,也咬緊牙關,用失血過多的發白臉色,緊盯着進來陳悠,一副誓死不說的樣子。
因爲他明白陳悠會找他問話,是除了要獵殺他們以外,肯定還要打聽最後一人,五哥的下落。
他知道這對擺渡使而言,他們是勳章,是獵物。
隻是他不想再害了朋友。
能看出他經常和五哥拌嘴,可出賣隊友的事情,他向來不會做。
同樣青年這般無懼赴死的樣子,讓周圍的人看來,雖然陣營不同,正邪不兩立,但這樣爲朋友、爲義氣的硬漢樣子,還是不由讓人肅然起敬。
“是條漢子。”
陳悠也不免向着青年點了點頭,随後就拿出左輪,對準他的眉心扣動扳機。
‘砰!’伴随着槍響,屍體倒地。
陳悠把目光望向了另一位身子抖成篩糠的中年,“他看似一心求死,沒什麽想說的。你那,想活着嗎?有什麽想說的?
尾虎,還有最後一人在哪。”
“尾虎哥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我們隻是二隊”中年見到陳悠望來,是慌忙搖頭,又爲了活命下,二話不說的慌忙拿出一個小本子,回答他知道的問題。
“但面對包圍老五隻會去這裏..”他說着,有些手抖的打開記事本。
上面标記着六個地點,是這城市的六個方位。
他隻指了其中一個,
“市北郊的璇卯酒店..那裏的老闆和這個世界的上頭有些關系可以幫我們抹平一些事情..
這也是我們原先商量好的..隻要出事他就去找那位老闆
隻是他不知道來的人是七殺擺渡使..”
“嗯。”陳悠一手接過本子,在中年有些松口氣的同時,槍口再次指向了他,“多謝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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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