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大李哥聽到陳悠吩咐,也下意識回過神來,強忍着不安和恐懼,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猴子就在一旁看着大李哥按号碼鍵。
陳悠看到大李哥打電話,也打開剛才從背心大漢身上搜出的手機。
略微一翻,電話薄裏有不少人,但多是‘青哥、王哥,餘老闆’,都沒有全稱。
除此之外,這些簡單的備注裏,倒是還有一些熟人,如‘喜子哥,澡堂峰哥,賭場良哥’這些自己都見過。
看完電話薄,陳悠再打開信箱,看到不久前有一條發出去的短信。
時間是下午一點四十七,正是手機主人追自己的路上。
‘奇哥,晚上在縣西邊的老趙旅館見’
短信内容簡短。
陳悠掃了一眼,感覺這應該是他們商量集合的地方。
并且名爲‘奇哥’的聯系人,也在短信發之前和手機主人通過電話。
除此之外,最近兩個小時内的通話記錄裏,沒有其餘人了。
看來目前趕來的,隻剩奇哥那邊了。
陳悠發現這個情況,也不得不說,哪怕是喜子死了,關于自己的‘五十萬人頭懸賞’還時刻生效,讓不少人是前仆後繼,心裏一直念叨。
也是因爲這事,自己才在這段時間内專挑小路走,想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沒辦法,自己現在還是肉身做的,槍子打的别人身上會死,打在自己身上,自己同樣見閻王。
價值五十萬的賞金,在這年頭足夠讓不少人賣命,想要割自己的人頭。
陳悠思索落下,掃了幾眼,望向了剛挂電話的大李哥,“距離四百裏,晚上到。崆市來咱們縣的近路或大路,有幾條?”
陳悠詢問着,也是與其等奇哥他們過來,還不如想打個截殺,來個出其不意。
“他們開車過來的話..”大李哥聽到仇家要尋來,是趕忙回答道:“崆市來咱們縣的路有很多”
“有沒有必經的路。”陳悠詢問着,又偏頭望向猴子。
猴子拿出背包裏的地圖,遞給大李哥。
“必經的路..”大李哥望着地圖思索一會,指了指縣南看山裏的地區,“我記得縣南邊一百三十裏外的吳山,那裏隻有一條山間土路..其餘地方都是山區和樹,開車沒辦法走通..”
“嗯。”陳悠看了看天色,“大李哥在本縣面子大,能不能幫我搞來一點東西..”
吳山。
在縣南群山的最北邊,那裏屬于山區的邊緣,也是附近去往縣南的唯一道路。
平常從附近城市、村莊來往的車子,都是從這條不算好的土路上經過。
而也在下午五點半左右。
或許是這兩天下雨的關系,五點的天色,已經不像是往常夏季一樣明亮。
層層的陰雲在天上挂着,略顯昏暗。
如今随着陣陣車聲,正有一輛面包車正從崆市的方向駛來,進入了吳山的區域,來到了這條人煙稀少的土路。
又伴随着陣陣隐約的音樂聲,車中的司機一手擡在窗戶邊抽着煙,一手抹着方向盤。
車子行駛途中,窗戶打開,帶來了一些涼意。
“這天真舒服”司機抽完了一根煙,把煙頭一彈,目光掃過副駕駛位上的一名光頭大漢後,就把望視線放在了後視鏡内的一名中年身上。
中年在車内中間的車座上坐着,年齡看着四十餘歲,身材壯碩,留着短寸的頭發,再配上右眼角到耳後的一道疤,略顯猙獰,看着這人就不好惹。
“奇哥..”司機笑着看了看後視鏡内的中年,就把目光望向了前方,“再有一百裏地就到六子那了。”
“六子他們這麽長時間也不回信”中年聽到司機話語,也扭頭望向後座閉目半躺着的一人,“二和,睡醒沒?睡醒就給六子他們再打個電話。
這山裏的信号真他媽差,這兩天和他們打個電話,都是斷斷續續。”
“唉!”青年聽到奇哥吩咐,也伸了伸懶腰坐起來,拿出了口袋裏的手機,“昨天開了一夜車,到現在頭還是懵的..”
他說着,開始撥打号碼。
奇哥見到,又把視線移到了副駕駛位置,“東西準備好了吧?六子他們現在聯系不上,咱們就做最差準備,晚上随時要動家夥。”
“奇哥放心。”副駕駛位上的光頭應聲,一隻腳踩了踩車底,“槍都在隔層裏藏着,随時能取出來。”
“這就行。”奇哥點頭,又看向後座的青年。
青年耳朵貼着手機聽了半響,是向着望來的奇哥二人搖頭道:“還是占線..沒人接..”
“聯系不上就算了,等到地方再說。”奇哥換了一個坐姿,左肩膀挨着座椅,“六子這人就是毛躁,下午打通電話的時候,我就和他說過,張修原那夥人沒一個是簡單的。
雖然聽電話裏六子他們說,現在隻找到了一個,但就這一個,八成也夠嗆。
這些人是什麽人?
都敢鬧市開槍殺人的主,那是能簡單了事?
現在電話也打不通,估計就是在縣裏開槍,鬧出事了。
我估計啊,他們現在八成都被拷起來了。”
“六子他們盡惹事”光頭也靠着座椅側着頭,和兩人交談,“要是去局裏撈他們,這少不了交點錢。”
“嘿嘿..”司機聽到這話,是朝窗外吐了一口痰,“我早就和六子他們說,張修原那邊不簡單,讓他們等等。這可倒好,現在聯系都聯系不上了。想問問情況都沒辦法。”
司機說着,又搖了搖頭,“我早看出他們想出頭想瘋了,真是公司裏的啥活都敢接?啥人都敢碰?”
“能不能混上去先不說,主要還是那五十萬。”奇哥打斷,卻又露出笑容道:“五十萬,這可不是小數目”
過去的一段時間,奇哥他們爲了張修原等人的人頭,已經追出省外将近一個月。
可想而知這五十萬的誘惑,是多麽的吸引人,讓人趨之若鹜。
當然,奇哥他們更大的想法,是把六個人頭全拿,三百萬。
但如今單單五十萬,他們也是雙眼放光。
對于隻有一人的陳悠,他們現在的想法其實和六子他們差不多,都感覺這五十萬就是白撿!仿佛看到五十萬的大把現金就在眼前!
順手的五十萬,這樣的吸引力,不是能用簡單的話語解釋清。
“再快點。”奇哥想到這裏,心中火熱,讓司機再加緊一點油門。
“好!”司機也是笑容散開,又提了一腳油門,颠簸更狠,但他們都沒有在意,心裏隻想着五十萬。
隻是他們還沒順着山道走多遠,在前方的土路上,卻有幾個路障擺在中間,旁邊還站着兩位穿執法衣服的人。
司機見了,一邊放緩油門,一邊向着奇哥道:“奇哥,前面有路障,還有兩條子在檢查。咱們是繞過去,還是?”
“條子?”奇哥聽到司機言語,又趴着座位,看了看前方約莫百米外的路障與道路兩邊的執法,頓時否決道:“他們都看到咱們了,你現在在繞過去,那沒事也有事!”
奇哥說着,又笑着道:“再說咱們檔案幹淨的很,槍也在車裏隔層。你怕什麽?讓他們檢查!”
“诶诶..”司機應了一聲,也是一邊開車,一邊小聲道:“奇哥,我是想着有人檢查,是不是六子他們出事了?所以他們才檢查過往車子?”
“出事..”奇哥琢磨一下,又望向旁邊的青年。
青年還是搖頭,電話沒有打通。
“估計真出事了..”奇哥摸了摸下巴,又坐直身子,“現在别說那麽多沒用的,也不要露出什麽異色,先把條子這關過了,等進了縣裏再說。”
“是”車内的衆人點頭,開始聊天的聊天,抽煙的抽煙,像是朋友聚一塊,過來旅遊一樣。
等車子接近。
同一時間,一位執法走來,掀開了一點帽檐,露出了一張菱角分明的臉。
“出示一下駕照,身份證。”陳悠臉色不苟言笑,又配上一副墨鏡,添了一些威嚴,仿佛真如檢查一樣。
“诶”司機看到身穿執法衣服的陳悠走到窗外,也沒多想,就麻溜的把駕照和身份證拿出來。
陳悠掃了兩眼,又稍微彎身,看了看裏面的光頭,“你,身份證。”
“我?”光頭瞧見執法望來,又瞧了瞧後座的奇哥,當看到奇哥讓他少說話,别惹事,也随之把身份證拿了出來。
陳悠看了看,又點了點裏面的奇哥,“你。”
“好。”奇哥和氣一笑,探身到手擋位置,把證件同樣拿出。
陳悠接過,一手接過,掃了幾眼,看到身份證上的姓名中有一個‘奇’字後,另一隻手和那邊戒備的猴子打了一個手勢。
猴子避着衆人的視線,拿出手機,按下了一個号碼。
頓時‘叮鈴鈴’的電話聲從車内後座響起。
車後的青年是向着正探身的奇哥道:“奇哥,六子他們回電話了!”
“等等再接。”奇哥笑着回他一句,又望向陳悠,“同志,我們可以走了吧?我朋友還在縣裏等着我們。”
“嗯。”
陳悠點頭,在車内衆人心裏松一口氣的目光中,交給奇哥身份證的時候,卻一隻手摸向口袋,一邊又突然問道:“還有一個問題,那五十萬好拿嗎?”
“五十萬?”奇哥猛然聽到這個問題,一時間驚異了一下。
陳悠卻忽然從口袋裏掏出扣開扣環的手雷,朝窗内扔進之後,轉身向着遠處跑去。
‘嗒’一顆拳頭大小的事物,從駕駛位的窗口,扔到了手擋位置的縫隙下方。
等衆人借着有些昏暗的天色看清。
“草!”奇哥看到手雷的瞬間,怒罵一聲,按着司機的肩膀,借力退回中間車廂,手掌一推門把,身子倒向一撞,打開了車門,身子滾到了車下,又順勢站起,朝前跑去!
同時随着‘轟隆’巨響。
奇哥剛跑出三米多遠,向前奔走的身體便被混合着血沫與鐵片的爆炸餘波掃過,前傾摔倒,濺射的鐵片在他背部與腿部的衣服割出數道口子,滲出鮮血,還有一枚殘片,深深鑲嵌在了他的小腿肌肉中,切斷了他的腳筋。
“媽的..”他感受着身上傳來的疼痛,緊咬着牙齒,一手按着小腿,希望止住跟腱傷口處不停滲出的鮮血,一手支起身子,想向道路外的森林行去。
但随着身後傳來的‘嗒嗒’腳步聲,還有不時的槍響,手下臨死前的哀嚎慘叫。
他眼角餘光看到後方一個離他越來越近。
陳悠掂着手槍,在猴子收拾殘局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奇哥的身後。
“奇哥的身手不錯。”陳悠走到奇哥旁側,望向他偏頭惡狠狠的神情,“本以爲一顆手雷就解決了,沒想到你還能跑出這麽遠。
這身手比喜子哥強,比澡堂的峰哥與賭場的良哥強,也比茶館的那些人強。
當然,也比你的那七名手下強。”
“他們都是你殺的..”奇哥聽到這話,再一仔細打量陳悠的樣子,頓時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近一個月來的動亂,恐怖的爆炸案,都是出自陳悠之手。
陳悠看到奇哥認出自己,也在摘下帽子露出容貌的瞬間,笑望着奇哥,扣動槍械扳機,“我的五十萬好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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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