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點。
伴随着‘呼呼’的風聲,好似有一股将要下雨的潮意。
在草圖上所記載的市北郊街口。
猴子正開着車子,目光望着前方行人稀少的街道。
陳悠也在座椅上靠着,活動着不見絲毫酸痛的胳膊。
經過一早上的趕路,地方到了。
包括此時的陳悠也是精神飽滿,脫力的胳膊恢複如初。
畢竟昨夜一晚上,兩人可是關着窗戶,車裏開着空調,無人無蚊的在偏僻郊外睡了一夜。
算是這幾天内,唯一一次相對安穩的覺。
并且今天早上除了在市外跑了大半圈,還在附近路邊吃了頓熱氣騰騰的馄饨,犒勞了一下肚子,補充了體力。
如今兩人精神飽滿。
但等車子經過下個路口。
猴子就收起了放松的心神,一邊打量郊外人少的街道,一邊向着陳悠問道:“直接去鋪子開櫃?”
“走。”陳悠從後視鏡内看了看後箱中的保險櫃。
之前吃飯的時候,自己已經問過馄饨攤攤主,哪裏有電焊師傅。
猴子買煙的,也問過旁邊的超市老闆。
如今在兩人開車走的街上,前方街口不遠,就有一家電焊門面。
等車子行駛到店前,店鋪的鐵閘門開着。
陳悠從窗外望去,看到這店面不大,約莫三十平方,裏面擺着各種器具,地上鋪着幾根電線。
如今在難以下腳的店裏,正有一位四十左右的漢子,坐在小凳上,在一個充滿油迹的塑料盆裏,清洗着他的工具。
旁邊還有一位四五歲的孩童,蹲在地上,在另一個小闆凳上畫着畫。
“老闆。”陳悠下車,在老闆剛望來的時候,直接問道:“能割保險箱嗎?時間太久,密碼忘了。鑰匙也找不到了。”
“保險箱?”老闆站起身子,拿起旁邊架子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我瞧瞧。”
“嗯。”陳悠示意猴子倒車。
猴子打着方向,把車屁股停在了店鋪的門口,擋着了街上的大部分視線。
老闆見到,是望向了正在畫畫的孩子,“爸爸有事,你先去街上找你小朋友玩。”
“好!”孩子很聽話的出去了。
等孩子出去,老闆才笑着望向陳悠與下車的猴子,“在車裏?”
猴子打開車門,露出裏面的保險櫃。
“能開嗎?”陳悠詢問。
老闆上車打量幾眼,點頭道:“能,拿二十塊錢吧。”
他說着,又推了一下保險櫃,想擡下去,但使了使勁,就推動了一下,沒有擡動。
又怕把車子地闆弄壞。
他實在沒辦法,就笑着望向陳悠二人,“師傅,搭把手吧?”
“準備東西就好。”陳悠活動了一下肩膀,走上車去,不等老闆發力,就猛然一推、一提,獨自擡着保險箱走到車下。
咚—
悶響一聲,保險櫃放在了地面上。
重物擡下,面包車的車身也往上浮了一些。
‘這得一百四五十斤..’老闆望着擡下的保險櫃,是心裏詫異的又看了看陳悠,沒想到看似身材勻稱的這位客人,竟然這麽有勁?
“咱們開始?”陳悠找個小闆凳坐下,望向還在車上的老闆。
“好”老闆不再亂想,下車就開始圍着保險櫃打量幾眼,随後從架子上拿出電焊面具和焊槍。
一時間随着屋内閃眼的火光亮起,伴随着‘嗤嗤’火花迸濺。
陳悠帶着之前和帽子一塊配套買的墨鏡,打量着店面,靜等東西打開。
猴子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着,不時看了看逐漸被燒紅的保險櫃邊,又轉身緩緩眼中的亮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直到老闆說了一聲“開了”,火光停止。
‘咔’他拿錘子敲擊着邊緣,櫃門下來。
陳悠目光望去,看到裏面裝着的是一袋看似是别墅的合約地契,以及四塊易拉罐大小的金塊,上面浮現字迹。
【名稱:黃金】
類型:貨币、消耗品、
品級:稀有
獲得路徑:任務中有一定幾率獲得。
【備注:它經過私人工廠重鑄】
看完字迹。
陳悠瞧見這些黃金竟然是‘可攜帶的物品’後,心裏頓時也有了幾個猜測。
其一,稀有的品級,沒見過,但在稱呼上,應該是在強化之上的品級。
其二,原來有的金子,是可以帶出星河世界,前提是任務中獲得,和私人重鑄沒有關系。
其三,這個備注很大意義上是關于物品的‘故事簡介’。
至于最後的擲于星河,這個在确定物品的真實價值之前,可以無視。
‘裏面裝的是黃金’猴子見到黃金,也是多看了兩眼,但卻看不到字迹。
‘這麽多金子’老闆瞧見大塊的黃金,這屬于金錢散發的光澤,倒是一時間比手裏的電焊還要閃眼。
但老師傅就是老師傅,他幹這活十幾年,這場面不說是每天都見,可也算是見慣了。
平日裏不時都有人找他開櫃子,這别說是黃金,就連手槍都見過!
并且那次也把他吓的夠嗆,但不是怕槍、也不是怕掂來櫃子的狠人,是怕焊着了槍裏的子彈,走火。
“二十。”老闆把手裏的電焊一關,臉色恢複如初,目光沒再向着櫃子裏瞄。
他隻管自己的辛苦功夫錢,不管櫃子裏有什麽。
陳悠看他幾眼,又瞧了瞧門外一直等着他父親忙完的孩童,最後偏頭望向猴子,“拿錢。”
“要不是吃頓馄饨找開,二十還真沒有..”猴子嘟囔着從口袋裏拿出兩張十塊的,遞給老闆。
陳悠把裏面的金塊收起,保險箱重新裝上車後,示意猴子開車。
等車子倒出。
陳悠走出店内,看了看在店外旁邊拿紅磚畫畫的孩童,走近摸了摸他的腦袋,從兜裏拿出一疊,約莫三千來塊錢,塞到了他的手裏,
“和你爸說,叔叔讓他帶你吃點好吃的。”
“謝謝謝叔叔!”孩童下意識接過一把錢,隻有天真的道謝,倒是還不懂這年代三千塊的概念。
或者說,他的想法裏,隻知道有好吃的在等着自己。
這一疊錢,就是敲開街尾炸雞店大門的鑰匙。
他的小夥伴,孬蛋,每月都會被他爸領着吃漢堡包。
他非常羨慕。
但實際上,這三千塊已經相當于孬蛋他爹四五個月的工資。
也待陳悠二人開車離開。
老闆是拔腿來到了門外,把他孩子拽了進來。
别看老師傅面相上鎮定,其實他每次和這些一看都不好惹的人打交道,等做完活的那一刻,見貨的那一刻,他心裏也慌的很。
可如今瞧瞧他孩子手裏的錢,他覺得這次的顧客,好像是兩位面狠心善的人。
他之前是誤會了。
也爲這錢,他不會亂說今天的事。
同在這個時間。
陳悠等人向着遠處街道行去的時候。
千餘裏外的另一座城市内,中心街道的一座五層寫字樓,老闆辦公室。
桌後正有一位穿着得體的中年,像是聽到什麽消息一樣,沉思着放下辦公桌上的電話。
他前方的一位壯漢見到,是小心問道:“喜子哥是..?”
“還是昨天峰子那事..”喜子拿起桌上的香煙,“真他媽沒用查了一天,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你說養活他們幹什麽?”
“喜子哥消消火..”壯漢讨好笑着上前兩步,爲喜子哥點着香煙,“現在很多人都知道,咱們手裏有不少人都去外省追張修原他們了。現在公司人手不夠,肯定會讓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跳出來”
“不說這事了”喜子嘬了幾口,煙味彌漫胸腔,雖然面容緩和了一些,也什麽都沒有說。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僅峰哥的殺人兇手要查,追張修原的事更不能這樣算了。
除此之外,喜子沒想過是張修原等人幹的。
因爲大把錢都到了,張修原的氣也出了,但凡要點命的人,誰還會在滿城的通緝令下殺回來?
并在喜子想來,張修原等人隻要不傻,現在或許已經到外省了。
現在是他追殺張修原,不是張修原追他。
隻要追到了,那就打廢綁回來。
不就是區區一夥人槍匪,手裏掂了四五把槍,他完全沒當成一回事。
至于幫張修原打下手的那幾位,沒名沒号的野路子,生死不論,他沒看眼裏。
而也在喜子吩咐完手下,又繼續籌辦自己生意的時候。
同在另一邊。
猴子開着車,出這條街道後,向右拐五百米,順着小街,也來到了一片靠近居民樓的胡同。
再往前四十米,胡同内有一家關着店門的二層小樓。
這外面看着像一家小飯店,但卻沒有任何門頭。
這是第二個目的地,賭場。
陳悠做事就是這樣,開櫃子與去賭場,能一塊順路做完,那就一口氣做完。
沙—
猴子熟練的把車停到胡同口,又看了看車外的不多行人後,也從腰間拿出槍械,打開保險。
陳悠朝窗外看了一眼,下車走到樓外,聽着樓内不時傳來的喊叫聲,屋裏有人。
“陳哥..”猴子時刻跟着,擋着槍械,等待陳哥的吩咐。
‘嗒嗒’陳悠直接敲響了房門。
沒幾聲,房門開啓,伴随着屋内機器音樂響聲與談話聲清晰,一位容貌有些兇悍的青年望着門外的陳悠二人,
“哥們是來玩的?”
“嗯。”陳悠應了一聲,跟着這名像是看場的人走進。
等一進門,或許是還沒到中午。
這擺滿棋牌桌與老虎機的一層内,人不多。
除去這位早起看場的青年,屋裏隻有七人。
他們當見到陳悠二人進來,隻是瞧了一眼,就接着關心手裏的賭局。
“二樓還有..”看場的打手,看到陳悠二人好像沒什麽興趣,是笑着又指向旁邊的樓梯,“樓上還有新到的機器。”
陳悠沒有說話,跟着青年到了二樓。
二樓隻有一位和青年一樣看場的,當他看到陳悠二人過來,也是像交接班一樣,讓之前的青年下去招呼,剩下的他招待。
但陳悠卻忽然回身望向一樓的衆人,“檢查,無關人等出去。”
“檢查?”
‘是執法?’
一樓的幾位客人當忽然聽到有人過來檢查,那是條件反射般的把身前的錢一兜,都不敢看他們覺得接下來必定會賺大錢的結果,便一哄而散,沖向了門口。
等來到門外,他們看到沒有執法車,更是大松一口氣,頭都不扭的向着遠處街道跑。
短短幾秒的時間,一樓就沒人了,隻剩二樓樓梯口的兩位看場打手,緊盯着陳悠二人不放。
“去屋裏叫良哥..”青年讓身邊的兄弟去二樓裏屋叫人。
但還沒等他走到門前。
‘咔嗒’裏面的房屋門打開,一位年齡看着三十左右的短袖漢子,走出屋内。
陳悠看到他标準寸頭,胸前還帶着一根銀項鏈,又在項鏈底端還刻着一個銀字,是一個‘義’字。
包括四周的兩位打手,他們也帶着同樣的項鏈。
“我在屋裏都聽到了外面的亂勁”良哥面對陳悠的目光,是先聽了聽一樓的動靜,當确定沒人了,隻剩機器聲,才忽然怒道:“這他媽是怎麽回事?”
“執法來了..”青年指了指廳内的陳悠二人。
“執法?”良哥聽到小弟回答,這才仔細打量陳悠二人,感覺陳悠有點面熟,總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難道真是自己見過的執法?
想到這裏,良哥的語氣倒是緩了下來,可卻還帶着一股子窩火,“我說哥們,我上個月底才和吳隊坐一塊吃過飯,交過房租,怎麽這又過來了?你和你們吳隊打招呼了嗎?我..”
他一邊說着,一邊望向陳悠的時候,不知想起了什麽,卻覺得陳悠越來越熟悉,總感覺是一張紙上見過?不是現實見過。
這種見過,好像..是喜子哥發的懸賞?
良哥回憶起來,頓時知道陳悠二人是誰了!
是搶劫他們金店的槍匪!
“我這邊的現金才送過去..要不哥們抽根煙等等,我讓下面的人先取點?”
良哥雖然回想起來,可沒有聲張,而是一邊笑着向陳悠走來,一邊摸向口袋,好像想拿煙。
陳悠卻提前抽出了腰間的手槍,指向了良哥,“手别動。放好。”
沙—
在陳悠拔槍的時候,猴子也抽出了腿側的匕首,猛然抹向了旁邊一名打手的脖頸!
同時在他屍體倒地的瞬間,猴子前踏一步,刺進了最後一人的胸口!
啪嗒—
兩具屍體接連倒地。
陳悠是用槍指着良哥,隔着有些發冷汗的他,掃了一眼屋内。
裏面有一張桌子,還有一張沙發。
其中在桌子上,還有一堆報紙雜志算是略微整齊的擺放在桌角,裏面露出幾頁紙張的空白。
“走。進屋。”陳悠推着良哥走進屋内,一手拿槍指着他,一邊走到桌前,推開報紙,拿出紙頁。
正是自己和猴子的懸賞。
猴子這時也走進屋内,掃了幾眼懸賞,就上前搜起良哥的身,從他腰帶處取下一把手槍。
陳悠看到良哥沉默,倒是很直白道:“看來良哥剛才也不是拿煙,是認出我了,想用這鐵鑄的煙卷招待。”
陳悠說着,槍口點了點他的腦門,“這禮先不算,咱們說個其他事。你知道喜子在哪嗎?”
“你想找喜子哥?”良哥聽到陳悠問話,一時望着門外的屍體,是知道陳悠不會放過他,倒是抽着鼻子,狠着勁的硬氣道:“老子不會出賣喜子哥!你要殺就殺,别他媽廢話!”
“挺義氣。”陳悠見到良哥硬氣的樣子,又看了看他胸前的義字項鏈,偏頭望向了猴子,“把他手按桌上。”
“你”還沒等良哥接着罵什麽。
猴子右手抓向他的左胳膊,反扭着貼在他的腦後脊椎處,把他腦袋按在了桌子上。
同時左手擒向良哥亂抓的右手掌,摁在了良哥的腦袋旁側,他的眼前。
“外面人多,咱們小聲點。”陳悠拿起一塊抹布,關上槍械保險,走前,槍托對準他朝上的左側臉頰按壓,擱着他的牙齒。
良哥吃痛,半張着嘴巴。
陳悠把抹布塞進他的嘴裏,同時槍托擡起,對準他腦袋前握拳右手,在他驚恐想躲的目光中,‘啪嗒’槍托猛然砸下!
“嗚”良哥悶哼一聲,握拳的右手吃痛顫抖着被槍托砸開。
猴子按着他的手掌,不讓他握拳。
陳悠活動一下手腕,用槍托撚着他的手指,伴随着骨骼與鋼鐵的‘咯吱’蹭響,手指血肉稀爛,露出血染的白骨。
良哥感受着指頭傳來的刺骨疼痛,望着還在碾壓的槍托,血肉模糊的手指,雙腿在地上掙紮着後退,掙脫不開猴子的按壓,最後在碾壓的疼痛下無力滑跪倒,嘶吼高喊:“嗚說..碩..”
陳悠碾槍的動作停止,甩了甩槍托處黏上的血液,抽出他嘴裏的抹布,望向大口呼吸的良哥,
“咱們心平氣和,小點聲說話。
猴子,你也先放開他。”
猴子後撤一步,松開了扭住他的胳膊。
良哥上身子貼着桌面,雙腿發抖半曲身站着,另隻手使勁捏着手掌,仿佛想減輕一些手指的疼痛。
陳悠稍等了幾息,讓他緩勁以後,才向他問道:“最後一遍,在哪可以找到喜子?不說,咱們一根一根的碾,看看你肉做的義氣硬,還是鐵鑄的槍托硬。”
“别我說我說”良哥顫抖着手掌,也不顯之前的硬氣,“二十一号..就是這個月的二十一号..五天後..喜子哥在塢市七街的喜賦大酒店約人見面在六樓頂層..”
“約人聊什麽?”陳悠走向旁邊的窗台,用窗簾擦拭着槍械,“說明白點。”
“喜子哥談新開的車行生意..”良哥望着陳悠手中沾血的槍械,感受着手指鑽心的疼痛,也毫無隐瞞道:“喜子哥也讓我在那天過去報賬,所以..所以我知道這事”
“送錢是好事。”陳悠擦完着槍械,映着燈光看了看,潔白如新,非常幹淨,“還有沒有别的?”
良哥見陳悠望來,下意識後退離開桌子,又求饒道:“沒了..哥要是不相信我,你可以帶我一塊去”
“我知道你對喜子的忠心,還想着找機會報信。”
陳悠言笑一句,把手槍交給旁邊的猴子時,猛然上前兩步,‘啪嗒’握拳擊打在了良哥的喉嚨處,左手拽着他脖子上的項鏈,伴随着他身體倒地,從他脖子上扯去,
“但帶個人,有點麻煩。還是帶你的心意去吧。”
感謝0渡江戰役0的打賞!感謝杜家族人的打賞!感謝逍遙書客pp的打賞!感謝李佳玉2028的打賞!感謝淩茶的打賞!感謝螢火一朵的打賞!感謝帝艮坤的打賞!感謝水長流的打賞!感謝諸位師傅的捧場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