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黑雲壓頂,其内電閃雷鳴,轟鳴之聲不斷響起,更有一顆顆火焰流星急速劃過,狠狠地轟在灰色光幕上。
城牆之内,塵霧彌漫。
呼嘯的熱浪将塵霧吹散,一道身形幾乎三丈之高的魁梧身影,帶着一股令人心神震撼的視覺沖擊感,漸漸浮現出來。
陸難望着前方宗曲等人,目光漸漸冰冷,扶台部的追兵來了。
不過眼前這些人都要死!
以他如今的實力,隻要不是時霍口中所說的那兩個六階修爲的修士,帶着所謂的上古遺物前來,其餘的人,他有把握沒一人是他的對手。
至于那兩位六階修士帶着上古遺物前來,也是要打過才知高下。
此刻,宗曲望着眼前這巨人,心髒猛地一顫,仿佛被一雙無形大手緊緊攥住,一股難以形容的生死危機感彌漫全身。
魁梧的身軀更是在隐隐顫抖,心中不斷升起一個念頭。
逃!
趕快逃!!
不然會死在這裏!!!
這種念頭随着彌漫在四周的威壓的增強,愈加強烈,最後幾乎在心中泛起滔天波浪。
“魇術-詭影!.”
此刻,沒有任何猶豫,他體外灰色霧氣快速翻湧,迅速内斂入體,正欲準備施展禁術。
但這一切終究是慢了一步。
隻見前方陸難身軀蓦然一閃,身形猶如赤色流光一般,朝着自己沖了過來。
以他如今的修爲,竟然都捕捉不到眼前此人的身影,就可想而知,此人速度到底有多快。
“爲了魇神,殺!!”
見此,宗曲瞳孔急劇收縮,強壓俠心中的生死危機,猛地暴喝一聲。
同時身軀蓦然鼓起,神色猙獰,五官扭曲。
噗!!
猛然間,大量的灰色霧氣從其口中噴湧而出,并快速擴散開來,宛如一堵灰霧牆壁,朝着前方橫推而去。
灰色霧氣彌漫間,更有一道道詭異的灰霧人影浮現,發出無聲的嘶吼之聲。
幾乎是瞬間,陸難便是那灰霧牆壁碰撞在一起。
再進入灰霧的那一瞬間,他便感覺身軀宛如進入沼澤一般,自身速度被大幅度削弱。
而那一道道詭異的灰色人影也是紛紛撲向他,試圖将他身軀活生生撕開。
并且宗曲身後數十道蒙面黑衣人,也是身軀紛紛一動,朝着陸難,眼中滿是狂熱和殺機。
似乎爲了那所謂的魇神,他們可以奉獻自身的一切,甚至包括性命!
而與此同時,宗曲卻是與其族人做出了相反的舉動。
他腳下猛地一踏,身影如電,果斷的朝着身後逃去,沒有任何猶豫。
如今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逃,趕快逃離此地!
至于那些族人的生死,他已經顧及不上了,甚至于心中連反抗之心都不敢升起,此人他不是敵手,隻能讓族公親自出手。
“殺!”
一道道黑衣蒙面人目露瘋狂之色,持刀狠狠地劈向前方那道流光。
“區區一群練竅!”見此,陸難面色如常,目光冰冷。
旋即,他體外氣血猛然爆發,身軀外環繞的赤色火焰,伴随着強橫的氣血沖天而去,直接将四周撲将而來灰影全部湮滅!
強橫氣血翻湧間,形成的一股熱浪狂風翻湧間,更是将四周的灰霧全部吹散。
唰!!
灰霧消失的瞬間,一陣破空之聲驟然響起,隻見一道赤色流光快速在人群之中穿插而過。
頓時間,身後那群黑衣人紛紛身軀一僵,随後身子一軟,歪倒在地。
所有人眉心間均是有一道貫穿頭顱的傷口。
那是陸難在瞬息之内,操控自身氣血将其頭顱洞穿,造成的恐懼場景。
這群人面對如今的陸難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摧枯拉朽般便被全部斬殺。
旋即,瞬息之間,陸難便從那群黑衣人群之間穿梭而過,徑直朝着前方逃亡的宗曲追去。
前方,宗曲頭也不回的拼命逃亡,甚至于他自己都覺得,在這般生死危機下,自己的速度比以前要快上數分。
“這天魔實力不是被魇神之力廢除了麽?爲什麽會這樣子。”疾馳中,宗曲目光陰沉,怎麽也想不通此事。
按道理來說,凡是被抓進地牢的人,在魇神之力的覆蓋下,全身修爲應該是被封印,并漸漸廢除的。
可先前看見的那道身影,卻是絲毫沒有受影響,這有些難說不清楚。
至于剛才看到的那人,他也認了出來,就是他親自抓進地牢的一人,雖說身軀變化了,但相貌還是一眼能認出來的。
“該死的!!此人隻能由族公親自出手抓捕了!”宗曲目光陰沉,深吸口氣,心中暗忖道。
随即,他伸手快速朝着胸口連點數下,面色瞬間慘白,再度激發借助魇神之力,激發自身潛力,加速逃亡。
身後的族人必然不是那天魔對手,他隻指望族人能爲他拖一些時間便可。
他對于自身的速度還是有些得意的,當年在他修爲未成之前,與敵交手,就曾多次用自身速度逃過劫難。
更别說,在他成爲五階之後,也曾修煉過數門增加身法的禁術。
“已經許久沒有這般拼命逃亡過了。”宗曲心底不由泛起苦笑。
他輕歎一聲,但緊接着,歎息便凝固在口中,他雙眼猛地收縮,似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隻見此刻,他上方頓時升起一道龐大的陰影,緩緩地将他覆蓋。
同時間,一股滾燙的熱浪帶着強橫的威壓從背後席卷而來,沖擊着他的心神。
“你,太慢了!”
宛如是來自地獄惡魔一般的低語,蘊含着一股令人心寒的陰冷殺意,再次耳邊響起。
聽此,宗曲神色大變,腰身一轉正欲轉身出手,但猛地身軀一僵,視線緩緩拔高。
再陸難如今爆發全力實力的狀态下,他根本無法逃脫,幾乎是瞬間便被追上。
噗!!
陸難捏住宗曲脖頸,将他提了起來。
以他如今的身形,原本算的上是身軀魁梧的宗曲,再與對比後,此刻就宛如幼童一般。
”嗬嗬.”宗曲雙手劇烈的拍打着陸難的手臂,試圖掙紮開來。
但此刻在陸難面前,他這般反抗根本沒有任何效果,不能撼動其一絲一毫。
他雙眼此刻已然充血且布滿血絲,眼中滿是驚恐之色,以及求饒之色,更帶着一抹對于活下去的希翼。
“嗬嗬.我.願.”
咔嚓!!
陸難目光淡漠,掌心微微用力,直接扭斷了宗曲的脖頸,然後随後将其抛在地面,屈指一彈,一抹赤色流光落在他屍體上,快速将其焚燒殆盡。
旋即,他轉身朝着烏什兩人的方向奔去。
對他而言,殺死宗曲等人不過是随手之事,并不放在心上。
此刻,破舊的黑色城牆旁邊。
烏什和時霍兩人望着疾馳而來的陸難,眼中均是充滿震驚,而時霍眼中更是多了一抹畏懼和希翼之色。
“陸師弟,結果怎樣?”烏什上前一步,輕聲開口。
“解決了!”陸難淡淡應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烏什再度問道。
如今扶台部被灰色光籠蓋,逃不出去,待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說不定等會還會有追兵再度追來。
聞言,陸難并爲做聲,而是擡頭望向天空之中,依舊在不斷墜落的流星,以及那道九尾白狐獸影,目光閃爍。
之前他也在嘗試了,自己是否可以将那灰色光幕轟開一個缺口,然後逃出去。
但結果卻是不盡人意,那灰色光幕的防禦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但防禦力驚人,而且還能反彈部分攻擊力量,并且更奇異的是,還能吞噬他的氣血,并轉化爲灰霧。
這幾乎就相當于一個永動機一般,自帶荊棘之甲和飲血劍。
最起碼他短時間内視無法破開。
眼下隻能等其時間到,或者說,除非是他能在一瞬間爆發出,超出灰色光幕所能承受的上限的力量,或許才能将其擊碎。
“等一會吧,如今這灰色光幕要抵擋流星轟擊,扶台部的六階修士估計是需要親自操控的的,大概率不會親自過來的。”陸難沉聲說道。
随即,他頓了頓,再度開口。
“至于其他,不足爲懼。”
陸難面色平靜,語氣之中帶着一抹自信,更是帶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意。
此刻,遠在怪石嶙峋的荒山上。
一襲紅群的塗山璇眉心赤色光芒越發耀眼,宛如凝脂的修長脖頸已經被紅芒覆蓋。
更有一股沖天的驚人氣勢從其體内蓦然散發出來,天空猛地一暗。
其背後九條紅色狐尾頓時間快速揮舞,一道道紅芒從狐尾間朝着喉嚨間彙聚。
“妖術-戮魂嘯!”
話音落下,與此同時。
扶台部半空之中,那道白色九尾異獸虛影,此刻也是九條白尾快速揮舞,濃郁的白芒朝着其脖頸間彙聚。
其巨口張開,口中濃郁的白芒不斷翻湧,似乎随時要噴湧而出。
終于,随着最後一絲白芒彙聚而來,白狐猛地低頭朝着下方灰色光罩厲聲尖叫。
轟!!!
一道幾乎百丈寬的白色光柱,幾乎能貫穿天地,帶着強橫的威壓直接自上而下激射而出。
轟隆隆!!
天震地駭的轟鳴之上,驟然響起,甚至于在這一刻,天空都被白芒覆蓋,除了耀眼的白色,再無其他顔色。
刹那間,白色光柱轟擊在灰色光罩上。
大地瞬間劇烈震動,宛如地牛翻身一般,轟鳴之聲朝着遠處蔓延而去。
一大圈白色波浪頓時在半空中浮現,帶着強橫的力量波及四周。
此刻,灰色光罩之外,大地上所有樹木倒飛而出,無數的泥土裹着碎石漫天翻飛,更有許多猛獸凄厲的嘶吼聲響起。
地面仿佛是被掀起來一般,所有的所有均是被這股力量所毀滅,大地滿目瘡痍。
這一幕仿佛天地毀滅一般,震撼着每一個看見此番場景的人。
扶台部,空地之中。
宓察望着天空中異象,面色頭一次的劇烈變化。
而就在白色光柱與灰色光罩撞擊的一瞬間,他更是悶哼一聲,嘴角溢出絲絲血液,身軀顫抖,仿佛受到重擊一般。
更有大量的灰色霧氣源源不斷的從其體内冒出,朝着灰色光罩沖去,似是爲其補充能量。
“魇神怒會來臨麽.”宓察伸手擦去嘴角血迹,渾濁的目光,此刻泛起精光,望向天空,神色帶着一抹期待。
而在遠處,城牆之内。
陸難三人此刻也是紛紛面色一變,擡頭望向天空之中,那似乎能貫穿天地的耀眼的白色光柱。
與此同時,灰色光幕猛地一顫,大量的漣漪劇烈泛起,整個光罩仿佛随時都要破碎一般。
咔咔之聲不斷響起,更是隐隐能看見一道道裂縫自光罩上浮現。
看到這一幕,陸難眼中精光一閃,深吸口氣,體内氣血蓦然澎湃沖天而起。
嘭!!
他腳下猛地一踏,地面迅速龜裂開來,應聲出現一處深坑,他身形猶如出膛炮彈一般,舉拳瞬息朝着前方光罩轟擊而去。
“呼風!”
随着他身軀的沖擊,七條猙獰的黑色巨龍,悄然浮現,緊跟其後,最終快速彙聚纏繞在他右臂之上。
“給我開!!!”
陸難神色猙獰,暴喝一聲,帶着無與倫比的氣勢,右拳直接狠狠地轟在光罩之上。
轟!!!
響徹天地的轟鳴之上驟然響起,以他爲中心,方圓數十丈之内,地面猶如地牛翻身,直接龜裂開來,無數碎石迸射開來。
同時間,灰色光罩猛然光芒閃爍,随後清脆的咔咔之聲驟然響起,整個光罩好似鏡片一般,直接炸裂開來。
這一刻,加上陸難的力量,這道灰色光罩終于被破開。
原本在這白色光柱轟擊之下,灰色光罩本來就已經是到達了所承受的極限,已然搖搖欲墜。
而陸難最後的一擊,就仿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讓灰色光罩到達了所能承受的力量上限,所以才會當場被擊破。
有時候單單一根稻草,或許并不能對駱駝起到任何作用,但若是這一根稻草剛好是超出了駱駝所能承受的極限時,這根稻草就成了要命的存在。
眼前這一幕,便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