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薛睿達臉上不加掩飾的喜悅之色,陸難目光若有所思。
心中更是暗暗思忖。
“九霄也是有排名的,應該越往前越好。”
想到此,陸難也是邁步上前,躬身将手中接引令遞了上去。
而且更是從懷中取出數枚顔色不一的詭珠,躬身遞了上去。
這些都是他之前沿路得到的,之前那中年漢子也曾提醒過賄賂之事,或許能多個評價。
“弟子陸難,武道内府巅峰修爲。”
耿老接過令牌與那些詭珠,卻是沒有立馬檢驗,而是擡頭望着陸難。
“難得見有人能在你這般年紀,将武道之路走到這般程度。”耿老神色似是有些開懷,輕聲呢喃。
剛才他那師侄與他傳音,似是對此人有些推崇,眼下再加上此人這般年紀走到内府巅峰,他也是對陸難有了幾分好感。
随即他身後一抹,接引令上也是浮現與之前的異象。
半空中浮現兩個閃爍着藍芒的蠅頭小字,北穹。
然後,耿老收起令牌,再度取出一個白色玉笏(hù)。
見此,陸難右手成刀,在左手指尖狠狠一劃。
頓時間,指尖上浮現出一道細微的傷口,他伸手用力一捏,滾燙粘稠的血液滴了上去。
随即,指尖傷口眨眼間便愈合,且沒有任何傷疤。
血液滴落在玉笏之上,不過這次,玉笏卻是沒有像前面兩人那般出現邪祟形狀,隻是單單浮現出黑色小字。
“下等根骨,劣等資質,契合度極低,氣血精純度極高。”
見此,耿老神色一怔,眉頭瞬間擰在一起,擡頭望了陸難一眼。
“你是服用大藥突破的?”耿老聲音一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此人下等根骨,而且看起來骨齡也不是很大,但武道修爲卻是内府巅峰,除了利用大藥之外,以他的資質斷然不可能修煉如此之快。
而武道境界提升,基礎最爲關鍵,最忌諱的便是利用大藥提升氣血,這般做法無疑是自斷前路,日後突破更是難上加難。
冀州數千萬人口,武者也占了不少數,但凡是服用大藥提升的,最後有幾個可以成功經過五次臆想。
大部分服用大藥提升的武者,待到五次臆想時,九成九的幾率都會失敗。
但怪異的是,此人明明用大藥提升的武道修爲,按理來說,氣血精純度應該是低下,可眼前玉笏上,卻是顯示極高。
這就有些講不通了,難不成此人服用的都是上古大藥?
耿老心中思緒萬千,充滿了疑惑不解。
聞言,陸難心中凜然,正欲出口解釋時,但突然一頓。
他這一路來,武道境界全部都是利用太初提升的,要是說用大藥提升的,也可以這樣子說。
想到此,陸難心中一沉,望着白色玉笏上,下等根骨四個字,重重點頭。
“弟子早年間卻是服用過大藥。”
“都服用了什麽大藥?”耿老聽此,心中卻是感了興趣。
“青銘丹,還有一種赤色丹藥,以及人參,當歸等補充氣血的。”陸難緩緩開口,将那赤色丹藥形狀與效果略有解釋。
聽此,耿老眉頭微皺,就服用這些突破到内府境界了?那得是服用了多少。
青銘丹他是知道了,低品階丹藥,用來提升氣血,而那赤色的丹藥聽其描述,應該是熾火丹,一種有弊端的丹藥,一般用來強行提升氣血,但對身體有極大損傷。
至于人參,當歸之類的藥物,這很本就不算大藥。
想到此,耿老心中輕歎口氣,之前對陸難升起的好感,全部消散。
“利用大藥突破,那你此番前來,你心中要做好準備。”
聞言,陸難心中一沉,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總不能将太初暴露出來吧。
此時,耿老望着陸難,翻手取出一枚白色令牌,手指突然一頓,擡頭開口。
“你雖說氣血精純度極高,但根骨卻是下等,更無異修資質,日後武道突破可不是用大藥就能解決的。
以你如今的武道修爲,再加上這接引令,我可給你次機會,修書一封,讓你拜入其他門派,做一個執事或長老職位。
我那好友的門派也是冀州八派之一,還算尚可,有些名氣。
不然的話,以你的資質,就算能通過我這裏,也可能過不去殿選,最後值得淪落個外門弟子,白白浪費了接引令,你且好好考慮下!”
他此言也算是将陸難之前給的詭珠抵消了。
收你好處,并看在湯師侄份上,這已經是他最大程度的好言了。
“多謝長老好意,弟子依舊選擇拜入門中。”陸難沒有絲毫猶豫快速開口。
若是不拜入北穹宗,他何必萬裏迢迢,從并州趕了數月路程而來。
“那行,你執意如此,那就去吧。”耿老輕輕搖頭,頓時失去了多說的興趣,他手指在白色一劃,然後随手将白色玉牌抛給陸難。
陸難接過令牌,低頭定眼一看,隻見上面清晰的寫着一行大字。
“下等根骨,氣血精純度極高,無異修資質,評價丙下。”
“莊凡,帶人去你缙霄殿。”耿老朝着門外低喝一聲,便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見此,陸難朝着耿老抱拳行禮,便跟着身後黑袍道人離開院子。
“北穹宗,碧落山主峰從下往上,分爲九層,也取的是對應九霄之意。
而缙霄殿就是位于碧落山最下一層,也爲明面上九霄最弱的一個,更是北穹宗唯一全部都是走武道之路的霄天。
其中主要的原因,還是數百年前,武道傳承斷絕,後路難尋。
并且天地異變,武者突破宗師時,多出了五次臆想的阻攔,五次臆想時,稍有不慎便會淪落個身死道消。
再加上邪祟橫行,武道勢微,低層次武者對于邪祟詭怪威脅不大,并且強橫的氣血還會吸引邪祟攻擊。
再後來異修崛起,隻要有資質,短時間之内就可以實力暴增。
進而導緻了,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去修異修,而不是武道。
武道沒落,前路不可見,後路又修煉的人少,中層出現斷隔,所以.唉。”
青石階上,一前一後兩道人影,緩步走來。
前面那道人似是許久未與人交談過,一口氣說了許多,娓娓道來辛秘,但末了卻輕歎口氣,神色有些落寞。
“多謝師兄解釋。”身後陸難輕點颔首,抱拳應道。
“不必如此,師兄我就是缙霄殿的,以你這般年紀内府巅峰的修爲,氣血精純度極高,就這兩點,隻要通過考核,大幾率能留下來的。”
一襲黑色道袍的莊凡轉過頭來,神色溫和,再次開口。
“還有師弟,你别看我缙霄殿雖處于九霄末尾,但有一點是其餘八霄天比不上的。”
“那是什麽?”陸難目光閃爍,開口詢問。
“護短!”莊凡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神色肅穆,一字一句的說道。
“隻要你能拜入缙霄天,被師尊認可,且不做出欺師滅祖,奸淫擄掠,以及觸犯門規之事,那就算是天塌下來,都有門中師兄爲你扛着。
而且這偌大的北穹宗,有那個八霄天的弟子敢惹我缙霄天?打過不要緊,自會有人替你出氣。”
說道這裏,步凡神色反倒是一改溫和,流露出桀骜與自豪之色。
聽此,陸難面色有些古怪,這不就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和捅了馬蜂窩一般。
“走吧,我先帶你去缙霄殿。拜見師尊再說。師弟跟上!”話音一落,步凡身軀忽然一閃,幾乎一步數十丈,好似挪移,瞬間消失在原地。
見此,陸難目光閃爍,驚鴻直接爆發,緊跟在其後。
眨眼間,兩人便化爲一道流光消失在石階盡頭。
許久後。
一處氣勢磅礴的恢弘大殿外,兩道人影陡然浮現,腳步一頓,站在大殿外廣場上。
“身法不錯啊,師弟。”步凡眉頭微挑,眼中帶着贊許之色,望着陸難。
“尚可吧。”陸難輕笑着應道。
“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裏了,你自己拿着令牌進去吧。”步凡伸手指向前方大殿。
“多謝師兄帶路。”陸難躬身抱拳應道,随即伸手将數張金票遞了過去。
他這一路來,凡是遇到人,都是金票開道。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無所不利。
“哈哈哈,這金票在山下是硬通貨,在山上就不行了,日後你就知道了。”步凡并未收取,輕聲解釋一句後,便飄然離去。
見此,陸難隻好收起金票,邁步朝着大殿走去。
但剛走到大殿下方,突然間,他目光一閃,望向前方台階上。
隻見眼下竟然還有不少人,他仔細數了數了,總共有九人,每個人所在的位置都不同。
而且有每個人腰腹間都懸挂着一個白色令牌,與他手中的令牌一模一樣。
眼下這幾人,面色通紅,脖頸青筋暴起,渾身氣血澎湃,正在一步一步好似背負了一座大山一般,步履艱辛的朝着大殿門口走去。
其中甚至還有一位身材高挑,腰身纖細的藍裙女子,正處于正前方。
嬌軀止不住的顫抖,神色恍惚,好似随時都會承受不住。
而她身體外澎湃的氣血,令陸難都覺得心驚。
“考核麽?”望着這副場景,陸難心中忽然一動,暗忖道。
随即,沒有猶豫,他也是邁步踏入石階之上。
而就在邁步踏上的一瞬間,他面色驟然一變,腰杆不由之主的彎曲一絲。
立刻清晰的感覺到不同,這台階上存在了一股威壓,那威壓就好似有數萬鈞之力強附加在他身上,令人渾身不自在。
并且威壓還限制了體内内氣遠轉,隻能憑借氣血以及肉身之力去抵抗。
“酉正之前,邁過四十五階,考核可通過。隻收前三人!”忽然間一道清冷的男子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十選三。”聽到這句話,陸難擡頭望向上方九道身影,以及天空大日,便收回目光。
體内澎湃的氣血蓦然散開,頓時間隻覺得肩頭輕松許多,他眉頭微皺,擡頭望向上方台階。
目光一掃,心中便是知曉。這處台階總共有九九之數,八十一階。
“一階更比一階強。”不知爲何,他心中忽然泛起這句話。
輕笑一聲,搖頭散去心中雜念,他再次邁步朝着上方走去。
時間緩緩流逝。
良久後。
陸難邁步站在第二十七階上,大口喘着粗氣,雙目隐隐有些泛紅。
此刻,這裏的威嚴俨然已經是之前第二十六階的兩倍之多。
以他目前的體質和氣血強度,走到這裏已然是耗費了他大半的實力。
而且此刻他也是終于知曉了,台階上這股威壓是什麽。
這赫然是氣血威嚴。
沒有任何外力,就隻是一股精純至極的氣血威壓。
陸難望着前方大殿,心中升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大殿之内,有武道高手隔着這麽遠,用氣血威壓來測試他們這些人。
那此人實力有多強?這難以想象!
不遠處,随着陸難邁上第二十七階時,上方三十餘階處,有五人同時轉頭望向陸難。
他們眼中均是流露出幾分焦急,有人邁過三九之階了,又多了一個競争名額。
随即,五人收回目光,一咬牙再度邁步前進。
其中距離陸難最近的地方,第二十九階之上,一個身穿白色勁裝的漢子,心中焦急,低吼一聲。
直接将上身衣衫撕扯下來,露出精壯的肌肉,身體上更有一滴滴汗珠流淌,使得他神色有了些許猙獰。
他身軀顫抖間再度邁步踏上第三十階,其目中露出瘋狂與執着。
但就在其邁入的那一瞬間,男子身軀猶如雷擊一般,瞬間僵硬。
噗!
一大口鮮血從其口中噴出,他身子好似被大力擊飛一般,直接從第三十階上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下面。
“一人失去資格。”清冷的聲音,不帶有任何感情,在剩餘九人耳旁蓦然響起。
不遠處,迅速有兩個身穿道袍的男子,疾馳而來,将地面上昏迷的漢子架走。
收回目光,陸難額頭留下豆大的汗水,擡頭目光望向上方。
那前方的台階雖然近在眼前,可又似遙遠的沒有邊際,給人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茫然之感。
再加上那随着越往上走越強烈的氣血威壓,以及身軀無時無刻都在承受莫大的壓力,就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耳邊喃喃,讓人放棄似的。
深吸口氣,陸難再次邁步踏上一階,步履堅定的朝着上面走去。
他面色堅定,眼眸深處更是流露出一抹瘋狂之色。
他想變強,強到能在這亂世活下去。
而眼下便是他最好的機會。
一個可以接觸到武道更高層次的最好機會,他決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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