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把自己的打算說了。
段承玉有點驚訝,“惜惜你年紀小,看事情倒看得比一些大人都還透,聽着也覺得十分可行,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可是你想要去做什麽呢?你才4歲,很多事情還不是你這個年紀應該做的。”
李惜抿着唇低聲說,“我知道,可是我沒辦法待在家裏看爸媽爲我發愁,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自然想要出一份力,雖然這份力很小,小到微不足道,我也沒有辦法放棄。”
段承玉知道李惜先前給她爸出主意去賣黃鳝的事,帶動了村裏幹活的士氣,連他爸聽說了這事兒以後都誇她,知道自己剛才那話是将她傷着了,可是他也不後悔,他希望惜惜可以像其他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過着屬于她自己的童年。
“不如這樣吧,這件事情我幫你一起想,兩個人的腦袋總比一個人的腦袋好使,但是你也先不要着急,找錢的事情急不來,越急越亂,我已經跟我爸媽說過了,如果實在不行,會先借給你們的。”
李惜怔了一會兒,想不到段承玉年紀不大做事倒是很周全,爲她考慮得很好。
雖然她從未改變過想讓爸媽帶着自己的錢去給她報名的念頭,但聽到段承玉這麽說也不好反駁,隻好讷讷地應了。
段承玉笑着摸她的頭,說他先回去冥思苦想了,有空時再過來。
李惜點頭,估計他是想回去問問他爸最近什麽最值錢吧,景明叔在競選村委書記,村裏的一些事情他都很清楚,對于外界的事情自然也不會落後,段承玉問他爸倒是看得準。
李惜這幾天的腳能下地走了,看看天色也不早打算進後山去摘一點兒菜,這樣奶奶也輕松一點兒。
李惜有些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穿過那墳堆化作的草地,還是吸了口氣才繼續走,是一片竹林。
冬天的時候經常有人到這裏來挖筍,甚至爲了挖筍,連在路邊都挖爛了,一下去就泥濘,到了晴天也恢複不了,坑坑窪窪地,李惜提着籃子走的有點慢。
竹林在小路的右邊,左邊是柑橘林,滿山滿山的柑橘林,幾乎是龍村耐以生存地東西,每年都會有人來這裏低價收購,然後再運送到沒有橘子的地方高價賣出。
有時候年氣好,會遇到橘子漲價收購的時候,但那種時候幾乎是幾年一遇,就跟豬肉一樣,有漲有褪。
今年的橘子顯然就賣得不好,因爲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人來看過。
李惜歎了口氣,往年遇到這種時候每家每戶堆積的柑橘都會爛成堆,連路邊都不能幸免,腐爛的味道随處可聞。
可現在李惜卻有些懷念這樣的味道,因爲她知道再過幾年大家對柑橘就不再那麽上心了,不管是漲是褪,大家都覺着付出的太多得到的回報卻不成正比,都甯願跑到城市裏去找活兒幹了。
李惜從柑橘樹上摘了一個明黃黃的小柑橘,剝開皮就開始吃,酸酸的甜甜的,卻是甜大過了酸,吃起來讓人胃口大開,很快,一個就被李惜吃完了。
李惜越吃就越抿着嘴笑。
這個柑橘在她們這裏叫蜜桔,不是她們村裏種植得最多的品種,卻是她們這裏最好吃的最甜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家家戶戶種植的都很少,有些有閑錢的幹脆隻是種着給自己吃,不會賣出去。
就是因爲如此,物以稀爲貴,反而價格賣得永遠都是最高的。
現在這個蜜桔已到了快成熟的季節,李惜想,既然家家戶戶都種植的少不如一起收購了過來,再由她換個地方賣出去。
但是這個事情不能魯莽,得慢慢來,一個是得知道有多少人願意賣,什麽樣的價格合适買來存貨,然後就是在什麽地方賣,如果不能盡快地賣出去,這個蜜桔沒有經過藥水的浸染便會壞的很快。
但李惜就是想打出純天然地招牌,現在有錢的人非常有錢,窮的人非常窮,一個追求高品質的生活一個隻求溫飽,但應該沒人會拒絕純天然的便宜的好東西。
這件事做得好了就是一本萬利,做不好就會賠得連老婆本都沒。
因爲如果你想要賣的話就必須先以同樣的價格全部買下,否則你賣得好了,别人得了消息你再去買就會擡價了,畢竟現在這個社會誰也不傻。
李惜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還是提着籃子先去了菜園,擱了一把韭菜,再摘了幾根黃瓜和一把空心菜,還有半籃子辣椒,滿滿當當地回去了。
下坡的時候,李惜望了望那顆梅樹,樹壯得有三個李惜大,但是因爲太高李惜也隻能望梅止渴。
李惜想要繼續走,低頭想了想又轉了回去,在梅樹下頭撿了好些剛掉下來的放進籃子裏。
前世的時候李惜想要附庸風雅,到一個釀酒的師傅那裏學了釀梅子酒的本事,但一直沒有機會做,這些半青半紅地小梅子用來做青梅酒剛好。
正好老爸喜歡喝酒,便又多撿了一些才回去。
釀酒的技術有些疏忽了,李惜一路上就在仔細回想着,估摸着差不多了才又開始想那柑橘的事來。
她想明天還是得去一趟鎮上,鎮上的人最多,想要一下子賣開還是得去鎮上,但是又不能去橋底下一下子過掉,那樣子的錢雖來得容易但是回利很少。
李惜想着明天得好好地去看看,到底哪個地方容易賣些。
另外,李惜想了想,還是先不告訴爸媽她的打算,這幾天爸媽都很忙,如果再想着這些事難免太累了,而且懷揣着秘密見人打招呼也都不坦然,爸爸那個大嘴巴又藏不住事兒,還是等明天李惜考察好柑橘在鎮上确實有商機再說。
但以什麽名頭讓爸媽同意帶她去一趟鎮上,倒也是個問題。
李惜一路想着,連到了家都不知道,見段承玉正站在屋前等她,不由笑着走過去,“你也想到法子了?”
段承玉挑眉,看見李惜嘴角幹涸的柑汁,也笑了,“是啊,說不定我們還想到一塊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