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們一緻覺得李惜是被夢魇住了,打算帶李惜去七爺爺那裏看看情況應該怎麽辦,再決定。
如果說李惜家是在山半腰的話,那七爺爺的家就是在山頂的左邊。
雖然也是面朝村口馬路,卻沒有李惜家的視野開闊,但是對于二娘和大娘家那邊倒是瞧得十分清楚。
七爺爺家左邊住的是六爺爺,右邊住的是四爺爺。
爸爸媽媽還有奶奶帶着李惜過去,全家出動,自然引起了三家人的注意,所以這會子都聚在了七爺爺的家裏。
七爺爺家是用上好的桐油塗過的,黑得發亮,屋檐角也是三層的飛檐,還有燕子窩在上頭。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
奶奶曾跟李惜說過,她們家以前也是有燕子窩的,但是這幾年房子越來越破舊,燕子都搬走了,可見燕子也是良禽擇木而栖的。
李惜正在四處打量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就将李惜昨天說的事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奶奶便開口問七爺爺,“老七,你書讀的多,見多識廣,你看看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按理說就算是撒謊那也不可能啊,她才4歲說不出來這麽多我們聽都沒聽過的詞來,你說是不是?”
七爺爺還沒發話,六爺爺便在一旁抿嘴擺手,“絕對不可能是撒謊。”說完,六爺爺對着李惜招招手,示意李惜過去。
六爺爺長得屬于比較肥胖,有點像毛主席那樣子的身形,一看就跟個老幹部一樣,他以前是個老師又愛研究命盤,再加上六奶奶和其子女也都是老師,所以六爺爺這一家子在龍村也是算極有名氣。
但也正因爲六爺爺以前是個老師,大概是站得多了,到了老時腿腳就有些不方便,李惜了然,乖巧地就走了過去。
“惜惜啊,你告訴六爺爺,你還記得其他的事嗎?就是突然夢到這些的?”六爺爺握着李惜的手,将李惜抱在懷裏,說話也是循循善誘,十分輕柔地語氣。
李惜身子卻僵得厲害,隻怕她稍微動一動或者神色有異六爺爺一定會發現,到時候說不定就會被認爲是在說假話,可能還會被灌上愛撒謊地小孩子的稱号。
李惜佯裝想了想,感覺到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吞了好幾口口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記得了,隻記得這幾樣重要的事情。”
話一出口,大家倒也沒覺得不對,畢竟人做完夢之後剛醒來是記得,但是時間過得越久便就越容易忘記,單就做夢而言,李惜記得已是足夠多了。
七爺爺走到李惜身邊,握住李惜的手,但是不是将其包住,而是以握手的方式将其握住,笑着說,“惜惜,聽說你經常能幫大家找到丢失的東西是嘛?”
李惜點點頭,爸爸在一邊忍不住吹牛說:“是啊,村裏的或者其他組的都還特地來找李惜問咧,雖然可能說得不是那麽準,但他們也都是在旁邊找到的,或者是經過惜惜的提醒想起來的,大家現在都叫我女兒做神童咧。”
但爸爸顯然是将他們給李惜叫爲神童時所包含的同情給忽略掉了。
除了六爺爺和七爺爺以外,其他人都或低頭或淺笑或看向别處,總之就是沒有一個人羨慕的。
爸爸見狀,還想要補充什麽,奶奶拍了拍爸爸的手臂,示意他别說了。
爸爸倒不是因爲懼怕奶奶,隻是因爲被奶奶這一打岔反倒是一下不知該說什麽,愣了神了。
四爺爺的兒子便笑着問爸爸,“聽說你被搶了錢啦?”爸爸因爲錢被搶的事情身上現在還有一塊青紫呢,而且就露在外面,顯然四叔叔是看見了的,但他就是想要爸爸親口承認。
爸爸歎了口氣,揚起脖子應了是,在李惜看來就像是保護自己的盔甲,自看威武不凡,但實際卻诙諧可笑。
“那幫子畜生啊,仗着人多咧,把我包圍起來打,差點還給我推到山下去了,那裏是之前采岩石的地方多少碎石頭崩了多少石頭啊,這一掉下去怕是連命都沒有了,還好我抓得緊。”爸爸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估計現在都還心悸。
六叔叔低着頭點頭認同,卻沒說什麽,四叔叔卻‘嗨’了一聲,“要是我在,那幫子鬼崽子啊,我不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我就不姓李了。”
“你别吹牛咯,那幫人打起架來都不要命的,他們吃藥都吃得腦子都不清楚了,下手沒輕沒重的,你一個人打得那麽多人赢咯?那是不可能的嘛。”爸爸白了他一眼,明顯是不信。
四叔叔護兒子,站了出來說,“大寶啊,主要還是你太胖了你知道吧,拳頭施展不開,你四弟呢身子從小就比你靈活,放開了打肯定有戲。”
爸爸一個人說不過他們爺倆,眼看着四叔叔越來越得意,李惜再也忍不了了,從六爺爺腿上滑了下來,站在四叔叔的面前,笑着說,“四叔,我昨天晚上也夢見了那些人,我還知道他們住在哪裏呢,既然你這麽能打你幫我爸爸去報仇吧,一來也可以證明我跟你們所說的夢是不是對的,二來呢,也算是證明了你剛才說的話沒有吹牛,對嗎?”
四叔叔被李惜的話驚在當場,那些藥鬼子豈是好惹的,就是因爲他們嗑了藥之後就跟日本鬼子一樣亂來,行事不同常人,又狠辣且毒,才被封爲了藥鬼子。
難道要爲了剛才的幾句吹牛就去送命?四叔叔的臉色變了變,但因爲李惜是小孩子,童言無忌又不能拿她怎麽辦,随口咕哝了幾句山上還有事然後灰溜溜地就走了。
李惜得意地跟爸爸對視了一眼,爸爸那眼神明晃晃地就像在說幹得漂亮,就差豎起倆大拇指了。
但是李惜不知道的是,她的這一幕卻都落入了七爺爺的眼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