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中一定沒事，打中了不一定沒事！老常，咱們這位見習艦長不是一般人啊！”張雷低聲感慨道。
常海洲沉聲說，“他的應對措施沒有錯。”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總不能真打吧？”張雷的聲音依然壓得很低，隻有常海洲能聽到的程度。
常海洲冷聲說，“擅自入禁航區的船舶、飛行器，後果自負，我們的任務是保障海特營分隊的實彈訓練順利，艦長的應對沒有錯。”
張雷閉上了嘴巴不再言語了。
他隻是想不到年紀輕輕的李海，出手竟如此毒辣。仔細一想，這未嘗不是好事，起碼對53号艦來說是如此。
他猛地想到一種可能，上級沒準是因此把他調過來幹53号艦的見習艦長的。
氣象室傳來報告，當前海域天氣有進一步轉壞的可能，常海洲剛剛看完報告，擡眼就看到一團烏雲從西太平洋方向飄了過來，移動速度目視可見。
“天公不作美啊。”常海洲一聲歎。
張雷反而更加精神了，微微昂了昂下巴，道，“越艱苦的環境，越能錘煉部隊，挺好。”
常海洲輕輕搖了搖頭無奈輕笑。
這個槍炮長别看挂着中校軍銜，資深軍官，性格上卻與入伍新兵似的，總是那麽的熱血沸騰。
此時，聲呐室。
王忠使出了渾身解數監聽，因爲他要同時掌握兩個水下目标，這是極難的。
“大目标沒動靜。”王忠擰着眉頭，“要麽靜默了，要麽往下潛了，聽不到聲音了。”
顯然不是被擊中，如果擊中，必定是有聲音傳出來的，艇殼破裂的聲音就是最具代表性的。
李海當然不指望兩枚火箭深彈能夠擊沉這麽大一個水下目标。
事實上，現如今，人民海軍對火箭深彈的使用已經開辟了新的用途，比如反魚雷，比如反水雷，比如支援搶灘。
這是因爲現代潛艇反艦手段更多多樣化，且作戰距離更遠，射程不過幾公裏的火箭深彈已經很難威脅到潛在水下的潛艇了，在極端情況下作爲近距離反潛手段的意義也不大了。
反倒是像現在這種超低烈度的武裝應對情況下，火箭深彈是再合适不過的攻潛武器了，總不能動不動就發射幾百萬一枚的魚雷吧？
李海明顯地看到顯示屏上代表着小目标的小點的亮度趨暗，期待地看着王忠。
王忠扭頭看了李海一眼，說，“聽到艇殼破裂的聲音，是小目标的，沒錯，是艇殼破裂的聲音。”
他忍不住有些激動。
“常副，鎖定大目标，等我的命令。”李海并沒有得意忘形，非常冷靜地下達了新的命令。
常海洲馬上落實。
都是參加過2016年7月份南海大演習的，心裏頭有那麽一股氣，此時既然已經開打了，自然就不會再有顧慮。即便是常海洲也是如此，要殺要剮，打完了再說。
王忠突然報告，“大目标加速了……航向……他在掉頭……艦長，大目标掉頭了。”
李海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同時也明顯松了口氣，道，“萬主任，你在這裏盯着，我回艦橋。”
“是，我盯着。”萬裏揚點頭道。
李海拍了拍王忠的肩膀，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沒說。
回到艦橋，東邊的烏雲很近了，李海用望遠鏡觀察小目标所在的海域，什麽都看不到，隻看見海浪一朵朵。
“靠過去。”李海指了指。
航海長宋建明立馬指示操舵手調整航向，讓輪機艙加速，直奔小目标所在的海域去，也就是那條不明身份的蛙人潛航輸送器所在的海域。
53号艦使用的那套服役了十多年的柴燃聯合動力系統依然擁有很不錯的加速性能，這也是王富貴向李海肯定過的、53号艦的優勢之一。
不多時，53号艦就靠近了目标海域，李海于是就看到了海面上有一些漂浮物，仔細辨認了一下，有殘骸、有碎衣物，但是既沒有發現屍體也沒有發現救生衣。
一般來說，十幾米的水深是難不倒蛙人的，即便是潛航輸送器破損了，他們一樣有很大的幾率逃出生天。
“倒像是故意抛出來的。”李海說。
常海洲一愣，道，“你懷疑小目标躲過了深彈攻擊，故意抛出這些東西來迷惑我們？”
“是的。”李海說着，又道，“不過王班聽到了小目标艇殼破裂的聲音，不會錯的。”
“那就真的奇怪了。”常海洲皺眉道。
李海仔細看了看浪高，微微搖了搖頭。他是打算派遣救生艇下去搜索的，但是這個海況太危險了。
他抓起送話器，調整到指定頻道呼叫海特營小分隊，“野蠻人，我是一号，收到回答。”
“收到，請講？”
李海沉聲說，“有不明蛙人潛向多蘭島，我們已經進行了緊急處置，可以肯定該不明目标的潛航輸送器已經沉沒，但不排除蛙人登島，位置是60度，距離5海裏，完畢。”
60度？
陳猛皺眉一想，随即明白李海指的是多蘭島的東北方向了，他想到李海是飛行員，習慣于用飛行員指示航向的方式來通報方向。
“野蠻人收到，完畢。”陳猛回複。
李海放下送話器，看向常海洲，“常副，大魚在掉頭，疑似要跑，你什麽看法？”
“總不能追着它打吧？”常海洲頗無奈，他從李海的眼睛裏看到了熱烈的戰鬥之光。
李海一笑，整了整作訓帽，“國家隊鍛煉隊伍要組織邀請賽，還要給人錢，咱們好不容易碰上一條大魚，不趁機練練手說不過去的吧？”
“請示一下南指？”常海洲還是有些擔心。
李海說，“這事最好是幹了再說，多蘭島海域并不在九段線内，這邊的情況如此複雜，我們本來是有一定的自主權的，再說了，海特營小分隊的安全最重要。”
稍作猶豫，常海洲也想明白了，點頭道，“好，我同意。”
李海扭頭看向其他幾位，沒人反對。
“掉頭，追大魚去！”李海果斷下令。
53号艦活動了幾下老胳膊老腿，然後最小半徑轉彎掉頭追擊逃竄的水下大魚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