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走到了如今這一步,大明開始發力于大海之上,以舉國之力構建出來的龐大艦隊,再加上家門口作戰,又有這個時代大明最好的海戰專家鄭成功負責指揮,朱聿鐭完全想不到失敗的可能性。
大軍将在台灣澎湖集結,然後順着洋流和英國人提供的海圖,還有鄭家自己的海圖,可以精确的定位西班牙人在亞洲的最大據點馬尼拉的位置,然後以這個時代最龐大、豪華的艦隊,以及經過無數惡仗鍛煉出來的陸戰雄師,對馬尼拉等西班牙人的據點進行排山倒海一般的攻擊。
戰略計劃其實很簡單,那便是在海軍擊敗西班牙人艦隊,拿下馬尼拉後,再由陸軍負責對整個呂宋島上所有武裝力量的肅清,相信他們是明白,朱聿鐭所謂的肅清是個什麽意思。
朱聿鐭的想法很簡單,那便是任何與萬曆年間兩次大屠殺有關聯的人,無論其是當地土人的後裔,還是西班牙殖民者,都要落在全面清算之内。
可以想象的到,一旦這些軍隊登上呂宋島,必然會掀起滔天的血浪出來。
因爲這不僅僅是皇帝的要求,更是他們自己的利益所在,若不能将占據着這片土地的土人清理一遍,将所有不肯化身爲奴的土人全部消失掉,他們又如何占據這片大地,如何能夠真正成爲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
這隻是第一批的開拓者,後續還會有更多的大明人登陸這座大島,然後以呂宋爲跳闆,開始向瓜哇、新明洲不斷的挺進,一直籠罩整個南洋。
對于所謂的仁義道德,朱聿鐭是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的,别說呂宋土人曾經參與過對于明人的屠殺洗劫,就算沒有參與過,朱聿鐭也不可能放棄這兩處地方。
後世的他,自然明白未來的制海權是何等的關鍵所在,尤其是扼守東西方交通咽喉位置的馬六甲海峽,他更是勢在必得!他絕對不能容許,在他能力範圍之内,還将這處關鍵要地拱手送給西方殖民者。
這無關于道德,而是國家民族的利益之根本,根本容不得任何個人感情在内。
對于後世鐵礦石一直受制于人的共和國的窘狀,朱聿鐭顯然也不會放棄新明洲這一塊天賜的無主之地。
若是魯王朱以海能夠以自己的本事占據此地,朱聿鐭自然無話可說,若是他無法擋住西方列強,那也就莫怪朱聿鐭說出的話再次被收回。
這塊地方,就算朱以海守不住,朱聿鐭也會以傾國之力前來搶奪,不過隻要大明本土開始出手了,那這塊地方便即與朱以海沒什麽關系了。
反正他兒子不斷的臨世,這一年多已經有三個兒子,四個女兒出世,甚至已經可以預見,未來可以分封出去的孩子更是不在少數。
其中最合适的,也莫過于如今在張皇後嫡子已經出生,地位已經有些尴尬的長子朱琳洛,等他長大成人之時,順理成章的成爲新明洲的皇帝,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呂宋、爪哇等地已經大半被分割完畢的情況下,分封于新明洲,甚至非洲、美洲,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些孩子有大明的支持,隻要能夠在這些地方立穩腳跟,那未來他們的前途有多大,就需要靠他們自己去折騰了,朱聿鐭覺得自己應該是管不到哪個時候了。
在這些海外派全部離開後,在朱聿鐭面前的,便即隻有西營劉文秀,以及他麾下的将領了。
不同于全面投入海外,謀求自己建立藩國的闖營,西營内部卻是直接分爲了兩派,一派是以李定國爲首的歸附派,他們沒有任何建立藩國的想法,已經開始主動向大明内部融入進來。
另一派便是以劉文秀爲首的建國派,也許是出于對官府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劉文秀對于徹底融入大明體系,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對于皇帝分封出來的緬甸、越南都是極爲感興趣。
這兩個方向,卻是令劉文秀有些爲難。
越南自不用說,幾乎就是整個靠海的存在,如果将之奪取在手,開展海貿生意,必然很快就會富庶起來,子孫後代都可以吃用不盡。
但是缺點卻是,越南絕對算不上柔弱,相反是一個狠茬子,就算可以以精兵強将将之拿下,但日後維持統治的穩定,絕對是一件極大的麻煩事。
另一個方向的緬甸,方向雖然靠海的區域有限,但多少還是有不小的領土直抵大海。
更重要的是,在朱聿鐭給他展示的地圖上,在緬甸旁邊,就有一個幅員極爲遼闊的半島,雖然皇帝也曾說過,如今的天竺雖然已經有一個強大的王朝,但是劉文秀卻也敏銳的觀察到,皇帝在說起天竺之時,眼中那絲毫不加掩飾的蔑視。
皇帝說起人口隻有數百萬,土地更是隻有彈丸之地的荷蘭時,眼中都絲毫不曾有所蔑視,而是相當的重視,但說起人口衆多,幅員遼闊的天竺時,卻是根本沒有看在眼中,這其中的差距,委實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如今的劉文秀,已經不再是數年前的他了,在李定國充當遼東大戰明軍統帥之際,劉文秀也被極爲禮貌的邀請前來南京,名爲在這富庶的南京城享受皇家的招待,事實上來做什麽的,誰都明白。
在南京城中的這段時間,除了每日間的鍛煉之外,窮極無聊的劉文秀也開始嘗試着讀書,不過并不是枯燥的四書五經,而是他比較感興趣的曆代名将的傳記。
當看到大唐之時,曾經出現過一人滅一國的傳奇故事後,劉文秀從此也将那個反而典型,無能又自大的天竺國深深的銘記于心,這樣孱弱的國度,若不拿下來,委實都有些感覺對不起子孫後代。
因此,當皇帝将兩個發展方向交由他選擇時,他一番猶豫之後,便即選擇了緬甸,除了緬甸這地方民風不似越南那般彪悍外,也是有想着打隔壁天竺的主意。
在他看來,拿下天竺的收益,是絕對不會小于海外建藩的其他人,尤其是皇帝在地圖上指出天竺唯一的破綻便是西北處那一道狹長的谷道後,劉文秀就更加忍耐不住了。
這種易守難攻的地方,隻要在古北口(劉文秀自己定下的名字)建關立城,輔以重兵守衛穩守,那整個天竺不就是最爲安穩的地方麽?
雖然這土地比不得有大明的遼闊,但關起門來,子孫後代世代成爲偏居一隅的無冕皇帝卻是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