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展開了追擊,但是王得仁心中卻是明白,這種追擊最多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事實上根本不可能有什麽結果出來。
隻是憤怒已經徹底将他的理智沖毀,立即展開不死不休的追擊。
但是事情就是這般的有戲劇性,在王得仁怒發沖冠的沖擊還不到一個時辰,遠方便傳來了激烈的厮殺聲,似乎有兩波人正在殊死的搏殺着。
王得仁心中一陣振奮,立即帶着人全速而前,向着厮殺聲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行的近了,借着已經開始蒙蒙亮的天光,王得仁驚喜的發現,數十人組成的小隊伍,正在與數百騎兵亡命厮殺,而那數十人組成的小隊伍之中,有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還有一個三十上下的婦人,與他所尋找的目标驚人的一緻!
不過此時的這數十人滿清護衛隊,已經死傷大半,而圍攻他們的看着裝倒似是蒙古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蒙古人想要抓活的原因,一直沒有動用弓箭等武器,這才讓這些衛士支撐到了現在。
不過蒙古人的戰鬥力明顯有些不如這些護衛,雖然這些衛士已經倒下了近半,但在他們面前的蒙古人倒下的卻是數倍于他們。
雖然這些滿清最後的護衛都是精兵悍将,但是面對着十數倍于自己的敵人,他們也根本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随時都會有被突破防線,被全部斬殺的可能。
眼見剛剛飛走的鴨子又一次出現在面前,王得仁哪裏還忍耐的住,雖然如今在他身邊的隻有兩百餘騎而已,但他卻是毫無畏懼,舉起手中的武器,就要下令沖陣。
就在此時,那數百蒙古騎兵也發現了明軍的到來,原本在看到有軍隊突然出現之時,這些蒙古人還出現一陣的騷動,不過在看清楚明軍的旗号後,這些蒙古騎兵反而歡呼起來,數騎打着白旗快速向明軍馳來,似乎是有話要說。
眼見這情況有些不對頭,王得仁按捺下立即進攻的想法,帶着麾下慢步而前,等待對方的到來。
“拜見将軍!奴才是巴林部頭人阿機拜,我部聞聽天朝已經起兵剿滅建州叛亂,我部便即立即召集族中青壯,希望能助天朝一臂之力,天可憐見,昨日我部出兵,卻是突然遭逢建州奴酋西逃,雖然其部多有兇頑之徒,但我部依舊不避斧钺,奮勇而前,已經将建奴奴酋困住……”
眼見這貨似有滔滔不絕的意思,王得仁立即将之打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問道,“你部打算如何?”
“我部打算活抓奴酋,交于大明天朝皇帝陛下之前,以證我巴林部對大明的耿耿忠心!”
阿機拜尴尬的笑了笑,斬釘截鐵的說道。
“唔,見了陛下,貴部該如何向陛下述說?”
王得仁并沒有答話,卻是突然問起另一個問題。
“将軍大敗奴酋本部,我部正好應援而來,配合将軍拿下奴酋!”
阿機拜顯然早就想好了這一點,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頭人果然痛快,你巴林部這個朋友我王得仁交了,巴林部骁勇善戰,此戰立功至偉,本将自會與陛下分說!”
眼見對方十分上路,王得仁滿意的點點頭,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那莫名的情緒,隻是稍稍冷場片刻,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盡管雙方都知道對方說的都是鬼話,但是這對雙方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這一笑算是打成了買賣交易。
不過因爲雙方還沒有建立起信任,王得仁也不逼人過甚,既然有人願意損折兵馬爲自己打生打死,王得仁也沒有必要非去參合一腳,大可坐等對方将這大功送上門來。
王得仁當然也不會完全信服這個阿機拜,巴林部是朵顔三衛,蒙古十三部中的一個部落,對方若是真的有心相助大明,在大明軍隊踏入遼東的第一時間,就應該派軍前來助戰,而不是在明清雙方之戰,已經基本塵埃落定之下,才過來巴巴的獻上忠誠。
朱聿鐭雖然在戰前已經告知他們這些将領,對滿清主體民族展開滅絕政策,但是對于蒙古人,皇帝卻并沒有表明出他的态度出來,這也是王得仁眼見蒙古人自動靠攏過來,不敢貿然的選擇直接攻擊的原因所在。
在二人談話之間,巴林部對于鞑清小皇帝一行人的攻擊,也已經接近尾聲。
在明軍追兵到達之後,看到大明軍隊并沒有直接對蒙古人展開攻擊,原本還打算趁着雙方大戰的混亂之際逃跑的皇帝護衛們,立即便即陷入最深的絕望之中。
眼下的局面他們是逃無可逃,無論蒙古人還是大明軍隊,想要滅掉他們都不是什麽難事,兩軍如今已經開始了合作,他們想要逃亡的道路,便即幾乎完全被堵死了。
王得仁并沒有等待太長時間,隻用了一刻鍾不到,蒙古人便即徹底消失了鞑清最後的抵抗力量,并且将遲遲不肯選擇自裁的鞑清小皇帝母子給活捉。
看着蒙古人已經得手,并且爲防止對方自殺,幹脆利落的将小皇帝母子的下巴給缷掉,王得仁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淩厲起來,已經做好了搶人的準備。
好在蒙古人也十分識趣,明白這兩人王得仁是絕對不可能任由他們押去見皇帝,派出十數騎押解着滿清這兩個頭面人面來到他面前,直接将這兩個大禮包雙手奉上,讓手下接過這兩個俘虜,王得仁終于長長的松了口氣,将這兩個重要人物給接受了下來。
對于還跟随在側的十數個蒙古人,王得仁明白這是對方的底線所在,要求在這潑天大功之中分得一分羹,他當然不會選擇翻臉不認人,有這兩個大禮包在手,他的大功根本無人可以動搖,分出一部分功勞出去,完全沒有任何的影響。
眼見王得仁沒有反悔的意思,阿機拜也松了口氣,有了滿清小皇帝母子做爲見面禮,朵顔三衛再次與大明冰釋前嫌也就有了最好的契機,畢竟面對着再次恐怖起來的大明朝,沒有任何一個與她相臨的蒙古部落,願意成爲她死盯着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