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右翼崩潰速度之書,令吳三桂根本來不及抽調軍隊上前支援,便即兵敗如山倒。
突破右翼之後,鑲白旗以馬弓手壓陣,主力再次跨上戰馬,開始從兩個方面壓迫敗兵,令之在慌亂之中充當清軍的馬前卒,不斷的向着右翼其他小方陣沖擊而去。
最前沿的方陣,是吳軍右翼最大的方陣,他們的敗北,立即讓其他小方陣吃不住勁了。
尤其是負責遠程支援的弓箭兵,立即便即被敗兵沖擊的七零八落,沒有絲毫遲滞的便即成了敗兵中的一員。
數千敗兵呼嘯而來,右翼各個千餘人的小方陣,根本就沒有有效遲滞手段,更别說阻攔他們沖陣的能力了。
在敗兵的沖擊下,整個右翼的大大小小的方陣,很快便即接連被迫卷入混亂的敗兵集團之中,就如同滾雪球一般,人數越來越多,越來越龐大。
當鑲白旗已經開始迂回向吳軍陣線之後時,準備從三個方向逼迫敗兵沖擊吳軍中軍之時,吳三桂終于扛不住這種壓力了,原本寶貝的如同眼睛一般的騎兵,此時也不得不全面出動,迎向鑲白旗而去。
同一時間,吳三桂開始不斷的調兵遣将,中軍不斷的進行調整,各個小方陣開始彙聚在一起,組成一個個大方陣,同時弓箭兵也開始向中軍集結,随時準備對于敢于沖擊中軍的敗兵以毀滅性的打擊。
吳軍的騎兵出動,更是正中阿濟格下懷。
因爲阿濟格雖然陣仗極大,但他的戰略目标也僅僅就是吳軍的騎兵而已,隻要打殘了這支騎兵,那清軍的撤退就徹底安全,吳軍步兵數量再龐大,也根本對清軍形不成任何的威脅。
因此,當吳軍騎兵終于不再裝孫子,開始全面反擊之時,阿濟格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示弱,号角聲聲,令旗揮舞之中,更是全面發起了進攻。
殘餘的其他六旗兵馬開始不斷遊走在吳軍左翼,不斷的佯攻,令左翼無法動彈分毫,無法支援中軍。
而傷亡慘重的正白旗,則是不斷的在吳軍中軍發起連綿的突襲,讓吳三桂始終不能将所有主意力集中在右翼,以策應勢如破竹的鑲白旗大軍。
在雙方都迎擊對方騎兵的心理下,鑲白旗開始重新整隊,暫時放棄了對吳軍敗兵的追殺,令之得以逃過一劫。
鑲白旗對于這些敗兵的興趣并不大,這些敗兵就算逃過現在,在沒有再次整編之前,也完全是一群驚弓之鳥,根本無法在戰場上起到多大作用。
而沒了後面要命閻王的追殺,敗兵的情緒總算得到了些許緩解,在吳軍中軍不斷的喝斥下,大部分人遠遠繞開一個個方陣,隻餘下不多已經精神崩潰,直沖大陣尋找保護的士兵,紛紛被箭矢和方陣中的步兵,全部斬殺在陣前。
兩軍騎兵很快交戰在了一塊,人喊馬嘶之音不絕于耳。
事實證明,心理上處于劣勢的吳軍騎兵,在參戰之中的表現委實差強人意,明明人數上隻是稍稍處于上風,但是一個回合之下,近八千的吳軍騎兵,依舊在六千出頭的鑲白旗面前,敗的體無完膚,損失更是高達千人之多。
勉強進行了兩次對沖之後,吳軍騎兵便即兵敗如山倒,直接倒卷而回。
鑲白旗在這一場戰鬥之中,才重新找回了紹武朝廷崛起之前與明軍交戰時的暢快感,雖然阿濟格的命令隻是重創其軍便可,但是殺的興起的鑲白旗騎兵,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咬着吳軍騎兵尾巴,痛快的打起了落水狗。
騎兵的窩囊表現,委實令吳三桂氣炸了肺,但是更令他氣憤的是,這些騎兵大敗之餘,竟然慌不擇路,直接竄入步兵之中尋求保護,反而直接沖跨了吳軍中軍側翼方陣。
這一下頓時引起了連鎖反應,不僅僅是這個方陣崩潰,原本戰戰兢兢躲在中軍之後的右翼敗兵,更是再次崩潰,無數敗兵突然炸營,更是直接沖散了近在咫尺的兩個方陣,讓吳軍中軍徹底的混亂起來。
後續追殺而來的鑲白旗,眼見有機可乘,更是沒有半點撤退的心情,自三個方向不斷的掩殺而來,令吳軍的混亂更加的不可扼止,一個接一個的方陣不斷的崩潰。
當敗兵數量達到近兩萬時,整個吳軍的大勢已經再也無可挽回,整個中軍徹底崩潰,無數敗兵如巨大的浪濤一般,紛紛湧向左翼,希望可以得到同袍的保護。
但是他們卻是忘了左翼兵力也就隻有萬餘之多,在兩萬多敗兵的沖擊之下,湧向左翼根本就得不到任何保護,反而直接讓左翼也開始出現連綿崩潰場景。
在中軍大亂之時,吳三桂就已經明白,這一戰他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勝利的希望,當下直接令家丁扔掉自己的大旗,直接選擇跑路。
吳三桂大旗的消失,就如同一個信号,原本還在苦苦堅持的左翼大軍,立即陷入無可挽回的絕望之中。
當吳三桂還未跑遠之時,整個吳軍已經全面崩潰,全面崩潰的吳軍,開始了漫山遍野的大逃亡。
盡管阿濟格已經不斷的吹号命令軍隊撤回,但是一連串的大敗已經讓他的威信大失,這種痛打落水狗的場面,更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滿八旗的世界之中了,因此許多将領都是假裝沒有聽到這号角聲,隻是不斷的歡呼着,帶領着部下不斷的追殺,再追殺。
自朱聿鐭崛起後,八旗就象是走了黴運一般,處處都不順利,一連串的大敗,更是讓原本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的滿八旗上下,人人都弊着一口惡氣無法發洩出來。
眼下終于有一個蠢貨送上門來找虐,他們又怎麽會放棄這麽一個可以發洩心中怒火的機會,自然是不斷的追殺,發洩着心中積蓄已久的郁氣與憤怒。
這一場追擊戰,一直持續到天色漸黑這才結束,數萬吳軍在憤怒的滿八旗不斷追擊之下,損失極其慘重,遺屍數十裏,幸存的人,更是大多都丢棄了所有的盔甲武器,人人都似難民多過于軍隊。
在清軍不斷的追擊之中,他們卻是沒有發現,一支軍隊已經自南而來,正在快速的接近沈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