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火,數十裏外都能清晰的看到,更不要說依附于孔家,就在曲阜周邊定居的無數孔家佃戶們了。
無數的人親眼看到,打着花花綠綠旗幟的清軍進了城,沒過多久便即火頭四起,然後整座城都開始燃燒了起來,所有試圖逃出城的孔家人都被截殺于半路,沒有放過一人。
在整個曲阜城全部燃燒起來後,這些清軍又等待了半個時辰,最後再無人從城中逃出,這才全部打馬向北飛奔而去,再無蹤迹。然後便是各路明軍不斷的到達,無數兵馬圍着曲阜城,卻也毫無辦法。
雖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清兵,但是這種鄉野小民的話,雖然言之鑿鑿,卻并不被人完全信服。
畢竟滿清雖然殘暴,但也是有腦子的,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對孔家下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各方都還在等待着更準确的消息。
許多人甚至開始懷疑到明軍頭上,畢竟明軍到達的時間也太晚了一些,一日後才到達,怎麽看都象是有貓膩一般。
但是這種懷疑在數日後,曲阜孔家一個親曆慘劇的幸虧者的出現後,便即嘎然而止。
這位孔家的嫡系血脈,雖然被人發現時,已經是重試燒傷的垂死狀态之中,但是卻還是能将當時的情況全部講述了一遍,當聽到是蒙八旗下的手後,所有人再無懷疑,所有人都相信這必定是清軍下的毒手。
雖然紹武皇帝也俘虜了不少蒙古人,但是這些蒙古人一個也沒有被編入軍中,如今還都在江南各地的礦洞之中做着苦役,更不要說數百蒙八旗成群結隊了,這根本是不可能之事,隻要各個礦洞稍一清查,就能清楚這是不是紹武這個不要臉做的。
許多覺得滿清朝廷不可能這般無智的人,立即就開始行動了起來,開始向各地的同窗,同年打聽各個礦洞之事,調查這會不會是朱聿鐭這個從來不要面皮之人幹的好事。
當然這個過程注定要很久,而且最後也會将朱聿鐭的嫌疑徹底洗清,因爲朱聿鐭爲了這個目标,已經籌劃了數月之久,他通過看管的錦衣衛,做好可用之人的調查,然後派專人一個個礦調人,當然是以礦難的名義,将這些人的名字劃去。
這個時代的礦洞根本就談不上什麽安全管理,這些俘虜充當的苦力,更是談不上任何的保護措施,完全就是屬于消耗品,誰也不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因此有了這麽一條生路之後,積極向明軍靠攏的一批人,再讓他們手上沾點滿八旗俘虜的血,就能有限度的使用這些蒙古人了。
不過滅口還是要滅口的,雖然朱聿鐭對于自己人十分的寬容,天大的事情隻要抗的下來,就會硬抗下來,實在抗不住,也會找個替死鬼,然後讓其換一個身份重新生活。
但是對于外族,朱聿鐭就沒這個心胸了,這些一次性用品,絕對是一批定時炸蛋,指不定什麽時候一個說漏嘴,就會将他牽連進來。
至于其他的自己人,就如同負責此事的馬有功,就算說漏嘴也沒啥大不了的,一來他們不知道這些蒙古人從何而來,二來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蒙古人,這些漢人說了也沒人相信。
至于少數特别忠于我大清的,想要拿這種事做文章,那朱聿鐭是不介意,将他們送去和孔家人團聚,都是些不要臉的玩意,大家死在一塊也是志同道合嘛!
不過這些紛紛擾擾并沒有讓朱聿鐭過于分心,他如今的心思已經全部放在了另一路清軍偏師身上,不過這一支清軍南下之時,卻是極其倒黴的直接撞在了金聲恒大軍懷裏。
這一次清軍無論人數還是地形,都處于絕對的劣勢之中,在朱聿鐭這邊将孔家的活都幹完了之後,那邊依舊還在僵持之中。
若非另一路統帥是冷僧機與鳌拜這兩個猛男,而是索尼這個滿腦子壞水的貨,估計早就撤軍而去了。
不過朱聿鐭沒有打算再去給這倆貨來記狠的,因爲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要自己這邊大軍一有動作,那倆現在還表現的極爲風騷的猛男,到時肯定跑的比兔子還要快。
運河這邊無事,朱聿鐭也沒有心情全軍都在這裏與滿清久持,留下李成棟與阿濟格繼續對峙,水師再次揚帆北上,同時明軍主力也沿運河東側而進,向着北方大踏步前進。
不過與預料中一樣,再向北時,行走的便極不順暢,行至數十裏,整個運河河道,就已經出現堵塞物,根本不用多想,再向北去時,運河之中必然會有更多的障礙等待着明軍。
好在朱聿鐭也沒有完全指望運河中的水師,事實上明軍大半的物資都是經由海路而來,直接送抵天津。
在水師受阻之後,朱聿鐭便即果斷放棄水師協同而前,畢竟破壞容易建設難,清軍想要破壞航道,實在太過于輕松,自己無論如何都比不過對方破壞的速度,若是一路這般撈将過去,那自己這路大軍也什麽都不用做了。
沿河而進,還有一個好處,那便是可以給阿濟格的大軍極大的壓力,讓對方時刻要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否則明軍突然自後過河,那阿濟格的後路就會被切斷,下場自然可想而知。
這一路走的并不累,雖然水師的大型戰艦無法通行,但是小型船隻還是可以繞過障礙物而行,倒是不需要明軍自己攜帶後勤物資,行軍速度并不受影響。
這一次朱聿鐭也吸取了之前鄭成功的教訓,不斷的戰略欺騙清軍,不斷的派出騎兵沿河搜尋适合渡河的區域,并不斷的擺出渡河西進,意圖自後切斷清軍後勤補給線的架式,令得清軍斥候從來就沒有間斷過對明軍的警惕,數千清軍騎兵始終與明軍隔河而對,警惕着明軍可能的渡河行動。
數日後,明軍先鋒已經到達馬蹄湖,這裏三湖林立,其形如一個巨大的戰馬馬蹄踏出的馬蹄印,明軍在對岸清軍戒備的目光中,突然便即全軍折而向東,船隊自此折了個方向,沿着大河揚帆東進,騎兵更是萬馬齊動,急行軍向着濟南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