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爾克在無邊的太平洋上漂流之時,遠在天津的明軍遠征軍,終于堅持不住了,在艦隊的掩護下,放棄了天津城,登上戰船開始撤退。
在堅持了一個多月後,清軍不惜血本調集了一百餘門紅衣大炮,開始從數個方向,不惜代價的與明軍艦隊展開了炮戰。
很明顯的是,相對于戰船巨大的體積而言,清軍分散開來的火炮陣地,委實屬于蚊子級别的存在。
對明軍艦隊來說,對付這樣的對手,那怕他們操炮手的水平頑強于對面的這幫同行,而且船隻還占據着不斷運動着的優勢,但在實際的炮戰中,依舊是處于絕對的下風,艦隊集火一次,不一定能夠消滅一處清軍的炮兵陣地。
但清軍雖然操炮手一齊集火,就能讓艦隊若幹船隻遭到輕創,這樣的戰鬥打下去,完全就是虧本買賣。
而失去了艦隊的掩護之後,依舊停留在天津城的明軍,便即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一波波蜂湧而來的清軍,雖然每次都在城頭上明軍的火炮與火铳之下損失慘重。
但已經沒有了退路的清軍,卻是不斷的踩着屍體,在火炮的掩護下,毫不停歇的對明軍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搶攻。
那處殘破的城牆,更是成爲雙方争奪的焦點所在,在十數門紅衣大炮不斷的轟擊下,隻是臨時修築起來的土圍子城牆,根本擋不住火炮的轟擊,當天便即千瘡百孔,已經起不到太多阻攔的作用。
在連綿的攻擊前,任良朋戰前自信滿滿可用半月有餘的震天雷,兩天不到便即消耗了大半。
不過除了一開始,猝不及防之下,給準備不足的清軍以極大的殺傷外,震天雷的效果在一次次使用之下,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畢竟滿清如今正處于巅峰期,軍中宿将老兵大多健在,無數場戰争厮殺下來,他們對于戰争的認知和應變能力,絕對超越這個時代的大多數軍隊。
畢竟這個時代簡易手榴彈,遠沒有後世那般巨大的威力,它的殺傷力極爲有限不說,更是破綻多多。
就比如燃燒在外的火繩,隻要膽子夠大沒被這玩意給吓住,在這玩意落在身邊之時,直接一腳踩息火繩,這東西就完全成了廢物一個。
甚至若有膽子夠大的,直接選擇以彼之道還使彼事,将這冒火的東西直接扔還給明軍,更是弄的明軍方面雞飛狗跳。
而這個時代的火铳,威力也不夠大,數十步距離内,根本打不穿清軍厚實的木盾,原本的守城戰,打到最後,戰鬥往往變成了雙方之間的肉搏戰。
雖然明軍在不斷的實戰中,提升的速度極快,認真單兵戰力,已經不若于清軍精銳多少,但是卻完全架不住清軍人數衆多,殺一個來兩個,就算明軍有着地利優勢,更有騎兵不斷的突擊增援,卻也隻能勉強維持着局勢,戰鬥之間的交換比,委實算不上亮眼。
更可怕是清軍那占據着絕對優勢的兵力優勢,令得清軍可以不分晝夜的不斷進攻,令明軍根本得不到任何喘息的機會。
幾天激烈的攻防戰下來,雖然清軍損失極爲慘重,但明軍也不好受,還活着的人,都覺得疲憊不堪,有些支撐不住。
在這種局面下,再死死的守着這天津城,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可言,甚至一個弄不好,全軍覆沒在這裏,也不是什麽不可能之事。
在紹武元年臘月十四,明軍統帥任良朋再也堅持不住,下令艦隊先前掩護,全軍開始登船撤離。
在艦隊冒着清軍兇猛的炮火下,強行突入運河,對清軍大營開始了連綿的炮火轟擊,尤其是聚集在城牆邊上的清軍,更是遭到了最爲飽和的連綿打擊,各種炮彈不斷落下後,城牆周邊屍體已經堆積成牆,清軍終于支撐不住,攻城隊伍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來,并且主力再次向後退卻數裏,暫避其鋒。
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天津城的明軍開始分批登船。
隻是清軍哪裏會這般輕易的放明軍離開,不僅僅是火炮齊出與明軍展開對射,騎兵更是冒着漫天的明軍炮火,向着天津城沖擊而來。
不過他們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的,在清軍撤退的那一刻起,好不容易有一品喘息之機的明軍,将城牆缺口處堆滿了易燃物,并且将帶不走的火油盡數傾倒其上。
在清軍騎兵來到城牆不遠處時,雙眼通紅,胡茬淩亂的任良朋,這才施施然的丢下火把,将一個惹人厭的背景留給了清軍騎兵,下城與自家隊伍彙合。
夾在戰場中間的清軍根本沒有其他辦法,想攻又跨不過火場的阻攔,想退卻又一次冒着炮火的打擊而回,一來回除了送人頭外,再無别的建樹。
而明軍也不好受,爲了掩護陸軍撤退,水師付出的代價并不小,在短促的交手之中,便即被擊掌一艘戰船,兩艘被重創,其他船隻則是遭受不同程度的損傷,已經可以稱的上是兩敗俱傷。
對于戰沉的戰船,明軍根本沒有理會,這條運河暫時是滿清的,就算因此造成堵塞,也不管他們的事情。
不過對于水手,他們卻是不會放棄的。
在不斷的炮擊中,清軍的火炮因爲過熱,射擊密度已經開始直線下降,在壓力大爲減輕的情況下,明軍能夠有充足的時間救回己方的水手,并且還有餘暇,對正在撤退的清軍騎兵再來一次打擊。
在清軍遠遠的觀望中,明軍船隻開始陸續馳離天津衛,沿着衛水向大海而去。
不過明軍顯然是不甘心就此回家的,在入海口的大沽口堡壘,清軍想要奪回的話,依舊還是需要拿出足夠的實力來說話。
不過大沽口的艦隊可就不僅僅是這麽一支十數艘戰船組成的艦隊了,而是鄭家一兩百艘戰船組成的龐大艦隊,這樣的艦隊面前,清軍想要順利奪回大沽口,這一戰,估計不會是能夠讓他們順心如意的過程。
“沒關系,老子守不住天津,還有大沽口,守不住大沽口,還有沿海那麽多的城池鄉鎮,足夠老子在這跟你們這些王八蛋死磕了!”
任良朋站在船頭,遠遠的通過千裏鏡看着清軍密密麻麻的大軍,卻是狠狠吐了口唾沫,發狠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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