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提,這其中隐藏着多麽雄厚的利益鎖鏈以及權利盛名。
因此,五嶽劍派決不能分開。
這是五嶽劍派之中每一個掌權者都深知的事情,如此,即便五嶽劍派之中,矛盾在深,也不會放在明面上去相互的迫害,分裂同盟。
五嶽劍派在如此的牽連下可謂是因果深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可是。
自從十多年前,五嶽劍派中一直是扛鼎大派的爲首者,華山劍派在劍宗和氣宗的内亂之中,高手損失殆盡,隻剩大貓小貓兩三隻的華山派要看就要宗門覆滅,再也保不住一流大門派的名頭時,爲了維持穩定一邊選擇封山,一邊将五嶽劍派盟主的位置讓給嵩山派以後,總算是艱難的撐了下來,沒了五嶽盟主的位置,也讓其他江湖頂尖大門派的目光轉移到了新五嶽盟主上。
對此,嵩山派哪怕知道這是個包裹着蜜糖的毒藥,也不得不含淚吃了下來,就算心中時時刻刻警惕着華山派再度崛起,從自己手中拿回五嶽劍派盟主的位置,卻也在打壓華山派的情況下,保證五嶽劍派中華山派的位置,不會被其他門派滅亡掉,同時實力不能太低微,畢竟隻有五嶽劍派,這五個頂尖一流大門派的同盟之下,才能主導整個江湖的正派地位,與武當少林這種巅峰打門派一較高下,甚至,在五嶽聯手之下,依舊更威風顯赫些。
就好比十多年前,五嶽劍派中華山派的實力最巅峰時,五嶽劍派甚至是被稱爲當今大明的第一号武林勢力,少林武當亦是有所不如。
而且,因爲并非是單獨的一個門派在一個地域達到了這一種鼎盛狀态,縱然五嶽劍派聲勢浩大卻也沒有超出朝廷容忍的界限,這是像少林和武當坐落于一處地域之宗門所沒有的限制,畢竟像少林武當早就已經達到了以往的巅峰,能夠保證自己不後退,就已經夠好的了!
要是再想突破,真去大肆擴張人手,弄個成千上萬的人手,恐怕還不帶稱霸江湖,就被朝廷弄上一個邪魔外道的名頭給直接清算了!
而這正是大門派的局限。
正是因爲已經有了足夠站在巅峰的頂級武者,已經算是逃脫了朝廷政府掌控的漏網之魚,要再是聚集足夠的人手和附庸,那麽朝廷的意義,豈不是已經沒任何用了嗎!
所以,相比于這種一流門派的聯盟可以在天下各地共同發展,身爲頂級門派的少林武當在有着威名的同時,也天生就被死死限制着。
反倒是根本沒什麽高手,隻有一些臭魚爛蝦的漕幫丐幫之類的江湖混子幫派,動不動就成千上萬的人數号稱,反而不被人放在眼裏。
正是在不同水平的江湖門派實力有着不同的朝廷關注力度,作爲最頂級的大門派,在對于勢力的經營力度和範圍上,反而不如五嶽劍派這種背靠五嶽各自發展的門派。
生怕一舉一動讓朝廷會過激。
在頂尖大門派不敢過于張揚,那麽五嶽劍派的稱霸也就更加理所當然且名正言順代表江湖正派了。
同時。
那種号令群雄,主導整個大明天下正道門派的聲勢,正是如今的嵩山派所向往,并且爲之奮鬥的。
隻是,在如此的權勢和名利之下,嵩山派内還有一點小小問題。
那就是五嶽盟主的正統問題。
在百多年前,五嶽劍派的先輩們看到了整個江湖人士在不斷厮殺中門派或是興盛而起,或是衰敗而滅,除了少林和武當門派,能夠在無數天資出衆門人的努力下傳承下來以外,大多數門派也能夠一時興盛,卻在兩三代之後威名不副,能夠将門派維持下來,就已經算是天幸了,爲了改變這種局面,再加上在江湖上中生存,必然少不了的鬥争之下,各大門派的結盟與劃分敵我就是重中之重,因此在有識之士的聯絡下,五嶽劍派此就成立了。
不過,五嶽劍派雖然成立了。
卻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既然成立了同盟,那就需要一個盟主,否則,首尾不分上下不分,又何成聯盟,豈非是一盤散沙,雖然有着全龍無首,天下大吉,實則,此話是反着來聽的。
群龍沒有領頭的,豈不是各奔東西,讓真正的敵人太過開心。
因此,爲了能夠真正讓五嶽劍派的團結一心,爲了五嶽劍派的利益拼搏,五嶽劍派的先輩們便定下了十年一次的五嶽比武,畢竟五嶽劍派是江湖中人,自然要按照江湖中人的規矩來,那就是武力至上。
畢竟,混江湖的人士,再怎麽講人情世故,是非黑白,終究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正義。誰的武功高強,誰就是道義,要是沒有了武功,那就等于什麽都不是,就算是你說的話,那都是等于是放屁。
所以,每隔十年一次的五嶽大比武,便是确定五嶽盟主的時刻。
在以往,五嶽劍派中因爲華山派人才輩出,高手衆多,因此在百多年的時間裏,盟主的位置一直都是屬于華山派,若不是華山派由十多年前的劍宗和氣宗内部分裂,恐怕五嶽盟主也根本輪不到嵩山派。
因此,嵩山派得到了五嶽盟主的位置,欣喜若狂之時,對于華山派自然是無比的忌憚,時時刻刻的感覺到威脅,想要保持住着能夠主宰天下的權勢之時,又不能夠從自己的手中丢掉五嶽盟主的位置,那麽對于華山派,就要進行一番打壓了,可是這打壓也不能太明顯,也不能夠太過用力,畢竟華山派要是徹底殘廢了,那五嶽劍派對于把控天下的華山支點也就徹底沒用了!
這其中關鍵還是很重要的!
而眼看着每隔十年一次的五嶽劍派大比就要到來,剛剛解除封山狀态的華山派也算是恢複了一點一流門派的元氣,嵩山派左冷禅卻是對這個以往的老對手和盟友卻是忌憚不已,在沒有真正确定能夠奪得五嶽盟主之前,于是便想了這麽一出以魔教爲對手,強行拉着五嶽劍派進行一番斬妖除魔的過程,一邊可以削弱五日月神教這個對手,一邊也可以順便觀察華山派和華山掌門嶽不群的實力,從而奪得盟主。
而整個過程全部都是陽謀,容不得說不群和華山派有任何推脫。
哪怕華山派有什麽潛藏的人物和神功法門,想要突其不意在十年一次的大比上一鳴驚人,也根本不可能在正魔大戰之中隐藏下去,或者說,這種人物如果隐藏了自己的實力和能力,不在這一次正魔大戰之中露手,那麽左冷禅也有足夠的話語權大義來迫使這等人來退出。
而如果這等存在不隐藏,那嵩山派也可以提前做出準備和應對。
總之,嵩山派已經有了對策。
或者說,華山派什麽後手都沒有的情況下,隻是個虛驚一場。
那嵩山派自然是可以更加輕松的拿下五嶽劍派的盟主,直接連十年一次的大比,都不用去在乎了。
而且也可以向天下武林同道展現一下,在華山派封山多年後嵩山派的實力增長,讓自家的五嶽盟主合法的繼承下來,免得有江湖通道背後議論,這可是嵩山百年大計。
盡管嵩山派是以實力強大來占據了五嶽劍派的門主之位,可若是想要讓這“世襲”的五嶽劍派門主徹底的歸于嵩山派之下,除了單純的實力,外界的言論也不得不考慮。
隻有徹底的讓天下的江湖人士心服口服,那麽嵩山派才能繼承原本華山派作爲盟主時的一切道路。
也正是如此,張蔔此行,面對與魔教一戰十分用心的嵩山派,想必是要接受不少的刁難的,若不是有身旁定安這個恒山派中心人員做出擔保,張蔔是肯定不會随行的。
不過,撇開這些不談,嵩山派左冷禅可謂是一石三鳥的計劃,的确是枭雄人物,在揭開了華山派暫時沒有威脅之力,想來就開始布局整個江湖稱霸的計劃了,到了那個時候,也是正式劇情開始之時了。
張蔔如此的想到。
當然了,這些江湖信息可不是定安能夠說出來的隐秘,都是張蔔在通用的信息之中,剝離了那些掩飾分析出來的,真正的這些情況恐怕就連定安這個恒山派繼承人都并不知曉,這其中隐藏的陰謀鬥争。
這一點,張蔔十分清楚。
目光瞥過這個眸子裏充滿了年輕人熱情與充滿信念的視野,張蔔就知道她絕對是将除魔衛道斬妖除魔真正當成了關外這一次的行動目标,而非想着借此達成什麽目标。
對此。
張蔔也并不會覺得身旁的這個小姑娘她這種想法有什麽可笑的。
畢竟,誰還沒有爲了心中那茫然,且并不真實的信念堅持過呢!
“作爲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齡的老爺爺,恐怕心中也隻剩下一些成熟過後的感慨,在沒有感動了吧!”
張蔔無奈的搖搖頭,在身旁定安的護送下,一同趕往五嶽駐地。
因爲定安和其他五嶽劍派的人員在出關後,并沒一同行走,是屬于點向周邊探查的人員,所以,光是趕路的話,也不是一時半會的。
接下來。
兩人一路前行,路過了三個村莊。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一片死寂的空無一人,或者說是滿地屍體。
瘟疫的橫行下,這些人根本沒有求生的本能,也沒有任何能力。
“真是好慘啊!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爲什麽不去求醫……”
“明明隻要去尋找醫士,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的機會,可現在…”
定安捂住口鼻,目光憐憫的看過整個村落裏到處倒地的屍體,心中一陣難過,卻也在良久後的不言語後,主動的拿起火把将其焚燒。
這已經是在條件允許下,作爲一個行善者做出的最大幫助了!
無論是老人,小孩,男人還是女人,在死後最終都将随風而去。
其後。
兩人離開,又繼續趕路。
關于這些瘟疫的結果,張蔔隻是沉默以對,始終沒有再發一言。
已經發生的事情,即便是張蔔也沒辦法救活他們,更何況,作爲一個外來的輪回者,張蔔本身就沒有出手的必要,也沒有任何理由。
而且,這些瘟疫的傳播途徑,還有這些人的死亡環境,無疑表現了其中還有更深層的隐藏原因!
張蔔心中暗自想到。
其中原因,雖然目前得到的信息不多,但張蔔卻也有所猜測了。
能夠在關外控制地方軍隊,禁止這些人去求醫問藥隻能默默的等死,卻又不肯直接屠殺,那麽其中想做的無非是想要“幹淨”的将此地的人員全部消失,而且考慮到消失的不是一兩個村莊,那其中真相無非是大規模且長期的走私交易了。
恐怕瘟疫也是故意傳播的!
興許是用了什麽屍體,在河裏或者是井裏,造成的惡意傳播吧!
隻是爲了财富的獲取就進行大規模的投毒,利用權勢封鎖災難區域的邊界,讓這些村民幹幹淨淨的死亡,并且不會因爲任何原因追查到自己,可以說是最好的做法了!
看似惡毒卑鄙,是人世間能夠想到的一切惡魔手法,卻是這個世界,在未開化的封建時代,所做出的無數惡行之一,要是再過分一點的話,說不定幕後之人,還能利用控制瘟疫蔓延,從而政績非凡呢!
之後的路上,果不其然碰到了一隊二十來人的騎馬官兵,在兩人路過時打量不已,手臂放在一旁的刀鞘上随時待命,雖然刻意的去掩飾卻還是看的出來目露兇光,隻是這些人在看到定安身上的五嶽劍派恒山派衣服後,卻是交頭接耳的悄悄談論了一會兒,便是直接忌憚的離去,根本沒有做任何多餘事情。
“看來,少了一些麻煩!”
張蔔吐出一口氣。
“怎麽了!”
定安有些不解,完全沒有因爲路過的這些官兵而有什麽異樣。
畢竟,官府的走狗碰見五嶽劍派的人士後退不是很正常的麽!
就像以前,隻要不是什麽皇親國戚和官府五品以上的大員,基本上,江湖人士也不虛官員,不早說普通的小吏,便是六七品的縣令也要慎重的對自己等人去以禮相待。
所以,定安隻覺得很正常。
隻是,此刻。
定安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或許,在中原大地上偶爾也做過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的定安,卻是根本沒有想象過,人性之惡可以比世間最漆黑的黑暗還要黑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