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點的猛烈撞擊,猛烈的散開,對于藍寶的肉身,同樣是一種痛苦的折磨,它不停翻滾的同時,又開始在水中起起伏伏,攪的平靜的弱水下,激流洶湧。
夜久然掐訣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若非還能感覺得到,許恒樂的氣息還算平穩,他都忍不住要下手撈寶了。
遠處,不知何時,有三條人影,正在快速的向他們這邊靠攏過來,顯然,平靜弱水下的暗潮激流,還是被人察覺到了。
千萬年來,風吹不皺,雷打不動的弱水,突然有了如此激烈的變化,是否可以理解爲:有寶物出世?
發現弱水異動的三人,便沿着弱水河岸,一路搜尋了過來。
整個弱水河,就是這一段的暗潮激流最爲洶湧,所以說,弱水河若有一寶出世也必在這一段,于是他們搜索的更加仔細起來,也便很快看到了河岸上的陌昊羽和夜久然,以及弱水河上,他們兩人聯手設下的禁制,還有便是在弱水中,不停翻滾沉浮的藍寶。
“原來是除垢獸啊!哇!真的和影像中的一樣,圓滾滾的,看着就可愛!不過,它這會兒在幹嘛?好像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三人中唯一的女修,神識在看到藍寶的瞬間,明顯的一亮,随即又迅速的皺眉,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心痛的不行不行。
陌昊羽和夜久然見了,都有一種忍不住想要嘔吐的沖動,若非她提到了除垢獸三個字,引起了他們的興趣和警覺,他們真的很想把聽覺都給關閉了,但偏偏她身旁的兩位化神男修,對她這種做派,似乎很受用,兩人紛紛勸解起來。
隻聽得其中面色陰柔的男修,貼心的勸解道:“唉!依若仙子心善,難怪會如此心疼,想想也的确可憐,那周家傳出信息可是說了,必須将除垢獸所有的靈智,都煉沒了,它才能更進一步,從而統禦天下萬千異蟲。”
“不過仔細想想,隻爲了統禦天下萬千異蟲的能力,把那麽可愛的除垢獸,修煉成沒有靈智的白癡木偶獸,她那個主人也夠心狠的,成爲了弱智的木偶獸,若再跟了她,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無法想象的苦楚,唉!”
陰柔男修深深的歎氣,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樣,而他身旁另外一位化神修士也跟着唉聲歎氣:“是啊!弱水三千,鵝毛不浮,曆來都是傳說中的兇險地,水魂精!某不識,但隻需想想便知,生長于弱水中的精怪,能是善類!某現在想想它那位主人,都覺得心寒,依某之見,等會已成木偶獸的除垢獸出水後,依若仙子,不如你收了它,免得它身在苦海而不自知。”
這三人,悲天憫人的發表了一番感概,無視不遠處河堤上的兩人,假惺惺的把藍寶的歸屬,給定了下來。
不遠處的兩人,忍着惡心,也終于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聽了個清楚。
“信嗎?”陌昊羽傳音問道,簡單的兩個字,有些讓人不明所以,不知他重點究竟想問啥?
但夜久然還是聽懂了,而且給出了一個更加模棱兩可的答案:“信!不信!”
而随着他給出這個答案,他的眼裏也慢慢浮現了殺機。
他記得他初見許恒樂的情形,小小的煉氣七層女修,抱着個破破的瓦罐,小心翼翼地走在小鎮的街道上,隻爲買一隻水系靈獸袋。
他記得,那時的她深受丹毒困擾,但當他戲谑的提出,要契約藍寶時,她卻并沒有以藍寶爲條件,向他讨要化解丹毒的解藥,隻是對他說:你不懂!
那時他真的不懂,隻是覺得這句話真的好可笑,一隻毫無用處的一階水寶而已,有什麽懂與不懂。
後來他們相熟以後,他也曾問過她這句話的含義,而她什麽都沒解釋,隻是将她在望海上,那段絕望的經曆跟他講述了一遍。
于是他慢慢的懂了,藍寶于許恒樂而言,根本不是主人與靈獸的關系,也不是貼心的朋友,而是家人,隻因在那絕望無助的歲月裏,她們曾守望相助過。
而這樣的感覺他似乎也曾有過,在那無數個令人害怕恐懼的冰冷夜晚,他也曾經緊緊摟緊過他的黑玉,隻可惜他沒許恒樂那麽有能耐,護着黑玉平安長大。
因而他真懂了許恒樂的那句話,也信了眼前這三人的話。
藍寶即将失智,所以許恒樂才會奮不顧身的選擇元神出竅,而他不信的是,這世上還有誰會比許恒樂對藍寶更好。
至于無涯海周家,“沒完!”
“是的!”陌昊羽點頭。
簡單到可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問答,兩人卻神奇地讀懂了彼此的心聲。
無涯海周家,刻意的放出藍寶的信息,其目的是如此的陰毒。
天下異蟲千千萬,擁有各式各樣的能力,也是千千萬,若能夠統禦它們,别說尋寶找機緣,就是煉氣小修士,隻怕也能暗戳戳的整死個大乘聖人,妥妥的稱霸修真界,這樣的靈獸,試問這天下,有多少人能夠謹守本心,做到不動心,不龃龉!
周家這是想讓許恒樂成爲天下之敵,其心可誅!
而他們,顯然在無涯海輔島十大勢力的位置上,坐的太久太舒服了,以至于廢了一隻吞狼獸,還沒讓他們覺得痛,因而也沒讓他們學會,有些爪子該收一收了。
是時候讓他們挪挪地了!
兩人同時冷冷的想,至于不遠處,自說自話的三人,既然動了龃龉藍寶之心,那似乎也沒了留下的必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