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花語伸手摸着青風,正準備進空間找人吐槽。
“小家夥,你想讓我如何好看?嗯?”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顧花語打了個激靈。
顧花語尋着聲音看過去,見秦王背負着手,站在裏間的門口。
顯然,在她進屋之前,秦王已經先她一步進了屋。
顧花語見到秦王,吓得驚跳起來,臉色蒼白,一雙眼睛愣愣的看着秦王,好一會,才結巴的問道:“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就在剛剛,她差點就進了空間。
秦王若是看着她就地消失,會不會吓暈過去?
秦王走過來站在顧花語身邊,垂眼看着她,回道:“一刻鍾前到的。”
顧花語看着秦王,心撲通直跳,久久不能平靜,她今天被吓慘了!
秦王見顧花語臉色難看,以爲她還在生氣,伸手将她摟進懷裏,溫聲問道:“小家夥,還在生氣呢?”
顧花語在秦王情裏靠了許久,終于緩了神過來。
噘嘴道:“你都後宮佳麗三千了,還不許我生點氣?”
秦王用手擡起顧花語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說道:“小家夥,你還講不講理的?這些混賬話是誰先說的?嗯?我就是拿你說的話逗逗你,你就當真了?”
顧花語被秦王問得有些心虛,目光躲閃的不敢與秦王對視,擡手擋開秦王的手,然後在軟榻上坐下。
氣呼呼的說道:“不記得了,我隻記得話是你說出口的。”
秦王被氣笑了,挨着顧花語坐下,擡手将顧花語重新摟進懷裏,“你個小東西,合着這話誰也能說,就我不能說,對吧?”
顧花語低頭不語。
秦王低下頭來,對顧花語耳語道:“小家夥,你不能曲解我。否則,我會覺得委屈,我這兒會很痛。”
說着,秦王抓着顧花語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顧花語别扭的心,瞬間軟順下來,低聲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莫明其妙的生氣。”
秦王垂眼看着懷裏乖巧的小家夥,心裏無比也是無比的滿足。輕輕的咬了咬顧花語的耳垂,寵溺的說道:“是我做得不夠好,才讓你患得患失,情緒失控。”
顧花語擡起頭,驚訝的看着秦王,他竟然看出了她的别扭!
再有,秦王的覺悟讓顧花語很意外。
這個年代,男人是天,女人僅僅是男人附屬而已,男人擁有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
像葉尚書與秦老夫人,葉誠與錢夫人這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是少之又少。
今兒是她起的話頭,他不該趁機教育她一下,爲日後能妻妾成群做些鋪墊?
秦王見顧花語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柔聲問道:“怎麽了?傻了?”
顧花語難以置信的看着秦王,說道:“青岩,若你真上坐上那個位置,你可是九五之尊,天下最尊貴的人。”
秦王點點頭,“我知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皇上不該……
顧花語說道:”你成了天下最尊貴的人,會有很多人将各色美人送到你面……“
不等顧花語說完,秦王将她的話打斷,”隻要我願意,不說現在我是秦王,我就是英國公府不得寵的六公子時,也有很多人将各色美人送到我面前。“
顧花語知道,秦王說的是大實話。啞口無言的看着秦王。
秦王見顧花語答不上話來,微微歎口氣,極認真的說道:“若那個位置讓你如此忌憚,那我就不要那個位置了。”
“别!”顧花語脫口阻止道。
秦王垂目看向顧花語,問道:“你想我去争那個位置?”
顧花語搖搖頭,說道:“到不是要你去争,那個位置又不是輕松活,坐上去有議不完的事,批不完的折子,心憂天下百姓……自己沒有一點閑暇時光。”
秦王目光閃爍,有幾分期待的問道,“那小語的意思是?”
秦王想迫切的想聽聽顧花語的意思。這些天,父皇雖沒有明說将皇位承給他,可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顧花語歎口氣,說道:“從你的身世揭開之後,我就處于矛盾之中。你身爲皇子,肩上有你的責任。我不能自私的隻爲自己着想,唉……”
秦王将顧花語摟緊,輕聲道:“小語,你是第二個與我說那個位置不輕松,且要心憂天下百姓的勞心活。“
顧花語擡頭看向秦王,說道:“我是第二個,第一個是皇上?”
秦王點點頭,“是,第一個是父皇。别的人,比如英國公,與我說起那個位置,是說英國公府與賢王是一體的,賢王坐上那個位置,英國公府才有滔天的權勢與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顧花語說道:“英國公這般想也無可厚非。坐上那個位置,确實有滔天的權勢與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秦王點點頭,說道:“但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那個位置,承載着一國的興衰,又哪裏是随随便便可以坐上去的?”
顧花語點點頭,“确實如此。皇上正值春秋盛年,少說在那個位置上還要二三十年。“
秦王眼前一亮,問道:”小語,你還會看壽元?“
顧花語搖搖頭,”不會,我會從面相看身體的健康程度。那日看皇上的氣色,身體很康健,若不出意外,活到壽終正寝沒有問題。
所以,關于皇位的事,咱們不要想得太多了,好好做你的秦王吧。青岩,你餓不餓?我讓忍冬送些吃的過來,可好?”
秦王聽了,心情大好,點點頭,“好。”
顧花語打開門,揚聲叫來忍冬,吩咐道:“送些吃的過來,量要多些,拿兩副碗筷。”
忍冬曲膝應下,轉身出去。
顧花語回到屋裏,見秦王手拿着青風把玩,緊張得把心提到嗓子眼。
剛才見到秦王時,情急之下她好像随手将青風放到了軟榻上。
秦王聽到聲響,扭頭看過來,揚了揚手上的指環,問道:“這是什麽?”
顧花語走過去接過指環捏在手中,說道:“一枚指環。”
秦王說道:“這指環做工精緻,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顧花語扯了扯嘴角,“是。對了,你來的時候看到齊王的人了嗎?”
顧花語先含糊的應一聲,她還沒有想好如何向秦王說空間事,趕忙轉移話題。
秦王一聽齊王的人,注意力從指環上移開。回道:“沒有,你見到齊王的人了?”
顧花語點點頭,“是,我下車付錢時,看到你的兩名侍衛還有齊王身邊的魏天。”
“看來,之前咱們在街上偶遇時,齊王看到你了,才會讓魏天跟過來。”秦王說道。
顧花語點點頭,“應該是這樣,一會你回去時當心些。”
秦王點頭應下。
忍冬端着吃食進來,見到秦王,先是一愣,随即泰然的将飯菜從食盒裏取出來擺好。“王爺,郡主,飯菜擺好了。”
顧花語點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
忍冬退了下去。
秦王陪顧花語用過午飯,又陪着她喝了兩盞茶。
顧花語知道王府裏事多,催他趕緊回去,直到顧花語催第三遍,秦王才起身告辭。
顧花語讓清羽将秦王與如軒送回王府。
秦王離開後,顧花語把青風拿出來放在掌心,叨叨道:“今兒你就是故意的?對吧?”
青風躺在顧花語的手心一動不動,像是受了委屈。
“這會兒裝死!剛才在子欽手裏時,你不是精神得很。”
青風依然不動,一副随你怎麽說的樣子。
顧花語冷哼一聲,“你那點小心機,别以爲我不知道,就算是我情急之下将你落到軟榻上,你要躲起來不讓他看見,他能找到你?”
青風的心思被顧花語言中,挪了挪位置,用身子蹭了蹭顧花語的掌心,像是讨她的歡心,求她原諒一樣。
顧花語的語氣緩下來,柔聲道:“我還沒有想好如何告訴他空間的事,往後你不可再這樣了。明白嗎?”
青風又在顧花語的掌心蹭了蹭。
顧花語将青風戴回食指,交待道:“我未告訴秦王空間的事前,你不能再出現在他面前。明白嗎?”
青風隐了身,不再聽她絮絮叨叨。
回到秦王府,秦王去到書房,讓人将暗衛叫來問道:“你們在梧桐巷周圍是否見到可疑的人?”
一名暗衛上前欠身道:“回王爺,除咱們外,還有兩撥人隐在梧桐巷周圍。”
秦王問道:“看出來是什麽人嗎?”
暗衛搖搖頭,“回王爺,對方身着極普通,看不出來是誰家府上的。”
秦王看向如軒,吩咐道:“你讓人去打探一二,看看是誰的人?”
如軒欠身應道:“好的,小的明白。”
秦王揮了揮手,暗衛退了下去。
阮楚查崗回來,進來向秦王禀報,正巧遇上如轾遞帖子回來。
阮楚見如轾進來,想要起身回避。
秦王按了按手,阻止道:“心陽,你是秦王府的侍衛統領,府裏的事你該知情,你坐着别動,不用回避。”
阮楚被秦王的氣度折服,他接到調令到秦王府做侍衛統領時,心裏是有顧慮和猶豫的,甚至有些不情願與抵觸的。
隻是,身爲朝廷的将領,聽從皇上的調遣是基本的素養,所以他才來了。
他計劃着,至少用三個月的時間,換來秦王對自己的信任。
阮楚沒想到,他來王府走馬上任,王爺對他處處皆是誠意。
阮楚動容的看看秦王,欠身道:“是,在下明白。”
如轾先朝秦王見禮後,又朝阮楚問安。
秦王看着如轾問道:“帖子都遞過去了?”
如轾欠身道:“回王爺,都遞過去了,陳王,楚王,賢王給小的回了話,說明日會準時到。齊王不在府裏,小的隻将帖子留下,沒有得到回話。”
秦王點點頭,“我從承國公府回來的路上遇到齊王,他明兒會準時過來。英國公府呢?帖子交到國公爺手裏了?”
如轾搖搖頭,說道:“門房告訴小的,國公爺不在府裏,小的本想讓門房将帖子轉給國公爺。門房悄悄告訴小的,說國公爺一早就帶領家丁去迎世子爺了,這些天都不在京城。”
阮楚疑問道:“英國公親自去迎英國公世子?這不合常理呀。若讓英國公府的二老爺去迎迎,到還說得過去。”
如轾點點頭,“将軍也覺得很奇怪吧?在下也覺得不正常。”
說完,如轾看向秦王,“王爺,世子爺這不是第一次回京述職,以往國公爺從來沒去親迎過世子爺。這是頭一回,頭一份。”
秦王眉頭微皺,說道:“他這不是迎世子爺,他是想搶先一步去告狀。”
“告誰?告王爺不是世子爺的骨肉嗎?可王爺是皇長子,這該是天大喜事呀,應該是報喜才對。”阮楚不解的說道。
秦王若有所思,淡淡的說道:“我是皇長子,對英國公府來說,不算喜事。相反,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巨大的威脅。”
阮楚想到賢王,立即明白秦王的意思,點了點頭道:“都說皇家無兄弟,這到也是。”
如轾道:“國公爺這是什麽意思?想挑撥世子與王爺之間的關系?王爺,那咱們怎麽辦?”
秦王沒有回如轾的問題,問道:“那帖子呢?你帶回來了?”
如轾欠身道:“國公爺不在。小的讓門房将帖子遞到榮安堂,讓其轉到老夫人手上。”
秦王點點頭,“好,帖子遞到就行了。至于别的,那是英國公府的家事,咱們不便多話。”
如轾欠身應下,“是,小的明白。”
秦王說道:“今日府裏要準備的事多,你去幫幫石娘。”
如轾垂手應下,欠身退了出去。
阮楚向秦王禀報了這兩日安防上的事務,然後起身告辭。
阮楚退下,秦王走到書桌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書翻了翻,卻是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秦王往後靠,随手将書蓋在自己臉上,腦子裏想着英國公與英國公世子的事。
英國公爲何要去迎接呂定坤?他想在呂定坤進京前,先在呂定坤心裏種下根刺來?
秦王并不畏呂定坤,呂定坤雖做了他二十一年的父親,但他們之間的交流極少,陌生得像路人。
所以,呂定坤心裏是否有刺,對他影響不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