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花語攤下手,一臉無辜的看着王佩雲,“過分嗎?在場這麽多名門閨秀可以作證,你倆點頭願意配合我的。
況且,我扔出來的不過是能食的軟糯年糕,又不是飛镖兇器,不過是玩玩而已,怎麽就過分了?你倆不會玩不起吧?”
崔欣怡氣得嘴唇發顫,“你,你……”
顧花語接過話來,“我怎麽了?不是你們強烈要求我露一手的嗎?
我都說了來日方長,你倆依然不依不饒的。
你倆那點小心,别以爲我沒看明白。你倆不就是想讓我在衆人面前丢面子,然後看我笑話?
我雖不擅長吟詩作畫,但我擅長這,不錯吧?”
顧花語指了指王佩雲手裏的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接着說道:“今兒送兩頭豬給你倆,你倆好生收着,不用回禮,也不用謝!
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賞花,在此别過,再會!”
說完,顧花語福了福身,算是給衆人見禮了。
顧花語走兩步,回頭看向王佩雲,說道:“對了,咱倆的緣份不淺,往後還有再會之時,好好想想你擅長的,咱們下次接着玩。”
說完,顧花語還朝王佩雲挑挑眉,才轉身大步離開。
王佩雲看着甩着胳膊離開的顧花語,氣得咬緊牙關。
“雲姐兒,咱們就這樣讓她走了?”崔欣怡看着顧花語的背影問道。
王佩雲沉默不語,她也不想讓她走,可她也攔不住她不是。
崔欣怡轉頭看向王佩雲,見王佩雲眼帶怒意,問道:“雲姐兒,你怎麽了?”
王佩雲收回目光,率先坐下來,說道:“沒什麽,先坐吧。”
崔欣怡坐下,不敢再言語。
花園裏發生的事,福公公一一禀告貴妃。
貴妃不喜的說道:“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端妃勸道:“一個不懂禮數的丫頭而已,貴妃用不着放在心上。”
貴妃按按太陽穴,說道:“罷了,任她去吧,往後少招惹她就是了。真出了事,自有王法等着她。方明芳是禮部方尚書的小姐?這手字寫得不錯。”
德妃身子往貴妃那邊傾了傾,心不在焉的看着貴妃手裏的卷,心思尚未從顧花語的事裏轉過來。
顧花語在下人歇歇的地方叫上忍冬,主仆二人往宮外走。出了宮,尋上清羽,三人坐車回梧桐巷。
回到梧桐巷,石娘見三人回來,驚訝的問道:“怎麽這早就回來了?”
顧花語如實回答,她以爲,石娘聽後會訓斥她幾句,沒想到石娘沒有半句責備,隻說道:“昨夜沒睡好,去歇歇吧,到吃飯的點我讓人來喚你。”
顧花語确實有些犯困,于是說道:“好,我去睡一會。到飯點也不要喊我,我睡飽了再起來吃。”
石娘點頭應下,“行,知道了,去吧。”
顧花語回到自己的小院,倒床便睡。
等她醒來,已經未初二刻了,顧花語起來随便吃點東西,轉身去書房去翻閱花大收集的東西。
十五年前那場大火,将東西燒得一幹二淨,如今能查到的線索少之又少。
顧花語翻閱一陣,多是些自己知道的東西,事情毫無進展。
顧花語趴在桌上,雙手支着下巴,皺着眉頭将事情捋了一遍,依然想不出突破口。
按說,如今她在明,敵人在暗,對方知道她活着,應該有所動作才是。
對方紋絲不動,靜得如深潭的湖水,讓她心裏有些發毛。
顧花語喃喃自語,當初接受花瑞銘與柳氏的提議去花府住是不是更有利于自己查找真相?
顧花語坐直身來,深吸幾口氣,平複一下有些焦躁的情緒。
蘇二與清竹邊說話邊進來,見顧花語在屋裏,詫異的問道:“郡主在家?”
顧花語點點頭,“你們在談論何事?”
蘇二說道:“回郡主,小的與清竹在談城東半日閑的事,城東那邊,本來過幾天就要開業的。如今歸雲閣使絆,開業的日子怕是要往後延了。”
顧花語眉頭微皺,問道:“哦!歸雲閣疑上咱們了?”
蘇二笑道:“咱們都做得這麽明顯了,他們若還不疑上咱們,腦子可真不好使了。”
他們來京兩個來月,已經開了七八家半日閑,且都開在歸雲閣附近。
顧花語點點頭,說道:“這到也是!他們使什麽絆子?咱們的鋪子全是到衙門備了案的,按正規流程,該交的銀子一文錢沒少,他們能給咱們使什麽絆子?”
蘇二說道:“如今的歸雲閣,早不是家主在時的歸雲閣。哪裏還講規矩?
他們若能整點上台面的手段,在下也高看他們兩眼,問題是盡整些下三濫的手段,讓人不忍直視。”
顧花語心裏有了數,問道:“他們做什麽了?”
清竹接過話來:“昨兒夜裏,他們讓人往咱們鋪子門口潑糞了,整條街都臭氣熏天,誰還會上門來吃飯?”
顧花語說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兒他們也用?歸雲閣就在咱們對面。
咱們家沒客人光顧,他就有客人光顧了?他還能堵住臭味兒,不讓臭味去他歸雲閣?
什麽腦子?想出這麽别緻的法子了,真是難爲他了。”
蘇二說道:“誰說不是呢?也不曉得是哪個豬腦子想出的招。”
清竹問道:“問題是咱們怎麽處置這事?”
顧花語說道:“這還用想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他怎麽使過來的,咱們就如何還回去。
記住了,咱們開店的目的是爲了搞垮歸雲閣,再順便賺點銀子。”
蘇二拍下腦門,“小的到将這一茬給忘了,就按郡主說的做,小的這就去安排。”說着。蘇二起身往外走。
蘇二走後,清竹也站起身來,“郡主,小的也去忙了。”
顧花語突然想起三哥的話來,說道:“你先坐坐,我有話問你。”
清竹聽顧花語有話說,重新坐了回去,等着顧花語開口。
顧花語看着清竹,問道:“你與小雙是怎麽回事?”
清竹以爲顧花語要交待府裏的事,沒想到她問這,頓時緊張得不知如何回話。
顧花語見清竹臉色漲紅,眼神慌張的不敢看她,“怎麽?慌成這樣,你待小雙不是真心的?隻是逗她玩玩?”
清竹搖頭,申辯道:“郡主冤枉小的了,小的怎會有這樣的心思。”
顧花語追問道:“那你是什麽心思?擡頭看着我說。”
清竹擡頭看向顧花語,“小的身份低微,不敢對表小姐起任何心思。”
說完,清竹又低下頭去。
顧花語定定的看着清竹,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明白了,你倆之間,是小雙一廂情願隻身追到京城的。”
清竹繼續低着頭,沒有接話。
顧花語也不說話,屋裏一時陷入靜默中。
清竹沒頂住壓力,擡頭看向顧花語,說道:“郡主,小的身份卑微,不敢有别的心思。
京中不乏優秀的男兒,以郡主的能力,足可以給表小姐尊貴又體面的生活,給她尋門上上好的親事。”
顧花語沉默片刻,說道:“你既然對她沒有心思。回頭我與小雙說說,改日讓平姨給她議親。你下去忙吧。”
清竹站起身來,出了書房。
顧花語看着清竹有些落寞的背影,微微的歎口氣。
清竹退下,顧花語想想,也起身出去,對不遠處的清羽道:“備車,咱們去桃源街。”
萬小雙與顧成娟在化羽閣做事,顧花語要去問問萬小雙的意思。
顧花語到化羽閣,顧成娟與萬小雙都在忙。
顧成娟擡頭見到顧花語,朝她笑笑,“小語來了。”
顧花語點點頭,站在邊上看顧成娟她們忙,等萬小雙将客人送走,将她拉到後院。
“小語,你尋我有事?”萬小雙邊走邊問。
顧花語點點頭,問道:“二舅二舅娘來了,他們操心你的親事。關于你的親事,你有什麽想法?
你想尋個什麽樣的人家?你給我說說,我好讓平姨幫忙找條件相當的人家給你議親。”
萬小雙脫口說道:“我不要議親。”說完,萬小雙覺得自己有些急切了,将聲音放緩道:“小語,我不想議親。”
顧花語盯着萬小雙問道:“爲什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爲什麽不議親?”
萬小雙不敢與顧花語對視,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顧花語見萬小雙不知所措的樣子,追問道:“你不議親,是因爲清竹?”
萬小雙擡起頭來,驚訝的盯着顧花語,“小語,你知道了?清竹與你說的?”
顧花語搖搖頭,“我知道了,不是清竹告訴我的。”
萬小雙聽了顧花語的話,晶亮的眼睛頓時黯淡下去。
顧花語說道:“小雙,我讓平姨出面給你議親,以你的條件,在京城可以尋個條件不錯的人家。”
萬小雙點點頭,“這個我知道。小語你是郡主,你能将咱們一大家子從石城的小山溝裏接出來,你就不會不管我。
平夫人是尚書夫人,她在京城認識的人,家境自然不會差。
平夫人待你好,看在你的面上,也會竭力爲我議門好親。
可是,别人娶我,看中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幫我議親的尚書夫人的勢力。小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顧花語點點頭,“我明白,他們娶你的初衷可能不純,但你嫁過去後,一樣可以用你的能力赢得他們對你的認可與尊重。
你識文斷字,勤勞善良,識大體,待人接物一點不輸給大家閨秀。”
萬小雙知道顧花語說得有理,可她不想要這樣的安排,搖頭道:“小語,可我心裏隻有清竹,再裝不下别的人。”
顧花語問道:“二舅二舅娘知道這事嗎?”
萬小雙垂着頭說道,“知道,阿爹阿娘都說清竹是個好人,他們隻是擔心他的身份。”
顧花語問道:“你當真非清竹不嫁?”
顧花語問得很鄭重,萬小雙擡頭看向顧花語,重重的點了點頭,“是,除了他,我誰也不嫁。”
顧花語說道:“行了,我知道了,準備做新娘子吧!我讓汪姑給你們操辦婚禮。”
“小語,你說的是真的?可是,清竹他?”幸福來得太突然,萬小雙有些反應不過來。
“傻愣着做什麽?還不去将好消息告訴他?告訴他,我給他脫脫籍了。”顧花語擡手推着萬小雙往外走。
萬小雙回過神來,道謝道:“小語,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顧成娟送走顧客,回來時遇上像風一樣往外奔的萬小雙,“小雙,你去哪裏?”
萬小雙頭也不回的說道:“我有事,先回去了。”
顧成娟轉頭看向顧花語,問道:“小雙這是怎麽了?急成這樣!”
顧花語回道:“忙人生大事!”
顧成娟想問什麽人生大事,有客人進來,顧成娟轉身去招呼客人,“小語,我去先忙了。”
顧花語從鋪子裏出來,看天色不早了,讓清羽送她去城西。
顧花語到清客居時,如佶已經候在那裏。
顧花語問道:“六爺還好嗎?”
如佶欠身道:“回師傅,六爺精神不錯,知道郡主今兒進宮,有些擔心郡主,下午打發小的來看了幾回。”
顧花語心裏一暖,說道:“等我換身衣裳。”
如佶欠身道:“好!”
顧花語換好衣裳,随如佶一起去到疏影苑。
呂子欽見她進來,想要坐起身來,顧花語忙說道:“青岩,你躺好。”
呂子欽笑道:“躺了一天,腰都要躺斷了。小語,我能不能靠着床頭坐坐?”
顧花語上前查看他胸前的傷口,見傷口周圍沒有紅腫,而且有結痂的迹象。
顧花語心裏一驚,轉而打開肩胛處的傷口,同樣沒有紅腫……
呂子欽見顧花語的神色不對,問道:“小語,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如佶跟着湊過來,看了傷口後,問道:“師傅,六爺的傷口愈合好快!”
呂子欽垂頭看眼胸前的傷口,問道:“我這傷口愈合很快?”
顧花語點點頭,“是,這麽深的傷口,平常人,五天也不見得愈合到這個程度。”
“什麽意思?小語你說我不是常人?”呂子欽疑問道。
顧花語邊包傷口邊回道:“就你這俱不懼毒的身子來看,就不像常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