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花語帶着顧成林去到書房,大家見了,少不得一番見禮。
顧成林盯着花大看,疑問道:“你是黃伯。”
花大看眼顧花語,然後笑道:“三爺好眼力!”
顧成林轉頭看向蘇二,“這麽說,你是蘇二掌櫃?”
蘇二朝顧成林笑着拱拱手。
顧成林盯着二人的臉問道:“這是怎麽做到的?”
花大笑着說道:“都是郡主的功勞。”
大家一起話起家常。
顧成梁下學回來,得知顧成林來了,尋到書房将顧成林請去他的書房。
花大對顧花語說道:“郡主,昨日與天和商行的東家樓明哲簽下契約。
天和是開藥鋪起家,分号開到江南,關東。因來回販藥材,順帶将皮貨及綢莊做起來。
後來,天和又做起糧油米面。樓家人做生意有一手,所涉及生意在行業裏做得有生有色。
樓家在京城,算得上是郡主常說的大财閥。
重要的是,家主在世那會兒,寶豐銀号與樓家是有合作的。
家主去世了,天和與寶豐的契約到期後,樓家便沒有再續約了。”
顧花語知道花大在接觸樓明哲,卻沒想到天和與寶豐還有段過往。
顧花語朝花大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誇贊道:“花伯厲害了!”
花大嘴角往上抿,謙遜的說道:“哪裏是在下厲害,是咱們德昌錢莊的前景好,樓家覺得與咱們合起來做買賣有利可圖。”
顧花語笑道:“那也是花伯讓他們了解到咱們錢莊的好,所以花伯還是厲害。換個人去,怕是連樓大東家的面都見不着,就别說簽約了。”
花大笑道:“那到是,當年,寶豐與天和談契約事宜時,在下跟在家主身邊,好些事是在下去做的。
在下知道樓明哲喜歡到慈恩寺尋明慧大師參禅,下棋。還知道樓明哲早上喜歡到柳巷的黃記面館去吃湯面。”
顧花語再次豎起大拇指,“所以呀,花伯厲害了!”
花大臉上的笑更深了,“沒有什麽厲害的,隻是沾了家主的光,知道樓大東家的一些喜好而已。”
顧花語敏感的捕捉到些訊息,問道:“父親與樓大東家是朋友?”
花大點點頭,“他們很說得來,平時不常見,若是得空,會在酒肆裏點上幾樣小菜,吃酒說到深夜。”
顧花語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花大說道:“郡主,在下打算這兩天往江南走一趟。”
顧花語問道:“花伯是去準備開分号的事?”
花大點頭道:“是,江南富澤,寶豐銀号有一半以上的盈利皆出自江南,咱們得早日将江南的分号開起來。
在下帶俊石,俊信出去,鋪子這邊的事我已經交待蘇二了。府裏的事,由清竹負責。”
寶豐是龍影衛的錢袋子,寶豐亂,龍影衛必亂。
顧花語點頭,問道:“年前能回來嗎?”
花大回道:“計劃回來過年的,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應該可以趕回來。”
蘇二問道:“打算何時動身?”
花大說道:“明日吧。”
顧花語想了想,說道:“那将石南、石青、石生、石海也帶上,讓他們跟着曆練曆練。”
花大想了想,點頭應下,“好的,在下将他們帶上。”
顧花語說道:“明日就走,時間有些趕,你抓緊收拾行李吧。”
花大笑笑,說道:“幾個大老爺們出門,帶兩身換洗的衣裳,再備些不易壞的幹糧對付就成。”
顧花語想到什麽,轉身往外走,“我那兒有些吃食,方便攜帶,我給你們取來。”
顧花語回到自己的屋裏,進空間取了些餅幹,罐頭出來。
顧花語裝了滿滿一籃子,提過去交給花大,“天熱,不好帶吃食。
将這些帶上,在路上若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時候,用這對付對付,這些東西經過處理,能久放。”
對顧花語給的奇奇怪怪的東西,花大早已經見慣不怪了,欣然的收下。
因花大一行人要外出,顧花語讓廚房多加些菜,晚上爲他們踐行。
第二天,顧花語送走花大一行,回到屋裏拿上醫書,打算去明月閣去尋如佶。
臨出門前,顧花語到書房尋蘇二,想問問他醫館的事準備得如何了。
“郡主,華清宮的福公公送帖子過來,說貴妃娘娘請郡主明兒進宮賞花。”下人過來禀道。
蘇二驚訝的問道:“誰請郡主?貴妃娘娘?”
下人欠身道:“是,來人說是華清宮貴妃娘娘身邊伺候的人。”
蘇二轉頭與顧花語對視一眼,“郡主,貴妃娘娘這是什麽意思?”
顧花語搖搖頭,“我也不清楚。”說完,顧花語問道:“人在何處?”
下人欠身道:“回郡主,福公公在會客廳。”
顧花語說道:“我去看看。”
顧花語去到會客廳,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内侍手執拂塵坐在廳裏。
見顧花語進來,内侍起身朝顧花語見禮:“郡主好,咱家是華清宮的來福,受貴妃娘娘的差遣,來給郡主遞帖子,咱們娘娘明兒在宮裏舉辦賞花會,特來請郡主明兒進宮賞花。”
福公公将帖子呈上,顧花語上前接過帖子,福身道謝:“謝娘娘厚愛,真是讓嫣然受寵若驚,嫣然明日一定準時進宮。”
忍冬遞上錢袋,“謝謝公公,小小心意,請公公喝杯茶。”
福公公接過錢袋,随手放入袖袋,拱手道别。“時辰不早了,那咱家先告辭。”
顧花語将福公公送出去。
回到院裏,蘇二過來問道:“郡主,真是貴妃娘娘相邀?”
顧花語随手将帖子遞給蘇二,蘇二打開看後,問道:“郡主,明兒去赴約嗎?”
顧花語回道:“去呀,又不是鴻門宴,有什麽好怕的?”
蘇二雙手抱在胸前,不解的問道,“郡主與華清宮沒有往來,好端端的,貴妃娘娘怎麽送帖子過來了?”
顧花語淡淡的說道:“不用擔心,無妨的,咱們剛來京城,宮裏那幾位,咱們又與誰熟?皇上封我個郡主,往後免不了走動的。醫館的事,你抓緊點,争取在中秋前開起來。”
蘇二欠身應下。
顧花語拿着醫書,讓清羽送自己去明月閣。
顧花語的車剛到明月閣後門,就見富貴趕着車出來,兩車差點撞上。
清羽叫道:“富貴,你忙慌慌的去哪裏?”
“馭!”富貴趕忙拉住馬,将車停下來,轉身回清羽道:“小的送如佶回英國公府,六爺受傷了。”
顧花語一聽呂子欽受傷了,“嘩”一下掀起簾子,急問道:“多久的事?怎麽傷的?”顧花語邊問邊跳下車。
如佶聽到顧花語的聲音,掀起車簾道:“師傅,小的剛剛接到的信,說六爺出門時被人放了冷箭,具體情況小的也不知。”
顧花語聽後,說道:“等我一下,我随你去。”
說完,顧花語轉頭跑回院子,一路飛奔到二樓,進屋快速換上男裝,提着醫箱便出門。
寶兒叫道:“師傅,你去哪裏?”
顧花語沒時間搭理他,頭也不回的回道:“去救人,你在家好生看書。”
顧花語回到後巷,跳上馬車,對富貴道:“走。”
說完,又掀開窗簾對清羽道:“讓人去查,查清是誰朝六爺下手。”
清羽揚聲應道:“小的明白。”
如佶抱着顧花語遞過來的醫箱,看着她三兩下将頭發绾在頭頂,用一根桃木簪绾住。
再往臉上一番塗抹,雪白的肌膚立即變得暗黃,配上一身細布藍衣,貌美如花的郡主瞬間變成看起來有點不大靈光的小厮。
顧花語一邊收拾一邊說道:“一會進府,我是你的小厮。”
如佶點頭道:“是的,師傅。”
顧花語擡頭看他一眼,說道:“從現在起我叫少遠,你叫我少遠即可。”
“少遠?”
顧花語點點頭,“是,記好了,省得穿幫。”
如佶點點頭,自言自語的連叫幾遍。
顧花語問道:“六爺在什麽地方被人傷着的?”
如佶說道:“說是出英國公府不久。”
富貴說道:“佶爺,前邊都是官差,好像封路了。”
如佶掀起簾子看一眼,說道:“往前走。”
一個差役往前擋住去路,“這邊不能通行。”
如佶下車遞上腰牌,“官爺,在下是英國公呂六爺身邊的人。”
差役看眼腰牌,又看看如佶。
“怎麽回事?這邊不讓通行,趕緊離開。”一個官爺走過來。
如佶擡頭看過去,拱手道:“林指揮。”
林指揮認出如佶,抱拳道:“佶管事,佶管事這是要回府吧,趕緊過去。”
如佶從差役手裏接回腰牌,朝林指揮欠身道謝,“林指揮,謝了。”
林指揮說道:“趕緊回去看看,六爺傷得不輕。”
如佶跳上車,富貴趕車往英國公府去。
顧花語收回目光,問道:“兵馬司的人?”
如佶點頭道:“是,西城區指揮使林淩。”
顧花語的臉色往下沉,“兵馬司的人都驚動了,看來情況不樂觀。富貴,快些。”
富貴邊應邊朝馬揮鞭子。
馬車拐到慶元街上,不一會來到英國公府門口,如佶亮腰牌,門房放車入裏。
如佶坐到富貴邊上,指揮着富貴左轉右拐,将車停到疏影院門口。
如佶轉身想幫顧花語提醫箱,顧花語提醒道:“我是少遠,你的小厮。”
如佶反應過來,帶着顧花語進到院裏。大勇見如佶,忙說道:“佶爺,爺在上屋。”
如佶帶着顧花語往上屋去,長廊上站買滿了人,如佶說道:“讓讓!”
下人扭頭看向如佶,趕忙讓開,邊讓邊說道:“佶管事來了,大家讓讓。”
衆人讓出一道路來。
如佶帶着顧花語進到屋裏。
屋裏也擠滿了人,顧花語皺了皺眉頭,拉了拉如佶的衣袖,如佶轉頭看向她, 顧花語湊過去低聲道:“人太多了,将人遣出去。”
如佶點點頭,說道:“别擠在屋裏,都退出去。”
葉夫人聽到如佶的聲音,欣喜的說道:“如佶回來了,趕緊進來。”
如軒從裏屋擠出來,說道:“如佶,趕緊過來給爺瞧瞧。”
如佶說道:“我知道,趕緊讓大家出去,别擠在屋裏。”
如軒聽如佶的話,将人往外攆。
不一會,屋裏隻剩下英國公,杜斌,葉夫人、芙蓉,姚嬷嬷。
葉夫人坐在呂子欽床邊,手握着他的手,哭道:“如佶,你趕緊給子欽看看。”
顧花語見躺在床上的呂子欽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左肩胛處與右胸前各插着一支箭,白衣被血浸染的地方發黑。心不由得松了口氣,再次拉了拉如佶的衣袖。
如佶說道:“國公爺,夫人,請你們先退到外間。”
英國公見顧花語面生,問道:“你是何人?”
顧花語欠身道:“回國公爺,小的叫少遠,是佶管事身邊打雜的。”
如軒回到屋裏,這會才注意到顧花語,心下明白,配合的說道:“國公爺,夫人,如佶給爺醫治時不能被幹擾,請你們先退到外間。”
姚嬷嬷過去扶葉夫人,勸慰道:“夫人,咱們先出去,不耽誤如佶爲六爺醫治。”
葉夫人松開呂子欽的手,起身看向如佶,“趕緊給子欽瞧瞧。”
英國公看眼床上的呂子欽,沉着臉退到外間。
顧花語對如軒道:“你到門口守着,别讓人進來。”
如軒點頭應下,出去将門帶上,自己守在門口。
顧花語上前一步,往呂子欽嘴裏塞了粒續命丹,再察看傷口。
如佶把完脈,說道:“師傅,爺的脈象很弱。”見顧花語往呂子欽嘴裏塞東西,問道:“師傅,你給爺吃了什麽?”
顧花語伸手蘸了下傷口邊的血,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說道:“續命丹,箭有毒。”
如佶臉色凝重起來,跟着伸手沾了沾血,同樣放到鼻子下聞了聞,說道:“是有毒,爲何六爺的脈象來看,心脈并未受損,這是怎麽回事?”
顧花語說道:“此毒對他無用,他昏迷不醒,是因爲失血過多。”
顧花語從醫箱拿出手套,遞一雙如佶,“戴上,咱們先處理傷口。”
如佶接過手套帶上。
顧花語給呂子欽用上麻藥,小心地将箭頭取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