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欽一愣,“不能吧?祖父害花叔?說不通呀。
英國公在呂定甯與呂子然的醜事出來之前,是世襲罔替的國公府,世襲罔替,小語,你明白嗎?
放眼大興,誰家還有這份殊榮?祖父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他爲何要做這種事?一旦事敗,将是滿門抄斬。”
顧花語點點頭,“我也想不明白,英國公應該沒有作案動機,或許是我想差了。我也希望不是,否則,咱們之間,隔着的就是天塹鴻溝了。”
呂子欽聽到天塹鴻溝幾個字,心裏惴惴的,很不好受。
于是說道:“小語,不管未來怎樣,咱們都好好的,好嗎?”
顧花語明白呂子欽的意思,鼻子有些發酸,“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不知道我是否做得到。”
呂子欽将顧花語摟在懷裏,低聲道:“小語,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留我在你身邊,罰我一輩子愛你,寵你好不好?千萬不要棄我而去,好嗎?”
呂子欽心很慌,他怕事情如顧花語預料的那般。
顧花語的心揪痛,閉上眼,片刻後,微微點頭,“好!”肚子不合适宜的咕咕叫起來。
顧花語難爲情的說道:“青岩,我餓了。”
呂子欽立即松開雙手,說道:“想吃什麽?我陪你去吃。要不,咱們去長安酒樓,我讓人給你做碗福羹,怎麽樣?長安酒樓的萬铛頭,做的福羹最好了。夜裏吃碗福羹,軟軟和和的,對身子好。”
“好,那咱們現在就去。”
二人十指相扣的出了小院。
如軒正躺在馬車前面的橫闆上,翹着二郎腿看星空,聽到開門聲,轉頭見呂子欽與顧花語出來,忙翻身跳下來,欠身道:“爺,郡主!”
呂子欽說道:“去長安酒樓。”
如軒欠身應道:“是。”說完,如軒麻利的擺上腳凳,掀起簾子,待顧花語與呂子欽上了車後,再将腳凳收好,趕車往長安酒樓方向去。
車出了巷子,行到街上,與巷子裏靜谧相比,街上的吆喝叫賣聲,暄鬧嬉笑聲好像是另一個世界。
顧花語掀開窗簾往外看,呂子欽湊過來,看着窗外說道:“入伏了,白日裏天熱,人們呆在屋裏不願意出門,反到是夜裏,屋外更涼快,出來逛街的人多,所以夜市很熱鬧。”
顧花語點點頭,上一世,因爲身子不好,她隻能呆在家聽着哥哥姐姐們給她熱鬧的場景。
穿越到現代,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讓花錦麟陪着她逛街。
後來,她喜歡在節假日去旅遊,别人看風景,她擠在人堆裏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呂子欽見顧花語欣喜的樣子,問道:“要不,咱們下去走走?”
顧花語搖搖頭:“算了,改天吧。改天你陪我去城南轉轉。我還想去吃城南的烤魚。”
呂子欽欣然應下:“好,咱們明晚去,如何?”
顧花語想着明兒沒有什麽事,點頭應道,“好,明晚去。”
車行過兩條街,轉進一條巷子,不一會進到長安酒樓的後院。
苗掌櫃接到信,趕忙迎過來,見呂子欽身邊的顧花語,先是一愣,随即見禮道:“爺,郡主。”
顧花語朝苗掌櫃微微點頭。
呂子欽吩咐道:“讓萬铛頭做碗福羹送上來。”
苗掌櫃欠身應下,“好,小的這就去吩咐。”
呂子欽帶着顧花語上到二樓的雅間,
不一會,苗掌櫃送茶水點心進來。
顧花語環顧一下,說道:“這裏的布置跟清客居一樣。”
呂子欽笑着點點頭,說道:“我這人有點軸,一旦喜歡上來,别的就不願意多看。我住的地方布置幾乎一樣,明晧說我這是無趣。”
“無趣嗎?我到覺得很可愛。”
呂子欽将顧花語的茶放到她面前,說道:“懂我者,小語矣!”
顧花語突然想到施亞梅的親事,說道:“舅母堂姐的兒子劉宇,說是今年調回京城,進戶部做郎中。
舅母打算撮合亞梅跟劉宇,平姨對劉宇這人極滿意。葉大木頭若不趕緊提親,哼哼。”
“誰?劉宇?”呂子欽驚詫道。
顧花語點頭道:“對,劉宇。怎麽了?”
“劉家要真提親了,明晧可是遇上勁敵了,這事得趕緊給舅母說說,讓舅母趕緊登門提親才是。”
顧花語點頭道:“聽舅母說起,這人确實優秀。”
呂子欽放下茶杯,說道:“我說的勁敵,不隻是劉宇本人優秀。而是……怎麽說呢。咱先說好,你不可以生氣。”
顧花語敏感的問道:“哦?與你有關?你說,我不生氣。”
呂子欽看眼顧花語,像是确定她是否真的不生氣。
顧花語笑着催促道:“你快說呀。”
呂子欽說道:“劉宇之與明晧是同年,劉宇進士及第,也是那一年,施三小姐揚言喜歡我,到處打聽我的事,我則到處躲施三小姐。劉宇爲這事找過我,好我好好待施三小姐。”
“他爲什麽找你?他和亞梅熟?他們有交集?”顧花語好奇道。
呂子欽說道:“他們應該熟識,王夫人與劉宇的母親是堂姐妹,兩人感情不錯。
對了,劉宇的父親劉光良與我父親是拜把子,你舅舅在世時,他們都很說得來。
扯遠了,平夫人去看望平老夫人,劉宇的母親常去看望你舅母。”
“世界真小,拐個彎就是親人。”
呂子欽笑道:“誰說不是呢?”
顧花語問道:“劉宇要你待亞梅好,是因爲他關心亞梅?”
呂子欽搖頭,說道:“不隻是關心,他心悅施三小姐。他來尋我那日,我們一起喝了酒,他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結果醉了。”
顧花語睜圓雙眼看着呂子欽,“他說了許多話?對不對?”
呂子欽點點頭,“是,說了許多心裏話。那次相聚後,不久,他就去了外任。”
“我的天啦!我被感動了,要不,咱們撮和他與亞梅吧。”
呂子欽擡手戳了下顧花語的頭,“不許,要撮和他與施三小姐,明晧怎麽辦?
我得管明晧。明晧是我表兄,也是你表兄,咱們手胳臂不能往外拐,對不?”
顧花語點點頭。
“爺,福羹來了。”苗掌櫃端着福羹進來。
“好,放到桌上。”
苗掌櫃放好福羹,知趣的退了出去。
呂子欽爲顧花語盛了一碗,“小語,來,趁熱吃。”
“好!”顧花語坐到呂子欽對面,低頭吃一口,點頭道:“好吃!子欽你也吃呀。”
呂子欽搖頭,“我不餓,你吃!”
顧花語勺一勺送過去,“張嘴!”
呂子欽看着顧花語,乖乖的張嘴接下。
于是,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将碗裏福羹吃完。
顧花語看看表,說道:“不早了,咱們回吧。“
呂子欽着急回去見錢夫人,于是點頭應道:“好,明日再好好陪你。”
呂子欽将顧花語送回梧桐巷,立即回承國公府。
回到府裏,呂子欽對如軒說道:“去看看舅母歇下了嗎?”
如軒欠身應下,“是,小的明白。”
如軒離開後,呂子欽徑直去往聽竹洲。
門房見呂子欽過來,欠身見禮道:“六爺。”
呂子欽問道:“大表兄在嗎?”
門房欠身道:“回六爺,大爺不在,大爺去會仙樓赴甯遠候林大公子的文會了。”
呂子欽轉身往紫竹苑走,在花園的假山處遇到如軒。
“爺,舅夫人,夫人,都在老夫人的院子乘涼。”
呂子欽聽後,擡步往清芳堂去。
葉夫人見呂子欽過來,調侃道:“子欽怎麽得閑過來了?今晚沒外出?”
呂子欽回道:“外出回來了。”說完,呂子欽朝秦老夫人,錢夫人見禮。
話語間,馮嬷嬷已經讓人将椅子擺放到秦老夫人身邊。
秦老夫人指着椅子道:“子欽過來坐。”
呂子欽道謝後,坐到秦老夫人身邊。
秦老夫人問道:“這個點過來,有事?”
呂子欽欠身道:“子欽尋舅母有點事。”
錢夫人詫異道:“子欽尋我有事?何事?”
呂子欽點點頭,将葉明晧與施亞梅的事說了。
錢夫人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明晧這孩子真是不懂事,心裏有了人,也不告訴咱們一聲,害得我在這兒爲他着急上火的。”
葉夫人笑着說道:“這下好了,咱們家與施府親上加親了。明晧與三丫頭,明錦與合谷。嫂子與英子的親家緣,着實讓人羨慕了。”
呂子欽說道:“大表兄與施三小姐這事,大表兄未對舅母說,施三小姐也未對平夫人說,平府的人正忙着給施三小姐議親……”
“子欽,你如何知道的?從嫣然那裏得知的?”葉夫人追問道。
呂子欽點點頭,将知道的細說一遍。末了說道:“大表兄與施三小姐的親事,宜早不宜遲。阿娘明早去施府将此事透給平夫人,順道看看平夫人的态度。若是平夫人點頭,舅母請上媒人上施府去提親。外祖母你看,這樣可好?”
秦老夫人點點頭,“嗯,明晧與三丫頭都老大不小了,既然兩情相悅,那就早日定下來。”
葉夫人看向呂子欽,“明晧的親事定下了,你與嫣然呢?何時定下來?”
呂子欽回道:“等我科考完再說吧。”
秦老夫人說道:“姗姐兒你也别催他,讓他安安心心的準備考試。一切得考完再說。”
顧花語回到梧桐巷,看時間還早,轉身進了空間。
見阿彤竟然在,激動得趕忙坐下身來。“大忙人,天天跟你家大将軍膩膩歪歪,今兒怎麽得閑進空間來了?”
阿彤說道:“嫣然,他要納妾了,我該怎麽辦?”
顧花語這才發現,眼前的阿彤瘦得快脫形,她們多久未見?三個月不到!
顧花語有些心痛的問道:“怎麽回事?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你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他怎麽就變心了?”
阿彤搖搖頭,“我才知道,他的心根本不在我這裏。
他的心一直在他表妹身上,他之所以待我好,是想我爲他表妹醫治。再有,他的士兵受傷了,需要我醫治而已。”
顧花語難以置信的說道:這麽俗套又狗血的事怎麽會發生在你身上?他這般待你,你都未察覺嗎?”
阿彤痛苦的搖搖頭,“我的心全在他身上,他說什麽我就信什麽。從未有疑,直到撞見他與他表妹苟且,我才知真相。”
顧花語同情的看着阿彤,“唉,你讓我說什麽好呢?好想抱抱你,可咱們隔着時空。
我隻能遠遠的看着你,阿彤,你要想開些,堅強些!”
阿彤揚起頭,閉上眼,眼淚順着臉往下流。
“嫣然,我的心好痛!”
顧花語回道:“我知道,我也替你心痛。”
“嫣然,我該怎麽辦?”
顧花語問道:“你想怎麽辦?”
阿彤搖搖頭,“我不知道,之前,我心裏眼裏全是他,他是我的全部。現在,我的心空空的,我身邊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
顧花語說道:“你有我呀。”
“你我隔着時空,你來不到我這裏,我也去不了你那裏。”阿彤低落的說道。
顧花語安慰道:“可咱們可以說話,你想找人說話時,可以找我呀。”
“嫣然,謝謝你!可是我心裏還是很難過。”
顧花語點點頭,“我理解的。相信我,時間是劑良藥,它會将你心裏的傷撫平。”
“會嗎?三個月了,我每日以淚洗面,閉上就是他,想到他,我的心就好痛,看見他與她在一起,我嫉妒的發狂。
我很讨厭自己這個樣子,可我提不起也放不下。嫣然,我好恨呀。我該怎麽辦?”阿彤痛苦的向顧花語傾訴。
顧花語看着阿彤無助的樣子,心痛極了,“相信我,會的。阿彤,你要相信自己。”
“可我該怎麽辦?他明日就将擡她進府。我不想與她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我不想看着他們卿卿我我。那樣,我會發瘋的。”阿彤絕望的說道。
顧花語問道:“爲什麽不與他和離?”
阿彤問道:“何爲和離?”
顧花語解釋道:“以和爲貴,夫妻雙方和議離婚,以後一别兩寬,各自安好。比休妻好聽點。”
阿彤搖搖頭,“在大齊,沒有和離一說,隻有休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