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滔接着說道:“他家有兄弟,我也有呀,自己打不過,自然是請外援了。”
顧花語睨一眼李滔,問道:“這跟讓扈從打有何區别?再有,李澄會幫你打架?”
李滔搖搖頭,“不會,兄長看不上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說這是莽夫做的事。不過,兄長不動手,可以請他動口的。”
顧花語驚訝的問道:“你讓李澄幫你罵人?”
李滔白顧花語一眼,“想什麽呢?兄長自小以雅正自居,怎麽可能罵人?”
“那你所言的動口是什麽意思?”
李滔回道:“當然是找兄長出主意了。打架又不是隻憑蠻力,得用腦子的。”
顧花語點點頭,“那到是。”
李滔看眼默不作聲的呂子欽,說道:“那日,我去請教兄長,正好,六爺與江四爺也在兄長那兒。兄長訓斥我,江四爺與呂六爺幫我說話,也幫我出主意。”
顧花語轉頭看向呂子欽,說道:“敢情你收拾萬家兄弟的主意,還是青岩兄幫你出的?”
“那是,六爺在圈裏,可有小諸葛之稱。我自然要請教六爺了!”
顧花語側頭看向呂子欽,問道:“你給他出了什麽主意?”
事隔多年,呂子欽依稀有這麽個事,哪裏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麽?
李滔興緻勃勃的說道,“六爺說,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讓我差人去打聽萬家兄弟的喜好,特别是他們懼怕的東西。
六爺還告訴我,擒賊先擒王,上去與人打架時,先将領頭那個降服,後面的就不是事了。
江四爺告訴我,打架要的是氣勢,先要在氣場懾住對方。
就算我小,也要拿出王者的氣勢來。什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之類的話。”
顧花語轉頭看向呂子欽,問道:“青岩兄那會兒多大?”
呂子欽說道:“十一二歲吧,記不真切了。”
李滔接過話來,“那年我十歲,六爺就比我長一歲。那年十一歲。”
呂子欽點點頭,說道:“好像是。”
顧花語不糾結年齡了,問道:“後來呢?”
李滔說道:“後來,我就照六爺說的,讓人去打探消息了。
萬昌凡的兄長萬昌權怕蛇,我便讓人去收了兩袋子菜花蛇來。
萬昌凡怕臭屁蟲,我就讓人去捉臭屁蟲……
打架那日,我讓萬家兄弟一起上,然後将蛇和臭屁蟲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全放出來。
萬家兄弟一個個的吓得拔腿就跑……從那以後,他們就不敢招惹我了。”
顧花語看着李滔的得瑟樣,問道:“那些東西你就不怕?”
“怕呀,哪能不怕?特别是蛇,軟塌塌的、冰涼冰涼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過,我怕我也得忍住,要不然,怎麽威懾他們?”李滔回道。
顧花語朝他豎起大拇指,“你對自己真狠,佩服!你就是這樣一戰成名的?”
李滔想了想,說道:“算是吧,從那以後,但凡挑釁我的,我都會想辦法收拾他。
用的法子很多,指導思想就是六爺與四爺教我的,名聲就這樣出來了,成了京城的混世魔王。”
三人邊走邊聊,俊男美女,一路走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有位小姑娘頻頻回頭而撞到樹上,讓顧花語遠遠的都感覺到臉痛。
李滔唏噓道:“今兒我算明白京城第一美男子的魅力了!”
呂子欽擡腳踢向李滔,李滔趕忙向邊退兩步,“六爺,有人看着呢。”
幾人說笑着到樊樓,如軒将缰繩遞給小二,轉身去訂位子,遇上李澄的小厮和泉正與小二交涉什麽。
和泉擡頭見到如軒,朝門外看了看,說道:“六爺來得這麽快?”
如軒會意過來,問道:“大爺差人去請我們爺了?”
和泉點點頭,“是呀!我家爺接到帖子,就親自過來訂位了,說是給六爺接風。還讓人給王爺,江四爺,花統領遞了信。”
和泉外往看,見李滔與呂子欽有說有笑的往裏走,詫異的問道:“六爺與二爺一道來的?”心裏嘀咕,呂六爺何時與自家二爺交好了。
如軒不回和泉的話,轉身出門向呂子欽禀告,“爺,李大爺收到帖子便到樊樓訂了位,已經讓人去府裏通知爺了。還給王爺,江四爺,花統領送了信,你看?”
如軒的聲音雖小,在場的都聽清了。
呂子欽看向顧花語,說道:“李澄訂了位子,願意一起嗎?賢王、江相府的四郎、花瑞銘可能會到。”
年前,五皇子晉封爲賢王。
李滔搶先說道:“顧小語一個姑娘家,不方便與你們一道,呂六爺去忙吧。我帶顧小語另訂一個小院。”
呂子欽不理李滔,看着顧花語,等她回話。
和泉知道呂子欽與李滔在一起,立馬向李澄禀告。
李澄聽說呂子欽與自家弟弟一道,驚訝的迎出來,李澄見到顧花語,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過來。
不等顧花語回話,李澄拱手道:“顧小姐,别來無恙!”
顧花語擡頭看到李澄,福身還禮:“李大公子,别來無恙!”
李澄朝呂子欽拱手見禮,呂子欽拱手還禮。
李滔見兄長出來,心裏歎口氣,拱手朝李澄見禮:“兄長好!”
李澄點點頭,然後朝顧花語說道:“顧小語賞臉吃個便飯嗎?”
顧花語笑着問道:“方便嗎?會不會打擾幾位聚會?”
李澄笑道:“不會不會,得知青岩回京,在下在此設宴爲他接風洗塵。顧小姐與青岩本就是故交,正好一道。”
李滔附和道:“正好,顧小語你也剛到京城,也算爲你接風洗塵。”
李澄正想問顧花語何時來京的,聽了弟弟的話,笑着說道:“那正好。顧小姐不必推遲了,一道吧!”
顧花語福身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澄将顧花語,呂六爺往裏讓,“顧小姐請,青岩請。”
呂子欽往前走,邊走邊問:“老地方?”
李澄點頭道:“老地方。”
顧花語左右看看,問道:“你們常來此聚?”
呂子欽慢下來,與顧花語并肩往裏走,“嗯,樊樓是江相府上袁老夫人的陪嫁,後來袁老夫人将它給了渙之,就是江四爺。所以,
哥兒幾個時常在此聚一聚。”
李澄笑道:“那是之前,這幾年青岩不在京城,文德接手龍影衛,渙之忙于公務。大家聚得少之又少。”
一行人沿着長廊去往牡丹苑。
呂子欽邊走邊向顧花語介紹,“樊樓除了水席之外,他家的川菜也是一絕。因爲江、袁兩家祖籍都是蜀地。袁老夫人愛花草,将樊樓打造成四季皆景的花園。”
李澄與李滔跟在身後,李滔跟呂子欽接觸得不多,并未察覺異樣。
李澄與呂子欽相交甚笃,呂子欽平時少言寡語,是那種能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字的人。
今日極耐心極溫和的說了一堆話。李澄不由得多看顧花語兩眼。
等呂子欽停下來,趁機問道:“顧小姐與青岩一道進京的?”
顧花語搖搖頭,回道:“不是,我來京城有些日子了。”
李滔順着此話問道:“顧小語是從洪城來京的?”
顧花語搖搖頭,“不是,從家裏直接過來的。”
李澄以爲顧花語從石城過來。
呂子欽的眉頭微皺,側頭看眼顧花語。
沈掌櫃一直在石城,這幾年,顧花語并沒有回石城。
李澄問道:“顧小姐往後是要常住京城了?”
顧花語點點頭,“是,一家人陪兄長來京城求學,所以會留在京城。”
呂子欽問道:“與你雙生子的那位?顧成梁?”
“是,兄長去年下的場,過了童生。”
呂子欽點點頭,“十四歲過童生,不錯。尋到先生了嗎?”
“尋了位先生,不過先生遊曆尚未回京,要再等些日子。”顧花語回道。
李澄笑道:“顧小姐給令兄尋先生的話,找青岩就對了,翰林院裏供職的,不說一大半,起碼有一小半與青岩相熟。再者,青岩的舅舅曾任國子監祭酒,國子監裏的夫子青岩也相熟。青岩,對吧?”
雖說師傅領進門,修行靠過人。但顧花語深知,人生遇良師,有如時雨化之者,是三生有幸的事。
顧花語看向呂子欽,問道:“可以嗎?”
呂子欽說道:“回頭将梁哥兒的文章拿給我看看。”
這算是應下了,顧花語感激的朝呂子欽福身,“多謝。”
呂子欽嘴角往上的抿,輕聲道:“不必客氣!”
李滔嘀咕道:“兄長,咱們家的先生也不錯,何不讓顧小語的兄長到咱們家學堂來讀書?”
李澄笑着說道:“當然,若是顧小姐不嫌棄,咱們……”
不等李澄說完,呂子欽将他的話打斷:“不用,我會安排。”
李澄攤攤手,失笑道:“青岩插手的事,咱們是沒有機會了。”
“還不是你讓顧小語找六爺。”李滔不滿的說道。
李澄瞪李滔一眼,笑着将話題岔開:“到了,青岩喝瓜片,顧小姐呢?喜歡喝什麽茶?”
顧花語說道:“也給我瓜片吧。”
呂子欽臉上露出笑意。
李澄一愣,随即應道:“好,沏兩杯瓜片過來。”
和泉轉身去吩咐。
見顧花語與呂子欽喝一樣的茶,李滔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揚聲道:“給我也沏一杯瓜片。”
李澄轉頭看向李滔,問道:“你何時喜歡瓜片了?”
李滔睨眼拆台的兄長,淡淡的回道:“有段時間了。顧小語,走,咱們去那邊賞花。前幾日我來時,那排金絲貫頂快開了。”
李滔回兄長一句,轉頭對顧花語說話。
“好!”顧花語應聲站起來,轉頭看向呂子欽,相邀道:“青岩兄去嗎?”
李滔搶先說道:“六爺與兄長許久未見了,他們有說不完的話,咱們去賞花,讓他們說話。”
呂子欽看眼李滔,站起身來,“走吧!一起。”
李澄見呂子欽起身,也跟着起身,笑着說道:“行,咱們邊賞花邊說話。”
幾人從廳堂出來,顧花語才發現,廳堂這間屋子是園子的最高處,站在屋子裏,能将整個園子盡收眼底。
園子寬闊,放眼看的過去,眼之所及皆是一朵朵,一株株國色天香,美得讓人眼花缭亂。
呂子欽站在顧花語的右手邊,擡手用折扇指了指右前方,“那一排,就是思問所說的金絲貫頂。”
顧花語順着呂子欽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朵朵潔白的花中鑲嵌一條條金絲,陽光下,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呂子欽往前指了指,如數家珍般道“那邊的,是二喬。二喬邊上的是魏紫,都是極美的。咱們過去瞧瞧。”
“好!”顧花語愉快的應道。
李滔見顧花語随呂子欽往前走,心裏有些不喜,幾步竄到顧花語身邊,邊走邊說道:“這幾天是盛花期,咱們來得正是時候,飽了眼福。若是晚幾日再來,那就是殘花了。”
李澄看着無話找話的弟弟,無奈的搖搖頭。
“大爺,王爺和江四爺到了。”和泉過來禀道。
李澄點頭道:“知道了。”
和泉退下,李澄說道:“咱們過去了。”
呂子欽對顧花語道:“走,咱們出去迎迎。這是禮節。”後一句呂子欽說得極輕。
顧花語點點頭,“好!”
一行人迎到長廊上,賢王與江澈已經迎面而來。
李澄,呂子欽等人拱手欠身朝賢王見禮。
賢王上前兩步,伸手扶住呂子欽的肩膀,笑着說道:“你總算舍得回來了。再不回來,本王就得去尋你了。”
見賢王待呂子欽親密,顧花語将目光落到賢王身上,暗自打量起來。
呂子欽再次欠身道:“謝王爺記挂。”
賢王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呂子欽,“本王以爲,等你回來,我就有你高了。看來,不管本王如何長,總是趕不上你了。”
呂子欽欠身道:“王爺還會再長,子欽卻是長定了。”
跟賢王寒暄幾句後,呂子欽拱手與江澈見禮。
賢王看到顧花語,很是詫異,問道:“這位是?”
顧花語福身見禮道:“民女顧花語見過王爺。”
李滔搶先拱手欠身道:“顧小姐是在下的一位朋友,今兒相邀到此賞花,正巧遇到兄長爲六爺接風洗塵。所以就湊到一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