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疏忽間一滞,立即松開,不過一瞬,又輕輕地握住,胸口陣陣暖意洶湧而出,她是,她就是!
“千頌。”
千頌雲裏霧裏,不知他爲什麽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也不敢多問,就配合着他,點頭,“嗯。”
席玄歌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笑,濃濃地漾進了眼眸裏,那慧深莫測的眸子,迎進了光,映進了水。
爲什麽,他就沒有想到,讓她來後山看看。
哦,他帶她來過後山。
當時,她說後山的花也美,果子也漂亮,伸手便取了一個,隻是,還沒張嘴,被果子濃烈的味道逼的随手把它給丢了,連連說着,好臭。
他以爲,她換了身子,就适應了這身子的所喜所惡。
那,是什麽時候,她變得開始不一樣了。
那天,她在鐵籠内想出來,他并沒同意。
她說,她餓了。
語氣,聲調,都像極了他的千頌。
他,當時怎麽就沒往深一層去想。
他的千頌,回來了。
時隔幾個世紀,她,終于回來了。
“席玄歌,你怎麽哭了?”千頌的指尖落到了席玄歌臉頰上,蔥白一樣的指尖勾住了那一抹水潤,漾在指肚處,瑩潤晶透。
席玄歌用手背擦了下臉頰,笑着道,“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就好?我能有什麽事?”
“我們走吧。”席玄歌緩緩地起身,手心内,是姑娘軟糯的小手,溫溫的,猶如一塊瑩潤的和田玉。
千頌彎腰,“這些果子我”
席玄歌扯了扯她的手,“這些果子他們不能吃。”
可能是他聲音太好聽了吧,明明是一句拒絕的話,千頌卻聽不出一丁點的小氣之意,反而滿滿的都是在爲她好。
“爲什麽不能吃?”
因爲,于我們是蜜餞,于他們是砒霜。
這話,席玄歌沒說出口。他笑了笑,“回頭我讓老袁來摘一些更好的送去。”
原來是因爲這些賣相不太好啊,千頌自戀地想,沒想到席玄歌還挺在乎她的面子的。
她也不敢說這些是她精心挑選了摘的,隻能點點頭,“好吧。”
不過,席玄歌笑起來可真好看,就像是春風吹過枯草地,沙漠也鑽出了嫩芽兒。
千頌不自覺地也跟着笑了。
一手攥着千頌的手,另一隻手裏是噙滿了他汗漬的白紙,他指尖稍松,白紙,緩緩地掉到了地上,被淹沒在了茂密的草叢裏,一如沒過了他蒼白的過去。
後山金碧輝煌的大門,敞開着,鄭嫆姿腿都站不直了,手緊緊地抓着南風池的胳膊,借助他的力才險險地站住,不至于摔将下去。
劉桃兩條小腿肚直打哆嗦,腳是往裏面走,身子卻像是被外面的什麽東西給拽住,一直往外偏。
南風池來的路上就感覺到事情不妙,來了之後鄭嫆姿言語混亂地說了一通,他半猜半推測聽懂了。
伯母把千頌丢到了後山,現在千頌生死未蔔,席玄歌去後山找千頌了。
南風池當即就怒了,念在她年長輩分大,狠狠地壓着,才至于沒有沖着鄭嫆姿發出火。
鄭嫆姿急的一顆心髒沒有半顆,又是哭又是求,險些跪下,南風池轉既順着半開的大金門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