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馬寨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哪怕是佯裝的“敗退”,也是有條不紊。
整個軍馬寨作爲釣魚城的外城區域的部分,原本就是蒙古大軍先鋒部隊進攻的重點,這幾個月來,爲了拿下軍馬寨,蒙古大軍偷襲、夜襲,強攻等各種手段都用盡了,此刻看到軍馬寨的宋軍“敗退”,有先鋒登上軍馬寨的城牆段,整個蒙古先鋒大軍一下子士氣大振,大批的軍士就順着雲梯,不斷的湧入到軍馬寨中。
隻是釣魚城的外城防禦都是分割好的區域,就像輪船的“水密艙”一樣,并不會因爲一個地方的突破而導緻整個釣魚城防線的突破,軍馬寨的淪陷,隻是打開了釣魚城外城的一個缺口,讓釣魚城外城的部分區域淪陷了而已,進入軍馬寨的蒙古軍隊,立刻就發現,在他們前面,還有一道依靠着山體,用條石壘砌起來的厚厚城牆等着他們去進攻。
軍馬寨外的雲梯都還沒有運送上來,沖到軍馬寨中的蒙古軍隊熙熙攘攘的湧到後面的城牆邊上,上面一聲帶着川音的“給老子射……”的聲音傳來,一片箭矢從上面的射口射下來,軍馬寨中的蒙古軍隊瞬間就傳來一片慘叫,大片人中箭倒地。
軍馬寨中的蒙古軍隊也不甘示弱,立刻用弓箭還擊,隻是這釣魚城的城牆設置得極爲刁鑽,把守城的軍士保護得很好,下面射上去的箭矢,基本砰不到人城牆後面的人,大多都射到了空處。
“哈哈,這些龜兒子又給咱們送箭來啰……”後面城牆上的守軍将領哈哈大笑。
不得已,攻入到軍馬寨中的那些蒙古軍隊,在丢下了大片的屍體之後,隻能從挨着軍馬寨後面釣魚城的第二道外城城牆處撤離,暫時放棄了進攻。
……
釣魚城外城的城牆上,夏平安眯着眼睛平靜的看着軍馬寨中的蒙古軍隊從城牆邊退去,又看了看遠處蒙古軍先鋒大營的那面汪字旗幟,眼中精芒閃動,輕聲喃喃自語一句,“這下,你該來了吧……”
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故意放棄的軍馬寨,就是夏平安丢出的孩子,爲的是把蒙古先鋒大軍主帥汪德臣給引來,隻有殺了蒙古大軍先鋒主帥汪德臣,才能徹底激怒此刻身在蒙古大軍中的蒙哥大汗,爲釣魚城擊殺蒙古大漢創造條件,将上帝之鞭折于此處,改寫整個戰争的進程。
這是夏平安依據曆史的演化路徑所設的連環計,這樣的視野,也隻有夏平安能有,其他此刻正在釣魚城中奮戰的大宋将士,根本看不明白主帥王堅故意放棄軍馬寨背後的種種戰略考量。
……
果然,隻是片刻之後,先鋒大軍攻下釣魚城軍馬寨,已經進入釣魚城的消息,就傳到了蒙古先鋒大軍的主帥大帳之中。
“什麽,我們已經攻下了軍馬寨……”一聽手下傳來的消息,正在大帳之中與手下的一票将領商議着軍務的蒙古先鋒主帥汪德臣一下子就猛的得站了起來,虎眼生威,略顯激動。
汪德臣不是漢人,而是蒙元名将,也是出身蒙古族将門,在戰場上立功無數,爲蒙哥大汗所器重,委爲此次西路大軍的先鋒元帥。
天見可憐,汪德臣已經帶着人馬在這裏攻打釣魚城數月,這釣魚城在王堅的統領下,猶如江中磐石,不爲所動,他手下先鋒大軍早已經疲倦不堪,士氣低迷,沒想到數月苦攻,今日居然打開了釣魚城的一個缺口,讓他看到了攻下釣魚城的希望,汪德臣怎麽能不激動。
汪德臣和王堅也并非第一次交手,早在淳佑十年,王堅就在抗蒙總指揮餘玠麾下與汪德臣在興元、文州等地大戰多年。對這個老對手,汪德臣是非常了解的。
“來人,備馬……”汪德臣喊了一聲,直接披甲出帳,帶着身邊的侍衛,就朝着剛剛被蒙軍攻下來的軍馬寨沖去。
來到軍馬寨,下馬通過雲梯進入到這釣魚城的外城,汪德臣看清裏面的布置,也是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釣魚城猶如鐵烏龜,外殼是一層套着一層,他們花費數月時間打下軍馬寨,沒想到這軍馬寨裏面還有城牆,後面要繼續進攻,他的先鋒折損一定不比前面要小,而是更難,雲梯什麽的,還要再次從下面運上來。
眼前的軍馬寨中,雖然擠着不少攻上來的蒙軍勇士,但衆人的臉上都有些疲憊倦怠之色,有些人看着前面依山而建的壘石城牆,甚至有了一絲懼意。
那軍馬寨對面的釣魚城的城牆上,有幾個穿着铠甲的宋軍将領的身影非常顯眼,仔細一看,不是王堅是誰。
汪德臣讓手下停止進攻的準備,還往後退了退,然後就在兩邊大軍的注視下,獨自一人上前,來到陣前,對着軍馬寨後面城牆上的王堅就大喊起來,“王堅将軍可在,我是汪德臣,特來勸你投降,可活你一城之命!”
作爲蒙古大軍的前鋒元帥,汪德臣如此大膽豪氣,在兩軍對壘之際獨自上前勸降,幾乎就要抵達釣魚城的箭矢的射擊範圍,這讓雙方的軍隊都微微有些騷動。
釣魚城的城牆上隻是安靜了片刻之後,隻見城牆下的一道堡門緩緩打開,穿着盔甲的夏平安,從容自信,挺身按劍從城門裏走了出來,直接來到了汪德臣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站定。
在看到王堅出城,那些蒙古大軍又是一陣騷動。
“哈哈,王堅将軍這是要棄暗投明歸降于我麽?”汪德臣大笑。
“錯了,我不是來投降,我隻是下來和你說幾句而已!”夏平安平靜的說道。
汪德臣臉色一整,“王将軍好膽色,居然敢出城站在這裏與我說話!”
“哈哈哈,這釣魚城原本就是我大宋疆土,你都敢站在這裏,我爲什麽不敢站在這裏!”夏平安環顧四周大笑,周圍的那些蒙古軍士看了,都被夏平安身上的氣概震懾住。
“你想說什麽?”汪德臣問道。
“你我都是武将,各爲其主,在戰場上也不是第一次交手,我們武将就用武将的方式來說話,你若敢在這裏拔劍與我一戰,而且能殺了我,我就讓釣魚城的守軍投降!要是你被我殺了,就讓你的人退出軍馬寨!”夏平安眯着眼睛看着汪德臣,“不知你敢不敢?”
汪德臣身上的氣息一下子就變得猶如猛虎一樣危險起來,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沉聲說道,“你說的可當真?”
汪德臣自幼就練武習射,一直以勇武自居,在軍中更是身經百戰,不避刀矢,曾經在戰場上更有過因坐騎被擊斃而徒步率領麾下攻城的記錄,汪德臣此刻也正值壯年,聽到王堅的挑戰,汪德臣哪裏會怕,隻覺得全身熱血沸騰。
夏平安直接轉過頭,對着城牆上的守軍下令,“我今日與蒙軍先鋒元帥汪德臣在這裏公平一戰,我若被汪德臣殺死,爾等就可開城投降,這是我的命令!”
城牆上的将校齊聲領命。
“好,沒想到漢人之中還有如此豪傑之輩!”汪德臣大吼一聲,也直接轉頭吩咐身後諸人,“我今日在這裏與王堅将軍一戰,以勇士的方式決一生死,也賭上釣魚城和軍馬寨歸屬,我若戰死,爾等就退出軍馬寨,一日内禁止攻城!”
蒙古先鋒大軍諸将領也是心中一震,齊聲領命。
“嗆……”一聲龍吟之下,夏平安已經拔出了腰間的龍泉寶劍,寶劍指天,“請!”
汪德臣也是猛的拔出腰間的彎刀,大吼一聲,猶如獵豹一樣,猛的就朝着夏平安沖了過來,舉刀就朝着夏平安猛的劈來,動作身法和反應,都是久經沙場考驗的高手。
雙方刀光劍影在軍馬寨中交錯,火星四濺,一串讓人眼花缭亂的叮叮當當的聲音之後,一道劍光如龍,從夏平安手上乍現,兩人身形眨眼交錯而過,汪德臣的身形踉跄了一下,艱難的扭過頭,看了夏平安一眼,“好……劍法!”
說完這話,汪德臣口中吐出鮮血,手上的彎刀墜地,一下子撲倒在地,一片殷紅的鮮血,就從他的脖子上散開。
夏平安看了倒地的汪德臣一眼,手上龍泉入鞘,也沒有看那些蒙古兵,直接就朝着釣魚城的城門平靜的走去。
身後軍馬寨中的蒙古兵在沉默了幾秒鍾後,一陣嘩然,不少紅着眼的蒙古兵就要沖上來。
突然,一個蒙古兵中将領模樣的人大吼一聲,對着那些蒙古兵們用蒙語大聲的說了幾句什麽,那些想要前沖的蒙古兵們就停下了腳步,眼睜睜的看着夏平安重新返回到釣魚城。
等到夏平安進入城中,幾個蒙古兵上來收斂了汪德臣的屍體,随後攻入到軍馬寨中的蒙古兵們就如同潮水一樣的退去。
……
“将軍……”夏平安進入城中,城中的一幹将校一下子就激動的湧了過來。
“等蒙軍退去之後,收複加固軍馬寨城防!”夏平安下令道。
“是!”一幹将校士氣高漲的回答道。
就這麽眨眼的功夫,整個釣魚城已經歡呼了起來,王堅将軍陣前斬殺敵軍先鋒元帥汪德臣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釣魚城,而攻城的蒙軍那邊,則一下子蔫了,除了軍馬寨這邊之外,其他地方攻城的蒙軍迅速退去。
夏平安在釣魚城中巡視着,不一會兒,就在城中的歡呼聲中,來到了釣魚城的西北方向,這裏的外城的城牆上,有幾座堡壘,那幾座堡壘的高處,是箭塔,而箭塔的下面一層,有幾個窗口,正對着西北方向,從開戰到現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那幾個窗口都被夏平安讓人用沙袋和木闆封鎖住,從外面看,攻城的蒙軍都以爲這裏是封死的,不知道下面有什麽東西。
這房間的外面,都有專門的軍士和将校在守着,普通人都不能進入。
“将軍……”夏平安一到來,守在這裏的将校立刻行禮,把夏平安引到了房間之内。
這座堡壘的房間内,一個數米長的巨大的家夥正躺在房間内,被紅布覆蓋着。
夏平安掀開覆蓋着那個大家夥的上面的紅布,一門炮管差不多兩米多長的漆黑火炮就在房間内顯露出猙獰的面容——霹靂炮,大宋火器之中的王者。
夏平安輕輕的撫摸着霹靂炮那冰冷堅硬的炮身,來釣魚城數年,夏平安就集齊工匠,打造了整整五門霹靂炮,訓練了五隊熟練的炮手,而且把霹靂炮安置在釣魚城西北方向的堡壘之中,從蒙古先鋒大軍攻擊釣魚城到現在,數月時間,他一直讓這五門霹靂炮按兵不動,留在炮台之中,在等待着時機。
夏平安查看了一下這裏存儲的火藥彈丸等物,都保存完好,随時可以投入戰鬥,他暗暗點了點頭。
“大人,什麽時候才能讓這霹靂炮開火,好好教訓一下那些龜兒子,這幾個月,我手下的兄弟這些日子都等不及了,都想讓這霹靂炮發威!”守着這裏的将領對夏平安說道。
“沒有我的命令,敢擅自使用霹靂炮着,斬……”夏平安冷冷說道,他看着那個臉色一凜的将領,又放緩一點語氣,拍了拍那個将領的肩膀,看了周圍的那些炮手一眼,安慰道,“讓諸位兄弟再耐心等幾天,我向你們保證,一定給你們建功立業青史留名的機會,這霹靂炮,不是打蒼蠅用的,要打,就要,就要打折上帝之鞭……”
上帝之鞭?啥是上帝之鞭,在場的人都不懂,不過,既然王将軍這麽說了,那就一定不會騙大家。
堡壘内的五門大炮的炮口朝向釣魚城的西北方,在安靜的等待着。
随後,夏平安離開了炮樓,來到了最上面的箭塔處,朝着西方方向看去。
釣魚城的西北方,那裏有一座小山包,叫馬鞍山,此刻,蒙古大軍正在馬鞍山的小山包上修建瞭望台樓,好眺望觀察釣魚城中的情況,那瞭望台樓已經修建得差不多,台樓上的桅杆已經豎起,正在做最後的加固——箭塔下面炮樓中的五門霹靂炮,正對着那裏,一切都在夏平安的掌控之中。
這邊的城樓上,夏平安安排了幾個眼力好的人,每日在這裏盯着對面馬鞍山瞭望台樓的情況,一有動靜,馬上就禀告。
夏平安自己,甚至就住在了這炮樓的下面,以便随時可以做出快速的反應。
……
汪德臣的屍體在天黑後就被送到了西路大軍的中軍大營之中,看着汪德臣的屍體,一直在中軍大營中的蒙哥大汗悲痛無比,憤怒欲狂。
“屠城,給我屠城……釣魚城城破之日,一定要讓釣魚城雞犬不留,全部殺了……殺了……”蒙哥大汗在大帳之中對着諸将暴怒,宣洩着大汗的怒火,“等明日過後,下令先鋒大軍加緊攻城,我一定要看到那王堅的腦袋放在我大帳之中……”
……
城外的蒙古先鋒大軍,果然隻是在休息了一日之後,到了第二天,就又黑壓壓的湧了上來,開始圍攻釣魚城。
而釣魚城則不慌不忙,在守城諸将的指揮下,從容應對,一次次的把蒙古的先鋒大軍殺退,每次的進攻後,除了留下屍體,攻城的蒙古大軍什麽都沒帶走。
如此幾日之後,夏平安讓人把城中“天池”内養的三十斤的大鮮魚兩尾及蒸面餅百餘張用草席包裹好,用投石機抛到城外的蒙古大軍的陣前,并在裏面給蒙哥大汗留信一封,信内隻有夏平安親自寫的一行字“任你再攻十年,也無法攻下釣魚城,哈哈哈——王堅!”
……
這封信投出不久,就放在了蒙哥大汗的桌案前,看着信上那張狂的字迹,蒙哥大汗感到那一個個字就像耳光一樣抽在自己臉上,讓他的臉火辣辣的。
蒙古帝國大軍橫掃天下,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蒙哥大汗第一次有了動搖,此刻的西路大軍,情況其實不容樂觀,因爲大軍被釣魚城所阻數月,已經無法按時和另外兩路大軍在EZ會師,川地酷暑難耐,江邊濕氣又重,而蒙古人本來畏暑惡濕,加以水土不服,導緻大軍軍中暑熱、瘧疠、霍亂等疾病流行,不少戰士還沒有攻城,就已經在軍營之中倒下,情況相當嚴重。加之攻城不下,主帥戰死,先鋒大軍中已經士氣低迷。
蒙哥大汗的目光穿過了大帳,看向了釣魚城方向,感覺那裏就像有一頭看不見的巨獸,在吞噬着他的野心和在他在整個帝國中的威望。
蒙古大軍已經踏平大陸萬國,那一個個曾經匍匐在他面前的國王君主,比他宮裏的太監都多,他率領的大軍,怎麽可能會在這小小的釣魚城面前止步?
“我倒要去看看,那釣魚城到底如何堅不可摧!”蒙哥大汗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面上,咬牙切齒。
……
幾日後,蒙哥大汗親自來到了先鋒大軍之中,在諸将的簇擁下,來到了先鋒大軍位于馬鞍山的瞭望台樓,近距離觀察釣魚城中的情況。
這瞭望台樓距離釣魚城還有段距離,在釣魚城的投石機的射程之外,也不用擔心被城内的投石機攻擊,所以蒙哥大汗放心的上樓,身邊隻跟着幾個拿着盾牌的侍衛。
而讓蒙哥大汗不知道的是,他剛剛到鞍山的瞭望台樓的時候,夏平安已經站在釣魚城西北角的堡壘之上,手上拿着一個讓制造叆叇的工匠打磨出來的單筒望遠鏡,臉色嚴肅的看着馬鞍山瞭望台的方向,一道道命令迅速下達。
堡樓下面的炮台面對着馬鞍山方向的窗口前的那些沙袋,木闆,正在被迅速撤下,褪去紅衣的五門霹靂炮的黝黑炮口,正直指那座馬鞍山上的瞭望台樓。
操控霹靂炮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炮手們閑了幾個月,就在等這一刻,爲大炮校準,裝藥,塞入霹靂彈,隻等夏平安一聲令下。
其實都不用校準,因爲之前夏平安在訓練炮手的時候,就是用釣魚城周圍的地塊作訓練目标,每個目标怎麽瞄,怎麽打才打得準,炮手們早已經爛熟于心。
而馬鞍山上的那座瞭望台高出地面那麽多,正是霹靂炮最好的靶子。
……
蒙哥大汗終于登上了瞭望台,朝着釣魚城這邊張望。
在夏平安手上的單筒望遠鏡中,蒙哥大汗的面容已經清晰可見!
“釣魚城守将王堅與副将張珏和堅守釣魚城諸将士今日折上帝之鞭于此!”看到蒙哥大汗上了瞭望台,夏平安自語一句,舉着的一隻手一下子就猛的朝下一揮。
“開炮……”站在夏平安旁邊的張珏一聲厲喝。
……
轟……
霹靂炮的五聲炮響如同一聲發出,火藥的煙霧一下子從幾座堡樓中升騰起來,宛如釣魚城中打了一個震天雷。
馬鞍山小山包上修建瞭望台樓幾乎同時被五顆霹靂炮的霹靂彈擊中,台樓上的桅杆轟然倒塌,高速飛舞的鐵片和彈丸掃過整個瞭望台樓,台樓上一下子血肉橫飛。
夏平安就看着蒙哥大汗的脖子和胸膛上冒出一團血花,整個人被霹靂炮轟得從瞭望台上跌落下去。
其他跟着蒙哥大汗走上瞭望台的蒙古諸将一下子也是死傷狼藉,倒下一片。
蒙古大軍中誰都沒想到,釣魚城中居然隐藏着霹靂炮,那瞭望台樓居然就在釣魚城中霹靂炮的射程之内。
蒙哥大汗從瞭望台上跌落下來的瞬間,就已經死亡。
蒙古大軍的先鋒大營徹底大亂。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