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嘩啦啦……”
聽到戚大風的介紹,那個一直在牢房裏猶如岩石一樣不說話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拖着身上沉重的金屬鐐铐,朝着牢房門口走了過來。
那個人一站出來,夏平安才發現那個人身材有些高大,将近兩米的個子,雙腿像兩根柱子一樣,一邊的肩膀上幾乎可以站一個人。
這個人身上戴着的鐐铐是爲武者量身打造的特殊裝備,可以限制武者的戰氣發揮,那鐐铐和召喚師的不同,鐐铐上的鐵鏈,比拇指還粗,那個人的腳鐐上,還拴着一個數百斤的大鐵球,拖在牢房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動聲。
那個人沉默着走過來,就像一隻怒獅,又像一輛人形坦克。
夏平安不動聲色,但跟着夏平安來到這裏的戚大風和其他幾個内衛卻緊張了起來,幾個内衛掏出了棍棒,擋在夏平安面前,戚大風的手也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連忙跟夏平安說道,“大人,這個人非常危險,哪怕他的戰氣和身體被限制, 但一但接近, 這個人徒手也能把石頭捏得像面粉一樣,太危險了,還請大人後退……”
牢房内的那個人走到鐵欄前,雙手抓着合金鐵欄, 把一張猶如風化後的裂開岩石一樣的可怖的臉貼在鐵欄上, 用冰冷而又充滿壓迫性的雙眼盯着夏平安,
夏平安笑了笑, 把攔在他前面的幾個内衛分開, 反而朝着牢門走進了幾步,幾乎要挨到那鐵欄前, 平靜的看着那個走過來的人, “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麽,你不說話,有可能會被關很長很長的時間!”
“他們都怕我, 你不怕我?”那個人終于開口,沙啞的聲音低沉有力,從他的嗓子中回蕩開來。
戚大風在旁邊緊張得直冒冷汗,生怕那個人的一雙大手從鐵欄内伸出來,同時他也感到有些震驚,因爲, 這是這個牢房裏的男人被抓來後第一次開口哦說話。
“我爲什麽要怕你,如果你做了壞事, 應該是你怕我才對!”
“壞事?哈哈哈……”那個男人突然狂笑了起來, 整個牢房都在震動, 男人的雙雙突然抓住那鐵欄, 那比小孩手臂還粗的鐵欄一下子就發出咯吱咯吱的怪聲, 男人身上的氣息狂暴起來, 雙眼一下子血紅, “你知道什麽是壞事?什麽是壞人,真正的魔鬼,會呆在牢房裏麽, 這上京城有多肮髒,你知道麽?”
“上京城的确不算有多幹淨, 外面的人渣也不少,這些不用你說,我隻能力所能及的讓這個世界幹淨一點,讓那些人渣受到應有的懲罰而已!”
那個男人狂暴的目光有些收斂, “你很特别,不過, 你也别想從我這裏問到什麽東西!”
夏平安仔細的審視着那個人的面孔,笑了笑, “你面孔上的傷痕是一次性出現的,先用刀砍, 然後用火燙過,那些刀痕都不深,隻壞皮肉之相卻不傷及筋骨,下手的時候非常有分寸, 火燙的傷疤完全避開了你的眼睛,從這些傷口上推斷, 你臉上的傷應該不是外人所爲, 是你自己毀的容, 你毀容是不想别人認出你, 你能下這麽大決心來上京城, 所圖一定不小,或許你就沒有想着能活着離開對嗎?
那個男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你帶着那麽多烈性炸藥來到上京城,一定不是來放焰火的,而是準備做什麽事,隻是你想做的事情你覺得以你的武力都無法完成,所以必須要借助那麽多的炸藥,你是來報仇的,而你報仇的目标,你所說的那個魔鬼,可能不是一般人,對麽?”
那個男人緊緊抿着嘴巴,雙手離開了鐵欄,拖着沉重的鐐铐, 慢慢後退, 一語不發,重新退到了牢房的角落裏坐下,像石頭一樣的沉默着。
夏平安的目光掃過牢房的鐵欄, 那鐵欄上,剛剛這麽一下,他已經可以看到鐵欄上留下了兩排清晰的指印,牢房裏的這個家夥太恐怖了,實力受限都這樣,要是實力不受限,一般人在這樣的人面前,真的脆得跟蛋一樣。
“我是裁決軍東港督查署的督查使夏平安,你什麽時候想開口交代,可以和我說!”夏平安撂下這句話,就帶着戚大風和幾個内衛,轉頭就走。
“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吧,我真的什麽也沒幹……”那個“疑似”QJ犯的男人還在牢房裏叫喚着,夏平安看了那個人的牢房号一眼,11号,他沒說話,而是直接離開。
從牢房裏出來,夏平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在門口看到魏美瑜,就吩咐魏美瑜,“把地牢内11号牢房的那個人的卷宗給我找來,然後再把花梓琴叫來……”
“是!”魏美瑜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連忙去拿檔案和卷宗,隻是很快,魏美瑜就把卷宗拿了過來,薄薄的一個檔案袋,然後就去叫花梓琴。
夏平安在辦公室裏看着那個QJ嫌疑犯的卷宗,不到一分鍾,花梓琴就來了。
花梓琴有些忐忑,不知道夏平安是不是要找他算賬。
來到辦公室的花梓琴眼睛亂瞟,神經緊緊的繃着,生怕夏平安提出什麽奇怪的要求,“大人,你叫我?”
“嗯,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夏平安的眼睛在卷宗上,頭都沒擡起來看她。
“什麽事?”
“地牢中十一号牢房的那個人你知道麽?”
“大人說的是那個被抓來的QJ嫌疑犯?”花梓琴眉毛一挑。
“不錯,是他,你現在去找一下那幾個受害的女性,從她們身上各剪一撮頭發過來,你是女的,幹這事比較方便!”
原來是讓自己去幹活,花梓琴一下子松了一口氣,但接着又奇怪起來,“大人要那些受害女子的頭發做什麽呢?”
“你把頭發拿來,我就能确定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有罪!”
花梓琴一下子來了精神,腰一下子挺直,铿锵有力的回答道,“是,我馬上去!”
……
中午飯的時候,到外面巡邏的2小隊的人馬終于回來了。
夏平安也終于見到了2隊的隊長龍超和其他幾名隊員,龍超一看上去就是那種不苟言笑而又精明強幹之人,手下的幾個隊員也都不錯,這一下,夏平安算是和督查署的所有人都認識了。
下午,東港區力行和車馬行的幫派和行會負責人,還有作爲夏平安白手套的一個律師行的負責人全部來到了督查署,一個個規規矩矩的給夏平安請安問好。
夏平安先分别接見了他們,在了解完情況之後,再把他們聚在了一起,說出自己的安排。
督查署會議室内,東港區力行三大幫會的幫主和四大車馬行的東家一個個戰戰兢兢的坐着,不時把目光看向東安律師樓的那個江律師。
東港區力行三大幫會的幫主和四大車馬行的東家,一個個其實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他們在來拜訪之前就聽說這新來的督查使背景強悍,屬于過江猛龍,這樣的猛龍想要喂飽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江律師也在擦着那油亮腦門上的汗水,心中也有些擔憂,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東家到任,自己這個白手套是否還會被信任重用,完全都是未知,他隻是和上任的督查使比較熟,而新來的這個督查使,他全權一無所知。他這個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有多少同行嫉妒得眼睛發綠。
早上的時候江律師就已經得到消息,新任督查使來了,正當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了厚禮想要去拜見表忠心的時候,卻沒想到司徒華直接派人來通知他來督查署,說督查使大人要見他。
會議室内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心中打鼓,不知道新任督查使想要幹什麽。
“大家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今天叫你們來就是和你們認識一下,以後大家的分子錢和顧問費用照舊,不增加,依舊交給江律師!”
夏平安的第一句話,就直接讓會議室内的八個人全部松了一口氣,每個人的心一下子都落到了肚子裏,東港區力行三大幫會的幫主和四大車馬行的東家高興的是這條猛龍看不上他們身上的這幾根瘦骨頭,江律師則高興新東家對自己的信任。
掃視了那幾位在東港區有頭有臉的人物一眼,夏平安繼續說道,“我喜歡錢,但我這個人不掙窮人和苦哈哈的錢,力行和車馬行的兄弟們掙點錢不容易,都是掙點辛苦錢賣力氣的錢,他們的錢我不掙……”
會議室内的八個人聽到夏平安如此說,一個個面露驚容。
“江律師,以後力行和車馬行每個月上繳的那兩千多金币的分子錢和法律顧問費用,不用再交給我,你去銀行裏開個戶頭,這些錢就存到戶頭裏,做力行和車馬行那些工人車夫們的互保金,隻要我在督查使這個位置上一天,以後東港區力行和車馬行所有工人車夫生病受傷的治療費用,還有因爲意外去世的喪葬費用與撫恤,全部從互保金的賬戶裏出,喪葬費用我現在定下來,就每人十個金币,撫恤費用每人120金币,醫療費用治多少報多少,那個賬戶的資金使用情況由三位幫主和四位車行的東家一起監管,每隔半年對一次賬,有問題麽?”
會議室内安靜了十多秒鍾,力行斧頭幫的幫主李黑虎一下子推開椅子站起來,猛的就掏出身上的匕首,一刀就把自己的手掌劃開一個血淋淋的大口子,眉頭都不皺一下,沉聲說道,“我李黑虎在這裏發誓,今後我如果貪墨那互助金的半個金币,讓我李黑虎不得好死,斷子絕孫,今日我也代表我斧頭幫的諸位兄弟表個态,承蒙大人看得起我們這些苦哈哈的兄弟,以後督查使大人但有所命,我斧頭幫的兄弟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下眉頭!”
斧頭幫的李黑虎這麽一表态,力行的其他兩個幫會,狂鲨幫和巨力幫的幫主也站了起來,一點都不含糊,各自用刀劃破自己手掌,在夏平安面前來了一個血誓,内容和李黑虎的大同小異。
四大車馬行的東家對這血淋淋的江湖場面有些不适,但這種時候,也隻能跟三大幫會的幫主一樣,各自咬破手指,當着夏平安的面,發了一個血誓。
“既然如此,那這事就定下了,就從這個月開始吧,以後東港的地面,還有賴諸位一起維持,大家和氣生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