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之前寫過一個關系圖。聽您這麽說,這裏需要修改。”
窸窸窣窣……
“對,就是這樣了。認親之後,就辦婚禮,結婚了。申長壽活了蠻久的。他和那個老婆生了一兒一女。兒子生下來,我爺爺的太爺爺就不太行了。老人家一死,就分家了。那些田都兩家對半分。兩家不住在一起,不住在一個屋子裏面,但經常串門,過年什麽都一起。我爺爺出生後,也這樣。一直到我們家這邊,申明修死了,兩家關系才沒那麽親近。”
“嗯。講講下面一代的事情吧。申長壽有一兒一女。他們兄妹兩個是什麽情況?”
“都那樣吧。一般般就是。沒什麽大出息,也不能說是敗家吧。就一點,申長壽那個兒子,我爺爺他們叫他阿狗,就有個狗鼻子,鼻子特别靈,叫阿狗。他結了幾次婚,三次、還是四次。他們那個時候本來就結婚早,他結婚特别早,十四歲吧就第一次結婚了吧。兩年都沒小孩。申長壽比較着急。那個阿狗的老婆好像也不太好,脾氣不好還是怎麽的。後來就離婚了。那個時候也不是叫離婚,就人跑了,跑回娘家,後來又嫁到外地去了吧。那幾年後面碰到打仗。阿狗又讨了幾個老婆,算是姨奶奶那種,也不是結婚之後又離婚、再找人結婚……碰到要打仗嘛,申長壽就急着要阿狗留個兒子……折騰了幾次了。我爺爺那時候就說窮折騰。他們家裏那時候爲了幾個老婆,分到的地都賣掉了。我爺爺,還有我太爺爺,中間都幫襯過。”
“嗯。有做過什麽特别的事情嗎?”
“什麽?”
“在求子過程中,有沒有殺死女嬰,或者求助于神婆、巫術那種東西?”
“沒有、沒有。他連女人肚子都沒辦法搞大。他讨了第三個老婆的時候,其他人就覺得是他有問題了。我爺爺說,申長壽一聽人說這個,就發脾氣。弄得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吧。”
“嗯。好的。”
“就折騰了好些年吧。包養孩子的事情也想過。他那個妹妹結婚,有了孩子,是女兒。好像還有個兒子……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我聽到的基本上就是阿狗那邊的事情。”
“嗯。”
“從他妹妹那裏,沒辦法包養孩子。可能是沒有兒子,可能是妹夫那裏不同意。他妹妹算是被申長壽賣掉的。還不舍得賣地呢,将妹妹嫁掉,人家出的聘禮,又花出去給他再讨老婆,還有看病什麽的。大概是這樣。兩家關系所以說并不好。”
“嗯。”
“就這樣一直等到他外孫女要結婚。他那個外孫女出生的時候,申長壽那邊的地賣得差不多了,沒錢了就是。但申長壽的幹爹那邊,還有錢。他幹爹的親兒子,很大年紀了,比他小,但比他外孫女大多了。原配老婆死了,想要再找一個。我爺爺也不知道兩家是怎麽談的,就這樣搞上了,兩邊敲定,那個幹爹的兒子入贅到他們家。好像是那個男的吃他那個外孫女吃得要死,跟小年輕談朋友一樣,非她不可。裏面肯定有點事情的。最後就是他們兩個結婚,生下來的第一個兒子,就是小五子,就是這個蕭赢了。一生下來,就過繼到了阿狗那裏。”
“這麽說,這其中的事情經過,您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爺爺沒講,我爸爸也沒搞清楚。以前他們紅白事碰頭,說起來,也沒哪個親戚講得清楚吧……裏面肯定有點什麽的。”
“嗯。”
“到小五子二十歲,二十歲可能都不到的時候吧,阿狗就死掉了。那時候申長壽也早就死了。我們這邊血緣關系最近的,就是阿狗的妹妹。阿狗的妹妹那邊也不知道鬧什麽,要讓小五子認祖歸宗,認在他們家。小五子的親爹不是入贅的嗎?後來好像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肯入贅了,又要小五子再認祖歸宗,認到他們家裏。這事情就搞了好幾次了。那時候我上面好幾個長輩都活着呢,都經常被叫去吃飯,去串門,就講這個事情,好幾家在吵。”
“您也不知道蕭赢到底認祖歸宗到了哪一家?”
“不知道啊。”
“他的這個姓氏呢?他寄來的明信片,落款是蕭赢,這是哪一家,您不知道嗎?”
“呃……這個真不知道。到底是申長壽女兒嫁給姓蕭的,還是申長壽認的那個幹爹姓蕭,我不記得了。我爸也沒搞清楚。”
“這樣的話,您是如何判斷這個蕭赢就是小五子的呢?”
“這個是問過的。那時候我爸還在世。他們那一輩的親戚還有聯系。收到賀年卡的不隻是我們一家,好多家都收到了。一開始是沒想起來。我爸還以爲是我的同事、他的老同事,還是我媽媽、我老婆的什麽的。賀卡上都沒有收件人名字嘛。寄了兩三年後吧,過年吃飯的時候講起來。一對,就隻可能是小五子了。”
“這麽說,您并不能百分百保證是同一個人。”
“呃……”
“之前您兒子說,您家的一些親戚基本都去世了,到了他們這一輩,沒有什麽聯系了。”
“是這樣。”
“您這邊,也沒有人可以聯系,讓我們能跟進調查,确認一下蕭赢的身份嗎?”
“沒有了。我是獨生子。我爸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但他們都過世了。和我同輩的,一個移民了,一個到了首都,還有一個很早出車禍死了,孩子跟着媽媽改嫁,和我們斷掉聯系了。”
“嗯。你們收到的明信片都是同樣的嗎?”
“這個……寄過來的地址應該是一樣。具體的我們也沒看到,就說說是一個叫蕭赢的,從哪兒哪兒寄了明信片過來。講着講着,就說到了小五子。”
“我明白了。存款單的事情,沒有辦法确認其他人那裏是否有收到?”
“我跟移民的,還有首都的那個有打過幾次電話。他們搬走之後,明信片就沒收到了。沒通知改地址。應該也沒有繼續寄送吧……”
“我們需要您這幾個親戚的聯系方式。”
“這個,我也記不得了啊。”
“能提供給我們姓名嗎?我們在進行調查到時候,隻能查到有檔案紀錄的直系親屬,您父親的那些兄弟姐妹,我們從檔案中沒有找到聯系。”
“哦哦,這個應該可以吧……有些名字我叫的出來,但具體怎麽寫的我不知道啊。”
“盡可能寫詳細、寫正确就行。”
“行。”
窸窸窣窣……
“那個,你們還是要通過這種方法來查?那種招魂什麽的不行嗎?”
“我們現在有了更合适的招魂媒介。但聽過您父親的叙述,我們對蕭赢的身份有些懷疑了。”
“我就說了,不是你們家那個人吧。你爸之前還跟你講,他們鬧認祖歸宗的事情都快撕破臉了,怎麽會給我們家寄明信片啊。我們家他都不一定知道。”
“知道肯定是知道的啊。”
“申先生,你們現在居住的房子是什麽時候購買的?你們家是第一任的屋主嗎?”
大家晚安。
P.S.之前搞錯了。第三段裏面應該是申明修死了,兩家來往才少了。申明義早就死掉了_(:3」∠)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