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0月31日,聯系長河郵局。音頻文件00720011031.wav。
“您好,譚局長。”
“你們好。你們是想要查這張明信片的寄件人和寄件地址?”
“是的。”
“這個啊……負責長河路那邊的……我找一下人啊。”
哒哒哒……
“這是負責長河路那邊小區派送的。”
“您好。您對這張明信片還有印象嗎?”
“嗯?這張,我沒有看到過。沒有地址……這個,最近沒有收到沒寫地址的明信片啊。而且這個什麽都沒寫……”
“這個章是長河郵局的印章,明信片應該經過了你們的手。”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郵局的這些印章……也不一定吧。可能有人做了假章。我之前也跟你們說過了,這樣的明信片不可能寄送。他要是扔進郵筒裏面,其他郵局隻會把它放到倉庫裏面,當成是不明郵件,不可能送到我們這裏。是惡作劇吧。不然就是熟人做的。我們郵局有要求,不可能随便蓋章。”
“是啊,不可能随便蓋章的。”
“那麽,印有這樣圖案的明信片,是出自哪一家郵局,能查到嗎?”
“這個,應該查不到。有些我們自己發行的能查到,但這個有可能是其他省市的,可能是國外的,就很難查到了。基本上是查不到。這個圖,我們市的明信片沒有,全國統一發行的也沒有。”
“好的。謝謝兩位的幫助。”
2001年10月31日,未檢索到同款明信片。
2001年11月1日,聯系到委托人的父母。音頻文件00720011101.wav。
“申先生、申太太,你們好。”
“哎,你們好。”
“兩位應該知道我們的工作了。我們目前的進度大概是這樣……”
……
“……今天請兩位來,主要是有些問題想要詢問兩位。”
“你們問吧。”
“首先是明信片的問題。申太太,您在看到明信片的時候就被吓到了,是嗎?”
“對,太可怕了。那上面吊着的人……太可怕了……”
“您一眼就看到了畫面中暗藏着的人影了嗎?”
“咦?是啊,這個……”
“能請您再看一下明信片嗎?”
“哦,我……好吧。”
“申先生還沒看過這張明信片吧?”
“沒有。”
窸窸窣窣。
“嘶——”
“嗯……可以了吧?可以拿掉了吧?”
“好的。兩位都是第一眼就發現了人影?”
“對。還有血。不是嗎?”
“兩位有色盲、色弱之類的疾病嗎?”
“沒有。”
“這個,有什麽問題嗎?”
“這副圖畫大量運用不同深淺的綠色,畫面中的人影其實很難辨認。我們之前聯系郵局的人,都沒有看到這幅畫的詭異之處。而我們,和三位一樣,都是一眼看出了不對勁。這是因爲我們在這方面有特殊的敏銳感知能力。”
“就是,陰陽眼那種?”
“可以這麽理解。”
“那……那個蕭赢,死了?是死了,然後給我們寄這些東西……”
“不對吧。沒道理這麽做啊。他人挺好的,每年寄賀卡,寫祝福語,想着我們。有問題的就那張存款單。他要是寄錯了,問我們要回去就行了,寄這種明信片做什麽?”
“爸,人都變成鬼了,你還跟人家講道理啊。”
“變成鬼也該講道理啊。他人真的挺好的啊。”
“寄寄賀年卡就是人好啊?你不是還說他們家很亂嗎?”
“他當時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麽啊?他能這麽每年堅持寄賀卡,就很好了。我們家和他也沒起沖突過……”
“爸啊,人都變成鬼了,你還說這些。”
“真變成鬼要找麻煩,也不是找我們家。”
“兩位。”
“哦哦,對不起啊。我們家其實……你們應該能看出來,這個意見不是很統一。蕭赢……我是真的沒見過幾面,長什麽樣都不記得了。但他們家的事情,家裏老人常說,親戚常說,他們家又怎麽怎麽樣了。”
“那就是道聽途說。他到底好不好,你也不知道。”
“都這麽說,能有什麽不好的啊。”
“之前我們了解到,和這位蕭赢保持聯系的人已經都離世了?”
“是啊。我也是小時候,十幾二十歲,還有聽說他的事情,後來就是老人們回憶什麽的……收到明信片,會想起來,會講一講,都是那些翻來覆去講的幾件事情。我們家親戚對他的印象都挺好,人可憐,家裏面長輩做主,過繼來、過繼去的,有些扯皮的事情。我記得他是大學生啊。那個年代的大學生……哎,也說不清具體是幾幾年……就是很值錢,很稀罕。他應該工作什麽的都挺好。沒聽說結婚。但你看看賀年卡的地址,都是國外。能去那麽多地方,很厲害了。還有存款單……我們看到的時候,都不知道怎麽兌換,都沒聽說過這家銀行。”
“嗯。能說說您所知道的有關這個人的事情嗎?”
“可以。我之前就跟我兒子講過,好好想過了。他跟你們講的時候,沒講清楚。我們家和他們家的聯系得追溯到我爺爺的爺爺身上。我爺爺的爺爺叫申明修,他的那個兄弟叫明義。不是讀書人,土财主那種,家裏面地挺多,就現在民慶郊區那一帶。我爺爺在我小時候還跟我講這些,騎着自行車帶我郊區看過,講他太爺爺、他爺爺的事情。”
“你這也扯太遠了。”
“哎,你别吵,我給人家講清楚。”
“您請繼續。”
“好好。……就是我爺爺的太爺爺,兩個兒子,他親爺爺明修是大兒子,那個明義是小兒子。還有幾個女兒吧。女兒基本上不算,出嫁之後和家裏面就沒什麽關系了。他們兩個兄弟以前感情很好的,申明修經常跟家裏講申明義的事情,就是很懷念那種。我爺爺小時候,兩家都分家了,還經常一起聚聚。這個申明義,短命,兒子還沒出生,就死了。兒子生下來之後,我爺爺的太爺爺還在,那時候沒分家,申明修也經常幫着照顧這個侄子。這個侄子的名字叫申長壽,就是希望能活得長一點。名字是我爺爺的太爺爺取得。認幹親那個事情,是申長壽的舅舅那邊提出來。就是申長壽十幾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結婚之前生的病,都跟新娘子家講要沖喜了。他們找人算命,沖喜不行,新娘子正好克他。但是,彩禮、聘禮什麽的都過了,兩家拆夥,都不同意。算命先生就講,要認個幹爹,擋一擋。算來算去,算到了他一個隔房的舅舅當幹爹。事情很滑稽的。他認得那個幹爹,比他還要小十歲,剛出生,就在這事情十幾天前,人小毛頭剛剛生下來,滿月酒都沒喝呢,先辦了認親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