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的心下無比的緊張,仿佛是沒有半點底氣,原本的自信,變得蕩然無存。
“人呢……張餘人呢……怎麽還不來……他不能給忘了吧……肯定不能的……那怎麽回事……難道說,他臨時有什麽事……就算是有事,我這也是大事,而且之前就說好的……”
蕭月盈的心中七上八下,台上現在已經公布,蕭月盈即便彈奏的曲目——《思娘》。
沒有辦法,蕭月盈的手,緩緩地放到琴弦之上。這首曲子,其實她已經彈得熟練,但眼下一下子忘記了該怎麽彈。
也就在此刻,台下有人頭攢動,一個年輕人正從後面朝前排這邊走來。
看到過來的年輕人,蕭月盈不由得精神一振,出現在視線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張餘。
她似乎馬上找到了旋律,手指輕撫琴弦,悅耳的樂聲随之而起。
《思娘》是一首憂傷的曲子,表達了子女對母親的思念。
在她的彈奏過程中,現場鴉雀無聲。
不過在後台,卻已經是議論紛紛。
“蕭月盈主修的是鋼琴吧,怎麽古琴也彈得這麽好。”“誰說不是,太不可思議了。”“剛剛介紹不是說,她的古琴隻是業餘愛好。這……這哪裏是什麽業餘愛好,分明是有着十幾年的功底……”“楚韻竹,你們都是武南大學音樂系的,你見過她彈古琴麽……”“沒有。印象中,她從來沒有彈過古琴。”“沒彈過……”“不可能吧……”……
這些人先是議論,但過了一會,也都安靜下來。有的人的臉上,不自覺的出現哀傷,有的人甚至默默地淌下眼淚。
莫說是他們這些懂得音律的,哪怕是現場的一些觀衆,有的也不自覺的跟着神傷,落實流下莫名的淚水。
一首《思娘》終于彈完。
跟之前劉明亮彈奏完不同,現場并沒有出現激烈的掌聲,仍然是鴉雀無聲。
又過了一會,台下才有掌聲響起,緊接着才是更爲熱烈的掌聲。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掌聲良久才停歇,主持人上台說道:“好一曲《思娘》,讓我都忍不住想起在家鄉的老母親。蕭月盈小姐的古琴,彈得實在是太妙了,根本不像是業餘愛好者啊……”
他感慨一番,随即請現場的評委打分。
“10分!”“10分!”“9分!”“10分!”“10分!”“9分!”“9分!”“10分!”“9分!”“9分!”“10分!”“10分!”
在評委們打分之後,現場進行核算,去掉一個最高分10分,去掉一個最低分9分。
很快,大屏幕上,出現了蕭月盈的最終得分——96分。
“96分!蕭月盈的最終得分是96分!”主持人大聲喊了起來。
蕭月盈也站了起來,向台下鞠躬,然後抱着古琴退下。
來到後台,一衆選手們紛紛向蕭月盈道喜,雖說大家是對手,卻也不乏真心。
比賽沒有立刻繼續,台上開始介紹古琴文化,說一些典故什麽的。這是大會安排,每兩個選手彈奏過後,就要插這麽一段。
畢竟是古琴文化節,不能全是比賽。等插播的古琴文化說完,才再次抽簽,選定選手上台彈奏。
張餘坐在台下,他的位置就是蕭祯道的身邊,見面的時候,剛剛不過是點頭意思了一下,等蕭月盈的曲子彈罷,蕭祯道都已落淚。
這個時候,張餘更不便說什麽了。不過在他看來,蕭祯道既然流了眼淚,就說明蕭月盈成功了。
隻是關于蕭祯道領回家一個女人的事兒,張餘實在是不便過于參與。他隻希望,蕭祯道和蕭月盈父女二人能夠盡釋前嫌,一家人快快樂樂就好。
至于說别的事情,也是他無法操心的。
之所以會來的有點晚,主要是兵工廠太遠,等回到市内的時候,正好趕上晚高峰,那叫一個堵車。能夠在蕭月盈彈奏前趕來,都已經是最快速度了。
登台的選手一個接一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蕭月盈太過出色,連續六個選手在彈奏之後,都沒有得到高分,最高的一個不過是91分。
……
公署領導大院,總長妃琳佳的官邸。
現下已經是晚上八點,曹達華、陸華巡、烏拉罕和烏拉宗财全部來到這裏。
妃琳佳請他們在樓上的會客室叙話,也就是在妃琳佳面前,否則的話,烏拉宗财肯定要破口大罵。饒是如此,烏拉宗财也是惡狠狠的盯着曹達華,勉強用平和的語氣說道:“曹隊長,你們戰警隊是什麽意思?憑什麽搜兵工廠人事科,又有什麽權力擅自抓人!”
曹達華根本沒去看他,而是看向妃琳佳,從容地說道:“總長,我是拿着公署的搜查令進行辦案,雖說是查賬,可查賬的過程中,難免需要對兵工廠的人員進行問話,以确定每天生産的數目是否跟賬本上記錄的一樣。但是……兵工廠方面根本不配合,說我們隻能看賬本,不能問話……有、有這樣的麽……”
說到最後,曹達華倒是一臉的無辜。
妃琳佳點了點頭,說道:“對呀,雖說是查賬,但也不能光看賬本,例行問話,屬于合理範圍。兵工廠爲什麽不配合?”
“我們……我們沒有不配合……”烏拉宗财顯然沒有想到,曹達華上來先整了個倒打一耙。他憤憤地看向曹達華,說道:“曹達華,你可别胡說八道!再說了,你找人問話就找呗,抓人事科的人算什麽意思?搜查人事科又算是什麽意思?這跟你找人問話,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因爲你們不配合我找人問話,我在兵工廠兩眼一抹黑,都不知道誰是誰。那怎麽辦,隻能自己想辦法,于是就讓人去人事科要人事檔案,從中尋找相關人員。比如說生産車間的人和倉庫的人,然後再自行詢問。不想,你們人事科的人根本不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是戰警隊,他們不配合,不就等于妨礙公務嘛。既然是妨礙公務,按照法律,我的人抓他們有問題嗎?”曹達華毫不示弱地說道。
“我跟他們說過,你們想要查非賬本的東西,都要經過我這個廠長點頭。我想,這話工廠的人,應該跟你們說過吧。你們爲什麽不來找我?”烏拉宗财瞪着眼睛說道。
“你在哪呀?”曹達華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