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肯定是張餘競标的事情被父親知道了,所以父親大發雷霆。
哪怕文世集團就她和張餘,以及助理一同前往,但是憑文昌的能力,想要了解到當時的情況,一點也不困難。
且不說,助理極有可能給父親打電話,就算是在場的那些人,其中肯定也有父親的生意夥伴。打個電話,通知一聲,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說怎麽了?”電話裏的文昌憤怒地叫道:“我昨天是怎麽告訴你的,不許競标!結果呢?”
“我……是……我的投資顧問告訴我……這次的投資,一定能大賺一筆的……”文若娴小心地說道。
“大賺一筆!要是能賺到,還能輪到你們以底價就拿到嗎?這小子,到底什麽居心?”文昌氣的都有些大喘氣了。
“這個……回到公司,我們倆再向您解釋好不好……”文若娴說道。
“還回公司!你們倆不用回來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倆都被炒鱿魚了!”文昌叫道。
“爸……你怎麽能這樣……張餘剛剛給公司立下功勞……哪能說炒就炒……”文若娴急切地說道。
“我這叫說炒就炒嗎?”文昌怒道:“這次的競标,你知不知道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洪橋商業廣場急需用錢,我哪來的錢再往那兩個工程上扔!”
“不是啊……那兩個工程……尚武路文化廣場,公署也是出資5億的……六号幹線,公署出資4億……我想……就算賺不到錢,也不至于虧錢吧……”文若娴急道。
“不至于虧錢?虧不死你!”文昌說道:“文化廣場項目的所在地,光是住戶就不少,需要一大筆拆遷款。這也就算了,最爲棘手的是孟家祠堂和孟家老宅也在那裏。孟家一直認爲尚武路是孟家的發家之地,祠堂和老宅,不管給多少錢也是不可能拆掉的,哪怕答應也是個天文數字。孟家經營賭石,又攀上了段氏家族,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惹的!”
“不過……這是公署的項目……公署總長又是蒂爾溫家族的人……誰敢不過面子……”文若娴說道。
“面子也要看怎麽給……妃琳佳這個公署總長,壓根沒有家族的支持,隻是頂着蒂爾溫家族的頭銜罷了……這年頭,聯合公署早就下達文件,哪怕是公署工程,也不準許随意拆遷,必須要得到當事人的同意……孟家并不好惹,特别是讓咱們這種開發商去談,更是扯犢子……”文昌依舊是氣的有點大喘氣,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招标的規則和合同是一樣的,一旦簽署合同,如期不能完工的話,還要給公署進行賠償……咱們家有多少錢往裏面扔……”
“我……”文若娴啞然,又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六号幹線呢……”
“六号幹線是需要開山的……區區4個億,夠幹什麽的……别說賺錢,即便是少賠錢,或許也會有人買妃琳佳的面子……可惜,費用實在太大……最好得虧進去兩個億以上……而且現在隻有一年的時間,工期還緊……花費恐怕更大……”文昌說道。
“這樣啊……那……我們已經競标了……”文若娴小心地說道。
“是你和那個張餘競标,但不是公司投的标……你們倆已經不是文世集團的人了……所以這次競标,并不能代表文世集團……”文昌強硬地說道。
“不是……父親……您這算不算是在掩耳盜鈴……”文若娴急忙說道。
“就算是又怎麽樣?隻要沒簽合同,一切就不生效!我讓你們倆去看熱鬧,你們都敢去競标,是不是不知道誰說的算了!反正,這次競标我是不會承認的!手又不是我舉的,妃琳佳就算發火,冤有頭債有主,要找也是找姓張那小子!”文昌強硬地說道。
說完這話,他直接挂斷了電話。
文若娴哪能感覺不到,父親這次是動了真怒,連父女的情面都不講了。
當然,文若娴也能從父親的說法中聽出這兩個項目的難度。六号幹線是純賠錢,尚武路文化廣場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她扭頭看向張餘,小聲說道:“張餘,咱倆……已經被父親給炒了……”
“炒了……”張餘從文若娴這邊的通話,多少也能聽出來一些。此刻親耳聽到文若娴這般說,也不禁一陣頭疼。要知道,這兩個任務可不是你舉手競标就算完成的,需要簽署合同。
張餘硬着頭皮,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說道:“炒了也沒什麽……但是,這兩個項目……會簽合同麽……”
“當然不會了……”文若娴搖頭。
“可咱們已經競标成功,并且上台了……”張餘低聲說道。
“我父親說,他是不會認這個賬的……而且還說,冤有頭債有主,如果總長發火,要找也是找舉手的人……”文若娴小聲說道。
“找……我……”張餘的背脊之上,突然冒出一層冷汗。
自己信誓旦旦在公署總長面前舉手競标,回過頭來,項目砸了,人家總長或許沒法将文世集團如何,但是想要對付他張餘,跟捏死隻臭蟲有什麽區别。
不管怎麽說,公署總長也是目前武南市最大的。
張餘有點緊張地說道:“那有沒有翻轉的餘地呢……”
“我爸告訴咱倆,不用回去了……”文若娴低着頭說道:“另外,他又把不能競标的原因,更爲詳細的說了一遍……”
當下,文若娴就把父親說的那些問題,向張餘轉述了一遍。
其實張餘也能想到,這麽多人都不接手公署的工程,肯定是有問題的。要是好幹的話,這些生意人一個個猴精猴精的,哪能不答應。
自己的無奈,主要是爲了完成任務,要不然他怎麽可能舉手。
隻是這一次,好像有點引火燒身了。
遲疑了一會,張餘說道:“不去你們公司了,送我去停車的地方。”
“你……你想做什麽……”文若娴有點納悶。
“你父親既然不打算接手這個項目,那我肯定是得想辦法找人接手!”張餘說道。
“找人接手……你打算找誰……”文若娴好奇地說道。
“暫時不清楚,看看再說吧……”張餘這次也有點大喘氣了。
畢竟自己惹了不該惹也不能惹的人,堂堂公署總長想要查到他的底細,還不是易如反掌。此時此刻,自己必須想辦法,簽下這個合同。至于說,能不能完成,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