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餘坐在旁邊,時不時的偷眼看向蕭祯道,自從上車,蕭祯道就是這般,一直沒有說話,是那樣的泰然。
這讓張餘難免嘀咕,蕭祯道這也太穩健了吧,不愧是大老闆,遇到這樣的事兒,都能如此沉得住氣。
張餘掏出手機,用導航鎖定了威武湖,随着時間的過去,距離威武湖越來越近。
很快來到夜裏11點35,蕭祯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鈴鈴鈴……鈴鈴鈴……”
閉目養神的蕭祯道掏出手機,他看了眼來電顯示,随即接聽,“喂,你好……我快要到了……一個人,你要知道,你想要的東西,我一個人可搬不動……那怎麽辦,你自己來取……這才對麽,我這個人是很講信譽的……呵呵,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好,等會見……”
挂了電話,他沒有将手機揣回去,仍舊握在手裏。
張餘不難确定,電話應該是下蠱的人打來的。
他扭頭看向蕭祯道,低聲說道:“蕭伯伯,是那個人麽……”
“是的……”蕭祯道緩緩地說道:“他讓我一個人帶着東西過去,我告訴他,我一個人可擡不動,最終他允許我多帶一個人過去……”
“隻帶一個人……蕭伯伯,這家夥在此必然有所布置,我看您帶的人有點少……會不會有點不妥……”張餘說道。
“無妨。”蕭祯道淡定地說道。
作爲當事人都這麽說了,張餘還能再說什麽。
隻是張餘心中好奇,像蕭祯道這種人物,必然能夠想到很多事情。就好像最開始所說的見面地點駱駝山,蕭祯道直接就能确定,不過是一個障眼法。之後那麽長的時間,也不知道蕭祯道去了什麽地方,料想一定會做十分充分的準備吧。
看蕭祯道從容的樣子,似乎已經是成竹在胸。張餘估計,自己能想到的那些事情,蕭祯道應該肯定也想到了。
反正能夠跟着來就行,到時候就看看,蕭祯道怎麽做。或許,這也是自己的一次學習機會。
車裏繼續行駛,過了一會,進到了威武湖的周邊樹林。車子在樹林中停下,蕭祯道拿起手機,按了兩下,張餘無法看到,蕭祯道這是給誰打電話。
但是,蕭祯道并沒有進行通話,很快又挂斷手機。
“停車吧。”這時,蕭祯道說道。
司機即刻停車,也沒有問蕭祯道,接下來該如何。
車子就停在原地,蕭祯道又閉上眼睛,不再出聲了。
張餘看在眼裏,心下更是納悶,這算是怎麽回事?對方讓蕭祯道來威武湖,眼瞧着都十二點了,蕭祯道爲啥都不下車。
畢竟這是蕭祯道的事情,張餘隻是随同前來,蕭祯道不說,就算開口詢問,也沒有用。張餘唯有等着,順便看着時間。
不一刻就過了12點,蕭祯道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張餘都不禁着急起來。但他很快意識到,這算不算是傳說中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算了,就等着吧。
“鈴鈴鈴……鈴鈴鈴……”
當12點15的時候,蕭祯道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跟着接聽,“喂,你好……哦,有這樣的事兒……呵呵,是這樣的,主要是我的身體有些不适,所以讓手下人将東西送給閣下……怎麽可能會是赝品呢……我可沒有耍花樣,一場誤會……那你想怎麽樣呢……你要的《采石》我已經讓人送到,你說是赝品,絕無可能,這是我用兩億拍下來的,世人皆知……這就是真品,我已經給你了……你再恐吓我……好吧……”
蕭祯道挂了電話,随即又撥了個電話号碼。
電話很快接通,蕭祯道說道:“阿久,月盈怎麽……什麽……好、好,我知道了……”
這一回,蕭祯道的臉色有點變了。挂了電話,他死死地攥着手機,仿佛是在做什麽重要的決定。
張餘在旁邊聽着,隐約也能夠聽出來一些門道。很顯然,蕭祯道沒有按照對方的意思做,隻是派人進到裏面,去找那個人。結果,應該是失敗了……
另外,蕭月盈好像又出事了。
張餘是着急完成任務的,同樣也佩服蕭祯道的沉穩,他開口說道:“蕭伯伯,出什麽事了?”
“月盈的肚子又疼了,而且疼的十分厲害……那個人在電話裏說了,月盈活不到天亮,如果我不按照他的意思做,就讓我給月盈準備後事……”蕭祯道恨恨地說道。
“又疼了……”張餘深吸了一口氣,他完全能夠确定,在蕭月盈的肚子裏肯定還有蠱蟲,“蕭伯伯,他讓你都怎麽做?”
“他讓我将去年花兩億拍來的名畫《采石》交給他……”蕭祯道緩緩地說道:“之前我派人送去了一幅赝品,本來想趁機幹掉他的,沒有想到……呵呵……”
說到最後,蕭祯道苦笑。
張餘當然明白是什麽意思,他道:“那您現在有什麽打算?”
“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月盈死吧……隻能去了……”蕭祯道說道。
“那我跟您一起去……”張餘說道。
蕭祯道扭頭看了眼張餘,“好吧,咱們下車……”
說完,他拉開車門,這就要下去。
“老闆,我也去!”坐在副駕駛的保镖即刻說道。
“老闆,我也去!”司機也跟着說道。
“不必了,我下車之後,你們就離開,等我的電話。”蕭祯道說道。
“可是……”保镖有點擔心。
“沒什麽可是,按照我說的辦。如果一個小時後沒有我的消息,就立刻報案。”蕭祯道說道。
“是,老闆!”保镖答應。
蕭祯道下了車,張餘也跟着下車。
蕭祯道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從裏面拿出來一個長條錦盒,交給張餘。
張餘知道,這應該就是那幅名畫的真品了。不難看出,蕭祯道果然有夠老練,現在也是被逼急了,不得不親自出馬。
他接過錦盒,等待蕭祯道的下一步指示。蕭祯道卻是不緊不慢,用手機撥了個電話号碼。
電話無人接聽,蕭祯道搖了搖頭,說道:“咱們走吧。”
張餘跟着蕭祯道朝裏面走去,蕭祯道的座駕,也随之離去。張餘不難确定,蕭祯道這次是豁上去了。
他本來以爲,蕭祯道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此刻看來,也是一個慈父,爲了女兒,甘願身犯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