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翎先說是真的,張餘接着就說是假的,而且還是那種根本沒有給出理由的說法。
他的點評過後,下一個就是唐子文。唐子文雖然剛剛斜了趙宣一眼,可依舊沉浸于撿到漏的喜悅裏。尤其是現場有人開出上千萬的價格要買自己的藏品,更是讓唐子文有一種榮耀感。
畢竟這是一種圈子文化,在座的這些人,跟他生意場上的朋友還不太一樣,屬于一個更爲高端的圈子。想要融入這個高一檔的圈子,就必須先融入圈子裏的文化。
也正是由于高興,在觀察趙宣的鎮紙時,他看的格外仔細。奈何他的水平終究有限,無法辨别東西的真僞。可從一些個角度來看,趙宣是新來的,怎麽可能拿個假貨來自讨沒趣。加上女兒也說了,這個鎮紙是真的,明代的物件,他幹脆也按照女兒的說法來,表示鎮紙是真的。
等他說完,又是其他人的闡述,大家夥的說法不一,有說是真的,有說是赝品。雖然是自己的看法,但誰都明白,在場有幾位堪稱權威,隻要這幾位說是真的,那就是真的,這幾位要說是假的,那肯定是假的。
很快,就輪到了幾位權威人物。毛爵夫當場言明,這個鎮紙是赝品,并且指出了哪些個問題,可要比張餘的說法有說服力說了。
剩下的人,也都這般,表示鎮紙是赝品,到最後一位曲老闆發言總結的時候,其實都沒什麽可說的了。果不其然,也是赝品。
聽了這些老家夥的說辭,張餘并沒有什麽,而趙宣現在的臉色都變了,滿臉的尴尬,隻能強顔歡笑,“多謝諸位前輩的指點……看來……這個漏不好撿……還得繼續學習……”
幾位老前輩還是很随和的,紛紛表示,這個正常,誰沒有走眼的時候,以前他們的學費都沒少教,後來才一點點的有了經驗。甚至表示,哪怕是一些行家裏手,也有走眼的時候,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一篇,算是揭過,可趙宣的心裏,仍舊不是個滋味。自己這是第一次過來,一上來就拿個赝品,别人嘴上客氣,搞不好心裏已經瞧不起他了。
這些老家夥瞧不起,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自己終歸是研究化學的。但千萬不要讓唐希翎瞧不起自己。
琢磨的功夫,他不自覺地看向張餘,心中暗說,這小子是怎麽認識那位老前輩的?還有,看的都這麽準麽,一眼就能分出來真假……
同樣,他也在好奇,等下張餘能拿出來什麽藏品。
這時候,曲老闆很是淡定地說道:“接下來是哪一位了?”
亮出藏品的次序,是按照來的早晚,點評的順序是按照參與進來的先後。下一個,輪到了蕭祯道,他拿出來的一個翡翠如意。這寶貝一亮出來,就比較吸引眼球,碧綠剔透,哪怕不是古董,估計也挺值錢。
翡翠如意傳遞開來,等到張餘的手裏時,隻需要一摸,張餘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古老氣息。但是,古氣并不是很濃郁,比明朝的要稀薄一些,估摸着應該是前朝的。不僅如此,他還感覺到如意中有着一股清涼之氣。
這股清涼之氣,并不同于先前滑石印上面的陰涼,而是一種讓人比較舒服的涼氣。爲什麽會有這個,很是讓張餘不解,因爲他沒學過,也沒比對過。
象征性的點了頭,張餘将如意傳遞下去,轉了一圈,回到了蕭祯道的手中。
還是唐希翎第一個進行點評,她首先提出來,這是一個老坑玻璃種翡翠,哪怕沒有達到祖母綠的級别,也已經相當高端。自己看不出來翡翠是什麽年代的,可這種高級貨不分年代,什麽時候都值錢。唐希翎認爲,這個如意起碼價值千萬。
趙宣的說法當然跟唐希翎差不多,到了張餘發言,除了肯定了這塊翡翠的成色之後,還提出來翡翠如意是前朝的物件。此話一出口,再次引來了幾位前輩的矚目。
張餘說的對不對,目前趙宣是看不出來,另外的半吊子,也無法确定。直到後面的幾位前輩開口,才讓衆人恍然——怎麽又對了?
這是懵的,還是怎麽回事?
鑒寶的流程一步步的進行,又過了一會,輪到了毛爵夫和張餘。兩個人是一起來的,誰先誰後都一樣。
毛爵夫看向張餘,微笑着說道:“小張,我看你也帶着物件來了,不如就給我們開開眼如何……”
“哪敢說開眼,隻希望諸位前輩能幫着掌掌眼……”
張餘說着,将包拿了起來,從裏面掏出百辟刀。
好家夥,這東西一亮出來,在場衆人都先是一怔,目光跟着都緊緊地盯在刀上。
要知道,鑒寶的時候,一般很少有拿出兵器的。原因很簡單,要不然就是太值錢,要不然就是不值錢,赝品的話,市面上幾乎沒有。
兵器!
不出土則已,出土的話,跟銅錢一樣,一下子就是一大堆。兵器和銅錢一樣,不過是曆史的見證,價值很低。當然,如果是名家的名字,肯定是不同的。可這種名家兵器,大多都有記載,想模仿也模仿不來,古代和現代冶鐵工藝,也是不同的。煉鋼廠煉不出來,普通的鐵匠,也打不出來。
别人亮出物件的時候,都要說說來曆,張餘也先行說道:“這把刀,是我在古玩市場上花5000塊錢買的。男生麽,都喜歡兵器什麽的,我見這東西像是個老物件,不像是現代的貨色,就買了下來。至于說有沒有撿到漏,也說不準,還要麻煩諸位前輩了。”
說完,他就按照規矩,将百辟刀交給坐在自己右側的人。
這位老先生一接過百辟刀,眼睛瞬間睜得老大,反反複複不停地查看起來,甚至還把刀身給抽了出來。看了半天,他有些咂舌的點了點頭,然後傳給下家。
刀上的陰氣、死氣,都被張餘清除,但他多少也不敢保證,會不會被看出來是剛從土裏出來的。他仔細觀察拿到刀之人的反應,從有些人的臉上,不難看出震驚之色。
同樣麽,也要分人。等到刀了趙宣、唐子文、唐希翎的手裏時,并沒看出來多少震驚之色。倒是唐希翎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打量了張餘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