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甯遠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擡起頭看了呂恒一眼,搖頭道:戴上這頂大帽子,老夫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呂恒松了一口氣,笑了下,便站起來準備告辭離去。
不知不覺都晚上,家裏的飯也應該做好了。啧啧,素顔的手藝真是沒的說啊
心裏念想着家中的美食和美人,呂恒片刻不肯停留,就要拱手離去。
坐在對面的武甯遠,見呂恒起身,頓時傻眼。
原本他也隻是謙虛一說,豈料,這滑頭的小子,竟然這麽難纏,說走就走。
武甯遠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了,沖過去一把拉住呂恒,笑罵道:你小子倒是不見外啊,老夫說着玩的,你竟然當真了
呂恒着急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苦着臉,拱手道:您老人家霸氣外露,天縱英才。區區吐蕃,你一個指頭就能搞定,我還摻和什麽呀。這不是給您老人家添亂嗎
雖然這老頭沒有說是什麽事請,但呂恒還是猜了出來。能讓這老頭火急火燎的事情,肯定是關于打仗。這老頭剛從康定一線回來,所爲的無非就是吐蕃的戰事。
武甯遠抓住呂恒的手,死也不放,搖頭道:不添亂,不添亂
呂恒咳嗽一聲,一副爲你着想的樣子,搖頭道:那也不行,不添亂,但會擾亂你的思緒的
武甯遠見呂恒如此難纏,緊緊的拉着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呂恒,苦笑一下,歎氣道:前線戰事不順,段鵬吃敗仗了
呂恒聞言,哈哈大笑,擺手道:無妨,勝敗乃兵家常事區區敗仗我靠,你說什麽,段鵬吃敗仗了
呂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哈哈大笑了一聲後,看到武甯遠低頭歎氣,這才意識到事情貌似很嚴重。
武甯遠點點頭,沮喪道:,你也知道,吐蕃那鬼地方,咱們中原人根本受不了,上去以後就頭暈目眩的,别說打仗了,就是拿起刀都不容易啊但是吐蕃人龜縮不出,而陛下又逼得緊,無奈之下,段鵬率兵進去吐蕃作戰。結果呵
武甯遠歎了一口氣,低着頭,神色沮喪至極,
呂恒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擡起頭,看着武甯遠那喪氣的樣子,疑惑道: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道理,您老人家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武甯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歎了一口氣,擡起頭,滄桑的目光中,有傷感之色閃過,苦澀一笑道:陛下不行了我,我想讓他看到這場勝利
呂恒聞言,愣了一下。但随後看到武甯遠那低頭默然神傷的樣子,心中輕歎一聲,伸出手輕輕的按在了武甯遠的肩膀上。
節哀順變
武甯遠聞言,滿頭黑線,擡起頭,黑着臉盯着呂恒,咬牙切齒的道:還沒死呢
呂恒歉意的拍拍額頭,聳着肩膀賠笑道:啊,啊啊對,不好意思,說錯話了
武甯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氣呼呼的哼哼兩聲。
不過,經呂恒這麽一鬧,心裏的那絲傷感也消失不見。
武甯遠擡起頭,看到呂恒那眼中閃爍的笑意,也知道他剛剛插科打诨是爲了什麽。心念此處後,搖頭道:你放心吧,老夫沒事兒
呂恒笑了笑,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既然沒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武甯遠:
站起來的呂恒,看到武甯遠目光不善。讪讪的笑了兩下,重新坐下來,哈哈大笑道:開個玩笑,幹嘛這麽認真呢
武甯遠面黑如碳,臉上肌肉一抽一抽的。
開玩笑,這事兒能開玩笑嗎
呂恒見這老頭氣得不輕,嘿嘿笑了笑,連忙拎起茶壺,幫老頭斟滿了茶水。随後又熱情的捧了一把,才讓這老頭面色稍緩了一些。
好了,現在咱們就說說吐蕃的事情吧呂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心中估摸着,有兩個小時說完後,自己再回去也不算太遲。
武甯遠點點頭,正襟危坐。
氣氛随之變得肅然。
呂恒想了下,擡起頭看着武甯遠道:其實,正如你剛剛所言,大周士兵不适合高原作戰,這是肯定的。如果強行進入,隻能吃敗仗而且,進入吐蕃的道路,崎岖難行,這無形中加大了行軍作戰的難度
你去過吐蕃武甯遠點了點頭後,随後突然問起了一個不相關的話題。
呂恒點點頭,似乎是回憶道:嗯,去過,坐火車去的
火車武甯遠驚訝道:聽起來像是載具,到底是何物
呂恒笑了笑,下意識回答道:這個火車啊
話說出口,卻覺得氣氛不對。擡起頭來,看到武甯遠正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盯着自己看着。等待着火車的答案。
呂恒頓時無語,沒好氣道:什麽火車啊,你到底想不想聽
武甯遠嘿嘿一笑,然後攤開手,示意呂恒繼續。
被武甯遠無心的攪和後,呂恒也變得興趣乏乏。,直起腰來,靠在椅子上,看着武甯遠道:其實說起來,最實用的法子,還是以前的方法
你是說,封鎖物資武甯遠所有所思的想了想,輕聲問道。
呂恒點點頭,想了下,緩緩說道:這幾個月來,雖然有黃國安陽奉陰違。但封鎖的效果,你在前線,想必比誰都知道。吐蕃人開始狗急跳牆,這足以說明,封鎖物資的威力有多大
武甯遠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随後又想到了陛下身體的事情。
想到這,就想到了呂恒那句節哀順變。
武甯遠沒好氣的白了呂恒一眼,皺眉道:隻是,陛下身體,怕是等不了這麽長時間
呂恒聞言,沉默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過去。
燭台上蠟燭也燒到了盡頭,斜躺在燭台裏的火苗,似乎随時可能熄滅一樣。
房間裏,燈火黯淡了下來。
沉思片刻後,呂恒突然擡起頭,看着武甯遠,沉聲問道:雪狼營現在哪兒
自從呂恒從突厥前線回來後,就與展雄的聯系斷掉了。此時想起展雄和他的雪狼營,呂恒有些臉紅的發現,自己竟然好久沒有想起那個粗壯好爽的大漢了。
正在愣神的武甯遠,聽到呂恒的提問後,下意識回答:已經回到了東京
說完,武甯遠才意識到了呂恒的意圖,驚訝道:你準備讓雪狼營上
呂恒點點頭道:沒錯,打吐蕃,沒了雪狼營還真玩不轉
當初,在訓練雪狼營的時候,呂恒就加入了高原作戰的訓練,其中最重要的一項訓練,就是缺氧環境下的訓練内容。
直至現在,雪狼營的那些官兵想起大綱上寫的,帶着口罩,快速上山下山的訓練内容,就感覺到頭皮發麻,胸口發悶。
所以,此次進入高原作戰,雪狼營是當之無愧的先鋒部隊。
他們承擔的,不知是情報搜索。更重要的是,擊殺吐蕃叛軍的頭目。
想到這裏,呂恒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活泛了起來。笑道:不光是雪狼營,連楮徐良的部隊一起調來。還有,該是讓安家行動了這麽長時間了,安家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一旁,武甯遠聽呂恒大談特談特種作戰,笑着點頭贊同。随後,聽呂恒說起安家,武甯遠卻是目光猶豫的看了呂恒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了呂恒察覺到了武甯遠的異狀後,心中隐隐感覺到不妙,皺眉問道。
武甯遠沉聲道:安家,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從夜莺傳回來的消息說,安家家主好像被人控制住了
被誰呂恒愣了一下,激動之下,站了起來,雙手按着桌子,沉聲問道。
武甯遠嘿嘿一笑,眼裏滿是鄙夷之色道:他的兒子,當年大周朝廷的左仆射,安鵬,安大人
呂恒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緩緩坐下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後,眉頭緊皺道:這麽說,原先的一切布局,都亂了
武甯遠坐下來,搖頭道:倒也不是,聽說是安鵬想要掌管安家,但是遭到了他父親和族中長老的反對。後來,安鵬出走。安家的那些人,原本以爲這件事,就此接過了,沒想到,一個月後,安鵬竟然帶着大批吐蕃人進入了安家。一舉将安家之人抓了起來,控制了安家
呂恒心中微動,眯着眼睛問道:這件事,什麽時候發生的
一個月前武甯遠信誓旦旦的說道。
呂恒眼睛眯起,臉上逐漸浮現出了一抹笑容,自言自語道:這麽說,還來得及
武甯遠不明就裏,好奇道:什麽來得及
呂恒神秘一笑,然後朝着窗外喊了一句:桑彪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身材精裝,面色兇狠的桑彪打不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房中二人後,桑彪拱手行禮:公子,王爺
呂恒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茶盞,笑道:交給你一個任務